【第九章】
【我的姐妹，生日快樂！】
鄭笑容正在收拾著桌上的盤子，把剩下的菜換到小盤里，把涼了的菜讓保姆拿回去加溫，把空飲料瓶和酒瓶子收拾起來，整齊的碼在廚房的垃圾桶旁邊。
馮林婉和譚瑋彤坐在一起，她悄悄的說：“老四，我是真不喜歡老六這個人，當初二姐為什么把她拉進來？”
譚瑋彤說：“你還不了解二姐嗎？她這個人，有恩必報?！?p> 馮林婉不屑的說：“就那件事??？這么多年，也差不多該報完了，總不能還一輩子吧？”
譚瑋彤說：“這件事，二姐跟我聊過，她說，老六除了我們，沒別的朋友，咱們把她踢出去，她哭都沒地方哭。就算她有100個缺點，但是她心眼不壞，咱們就多擔待點吧?！?p> 馮林婉說：“說到底，我們也就是發(fā)發(fā)牢騷，付出最多的是二姐?！?p> 譚瑋彤贊同的說：“咱們六姐妹認識這么多年，年年聚會，太不容易了，真要說起來，我們啊比親姐妹還要親呢，你說是不是？有些苦有些委屈，沒法跟家人和老公說，只能跟姐妹說，姐妹們抱頭痛哭一場，互相安慰打氣，日子才能一天天的過下去?！?p> 馮林婉笑著說：“你們三個輪流做大家加油站、垃圾桶。我不行，我受不了委屈，也不會安慰人?！?p> 譚瑋彤說：“說起來我就生氣，一天天的，就你事兒多。”
馮林婉討好的給她遞了上一塊水果，說：“我就知道，你們最疼我了。當年楊銘喝醉酒亂來，被人找上門來，我當時想不開，鐵了心要離婚，要不是你和二姐天天陪著我，開導我，我和他早就分了?！?p> 這時候，鄭笑容端著兩個口碟過來，問兩個人：“這盤子里的不要了吧？我給你們換個新的?！?p> 譚瑋彤拉她坐下說：“大姐，你就別忙活了，讓文姐收拾，你是客人，踏踏實實坐著吃飯?！?p> 鄭笑容笑著說：“捎帶手的事兒，我也閑不住，你們倆接著聊?！?p> 鄭笑容換了盤子，接著又去忙別的事情。
馮林婉笑了笑，端起酒杯說：“咱們六個人，各人有各人的脾氣、性格，還能吵吵鬧鬧處了20年，真是奇跡啊?！?p> 譚瑋彤端起酒杯和馮林婉碰杯，兩個人一飲而盡。
剛放下酒杯，鄭笑容馬上給兩個人添滿了酒。
譚瑋彤和馮林婉忍俊不禁，相視一笑。
趙瑩從臥室里走了出來，沖著大家招呼道：“吃飽了喝足了，咱們都進來吧，該進行下一個環(huán)節(jié)了?！?p> 大家聽到趙瑩的招呼，紛紛起身走到客廳，坐定。
趙瑩說：“按照慣例，現(xiàn)在到了送生日禮物的環(huán)節(jié)，咱們六姐妹從一開始就約定好了，生日禮物不能超過500塊錢。一個一個來，我先來吧?！?p> 趙瑩說完，從屁股底下抽出一個大紅包，遞給鄭笑容：“大姐，生日快樂，紅包獻上?！?p> 大家都不樂意了，馮林婉說：“趙娘娘，你這太不走心了！”
譚瑋彤不滿的說：“每年都是紅包，連個紅包皮兒都不換，也不搞點新花樣?！?p> 趙瑩作勢要打譚瑋彤，假裝生氣的說：“我一個生意人，就是覺得啥禮物都沒有錢合適，有意見可以，但是我跟你們說，我就是不改，不管誰過生日，都是紅包，全是紅包，沒別的。愛要不要?！?p> 甄美娜說：“二姐，她們不喜歡，我喜歡。”
馮林婉笑了：“二姐就是這德行，咱們不跟她一般見識?！?p> 說著，馮林婉從身后拿出一個盒子，打開，是一雙平底鞋子，馮林婉說：“大姐，上次在醫(yī)院，看到你的鞋都不跟腳了，所以幫你挑了一雙，鞋底特別軟，穿著走路一點都不累。”
這時候甄美娜湊上來拿起鞋子看了一眼說：“名牌啊，這雙鞋500塊錢可買不了，大姐，二姐，老三破壞規(guī)矩。”
趙瑩白了她一眼，嫌棄的說：“商場打折的，現(xiàn)在買東西，傻子才按原價買?！?p> 馮林婉接著說：“美娜，我跟你解釋一下，上個月我爸中風住院，我白天上班沒時間，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護工，是大姐一直幫忙照顧，所以這次就趁著過生日，表示一下我的心意?！?p> 甄美娜酸溜溜的說：“三姐，以后再有這種好事，你也想著我，我在家里也沒啥事?！?p> 趙瑩拿起一個靠墊扔了過去，正中甄美娜的腦袋。
