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真正的奸細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宇文逸的臉色也嚴肅了起來。
“你覺得這些人里有敵人的奸細?來人!把所有的百姓都帶上來!”
他當機立