趙瑩罵她：“甄美娜，你說的這是人話嗎？三爸住院，你說是好事？”
譚瑋彤也勸甄美娜說：“哎呀，老六，你就少說幾句吧，這些年，我們四個做姐姐的，虧待過你嗎？你女兒在老三學校上學，她幫你省了5萬多的借讀費，這個你怎么不說了呢?！?p> 鄭笑容把鞋盒遞給甄美娜說：“你要喜歡，等你過生日，我送你雙一模一樣的吧?！?p> 趙瑩伸手制止了鄭笑容說：“別慣她這臭毛??！”
這時候，孟遠開口說話了：“老六，你太自私了，我們是一個團隊，要互相協(xié)作才能走得更遠?！?p> 甄美娜不滿的說：“老五，你這是給誰上課呢，有學問也不用在這兒顯擺啊?！?p> 譚瑋彤看著情形不對，拿出禮物在眾人面前晃了一圈，說：“該我了吧？”
譚瑋彤打開盒子，把里面的IPAD拿出來，遞給鄭笑容：“大姐，田甜不是一直想要一個IPAD嗎？這個送給她吧，是肖霖生單位發(fā)的，沒花錢，你別嫌棄就行?！?p> 鄭笑容接了過來，感激的說：“謝謝老四，這個禮物，田甜肯定喜歡?！?p> 甄美娜又想說什么，被趙瑩用惡狠狠的語氣制止：“你，閉嘴?！?p> 這時候，孟遠拿出一個說明書，遞給鄭笑容說：“我送你一臺電動爬樓輪椅，明天就送到你家了，會有專業(yè)人士幫你安裝，教給你怎么用?！?p> 甄美娜搶過鄭笑容手里的說明書：“這是什么稀奇玩意兒？”
譚瑋彤說：“大姐家住5樓，沒有電梯，她公公癱瘓在床，上下樓不方便?！?p> 馮林婉感嘆道：“老五真有心，這禮物實惠，算是送到大姐的心坎上了?！?p> 甄美娜拿過說明書看了一眼，然后低頭在手機上查著價格，然后驚呼：“媽呀，這么貴？”
趙瑩不耐煩說：“老六，該你了。”
甄美娜伸手到包里去拿又停了下來，她看著鄭笑容說：“各位姐姐，你們都有錢，我不能和你們比，我也買不起貴的東西，咱們可說好了，誰都不能嫌棄我。”
馮林婉打趣的說：“要嫌棄就早嫌棄了，不會等到今天?！?p> 譚瑋彤接茬說：“老三說的沒錯，如果真嫌棄你，六姐妹早就變成五姐妹了?！?p> 趙瑩沖著她擺了擺手，說：“就你屁話多，快點，我還等著收禮物呢。”
甄美娜從包里掏出兩個小袋子，分別遞給鄭笑容和趙瑩：“這個是給大姐的，一個胸針，這個是給二姐的，一條手鏈，都是我男朋友從緬甸帶回來的?！?p> 鄭笑容拿過來，高興的說：“結婚那么多年，田繼國就沒送過我一件首飾，謝謝老六?！?p> 趙瑩看著甄美娜，笑著伸出手說：“謝謝老六，從今個兒起，我便貼身帶著它，時時刻刻感念咱們的姐妹情深，給本宮帶上吧。”
甄美娜被逗笑了：“完了，二姐又甄嬛附體了?！?p> 馮林婉催促道：“快點給趙娘娘戴上?！?p> 坐在趙瑩旁邊的孟遠拿起手鏈，幫她戴上。
趙瑩看了看說：“很配我的氣質。”
坐在鄭笑容旁邊的譚瑋彤拿出胸針，幫她戴上，沒想到的是，鑲嵌在胸針上的紅石頭竟然掉了，滾到了趙瑩的腳下。
氣氛一時變得格外尷尬，空氣安靜的能聽到院子外面的狗叫聲。
甄美娜假裝驚訝的說：“我裝到包里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怎么就掉了呢？”
譚瑋彤似笑非笑的說：“喲，是不是我戴的方法不對啊，不小心給弄壞了？”
鄭笑容蹲下?lián)炱鹉菈K紅石頭，說：“沒事，沒事，我弄點502沾上就行了?！?p> 趙瑩端詳著手鏈，說：“這手鏈還是純手工的呢。”
甄美娜趕緊接著趙瑩的臺階說：“對啊，是純手工的，可能是裝在袋子里不小心碰壞了?！?p> 譚瑋彤接過鄭笑容手里的紅石頭，看了看上面的膠痕，然后把它又貼在底托上，然后展示給大家看：“你們看，是不是和大姐挺配的？”
大家都紛紛點頭：“是挺配的。”
這時候孟遠從身后拿出一個香奈兒的包，遞給趙瑩：“二姐，這個更配你的氣質?！?p> 趙瑩驚訝的瞪大眼睛，差點驚呼出來，但是馬上又控制住了，她接了過來，故作平淡的說：“老五，有心了?！?p> 甄美娜吃醋的撇了撇嘴，瞟了一眼孟遠。
這時候，孟遠扭頭看著甄美娜說：“老六，我解釋一下，這些年我在國外，我媽那邊一直是二姐照應著，所以這次我也破例了。”
甄美娜唉聲嘆氣的說：“老五，你不說我也明白，現(xiàn)在這個社會，有錢好辦事，我沒錢，自然也幫不上咱媽什么忙。我懂，我懂，不用解釋?！?p> 鄭笑容說：“老六，你不能凡事都跟錢扯上關系，咱們六姐妹也不是因為錢才湊到一起的是不是？”
馮林婉附和道：“大姐說的對，老六，總是談錢就沒意思了?！?p> 甄美娜不服氣的說：“你們不缺錢，我缺錢啊，都這把年紀了，還天天為錢發(fā)愁，你們誰知道這滋味？”
鄭笑容安慰她：“老六，咱倆都沒錢，可是咱們有這么多好姐妹，不比啥都強？”
趙瑩皺著眉頭說：“時候不早了，加快進度。老四，你的壽禮呢，快快呈上來?！?p> 譚瑋彤從包里掏出一只口紅放在趙瑩面前，說：“楊樹林的口紅，我覺得這個色號最適合你！讓一讓，我給二姐涂上?！?p> 譚瑋彤坐到趙瑩身邊，幫她涂上口紅。
趙瑩展示給其他人看：“怎么樣？是不是很適合我？”
大家都夸：“霸氣！氣場強大！也就趙娘娘能駕馭這個顏色?！?p> 趙瑩扭頭看著譚瑋彤說：“穿衣打扮上，咱們誰都比不過老四。今天晚上你不許走，幫我收拾收拾衣帽間?！?p> 甄美娜趕緊舉手說：“二姐，我也不走了，幫你一起收拾?！?p> 馮林婉說：“老六，二姐的衣服你穿著不合適，每年都拿一大包回去，何必呢?！?p> 甄美娜不服氣的說：“衣服不合適，包啊首飾啊圍巾啊，肯定合適?！?p> 趙瑩擺了擺手說：“都安靜，都安靜，我最期待大姐的禮物了?！?p> 大家都看向鄭笑容，鄭笑容拿出一個大包，從里面拿出一件鉤針勾的毯子，打開，蓋在趙瑩的腿上，說：“冬天的時候，你蓋著這個看電視，腿不冷?！?p> 孟遠翻來覆去的看著毯子，驚訝的問：”大姐，這是你勾的？”
鄭笑容笑著說：“閑著沒事，跟著視頻學的。”
馮林婉拿起來披在肩上試了試，說：“大姐，一模一樣的，長一點，窄一點，給我勾一個，我當披肩?！?p> 孟遠也說：“大姐，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也勾一個？”
趙瑩拍了一下孟遠的肩膀：“瞎客氣啥，你想要，直接說?！?p> 譚瑋彤也說：“大姐，我也要一個！”
鄭笑容高興的說：“都有，都有，每個人都有！老六，給你勾個毯子行嗎？”
甄美娜癟著嘴說：“啥都行，隨便你。真不明白你們這些人，一個破毯子，瘋了似的搶來搶去?！?p> 孟遠小聲的對甄美娜說：“老六，你是真不明白嗎？我們喜歡大姐勾的毯子，這對大姐來說很重要?！?p> 甄美娜問：“有什么重要的？”
孟遠說：“大姐覺得自己有價值，會有成就感啊?！?p> 甄美娜說：“成就感有啥用，能換錢嗎？”
馮林婉插嘴說：“老五，別跟她說這些，她聽不懂?！?p> 這時候趙瑩招呼大家：“時間差不多了，今年的聚會就到這兒吧，咱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明年再聚，明年再聚！”
大家紛紛起身告別，來到門口，跟馮林婉和鄭笑容告別。
孟遠問：“三姐，你也要回去？”
馮林婉：“我們家楊銘那個小心眼，我今天要是不回去，在他眼里，就是出軌了。”
譚瑋彤說：“你別不知足，楊銘那是愛你愛到骨頭里了。”
馮林婉雖然開心，但是嘴上不承認：“天天有人管著你，一點自由都沒有，煩都煩死了，不信把楊銘借給你們兩天試試?！?p> 趙瑩諷刺她：“你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我巴不得有人管呢，你知道管著一大家子20幾口人有多累嗎？”
譚瑋彤點著她的腦門說：“你這是變相秀恩愛，很讓人生氣的，知道嗎？”
鄭笑容走到大家面前，有點激動的說：“妹妹們，我先走了，謝謝大家。”
大家一一和鄭笑容擁抱告別。
馮林婉跟鄭笑容說：“大姐，你的馬桶蓋我給你放到后備箱了，一會兒下車，你別忘了拿?！?p> 鄭笑容上了馮林婉的車，車駛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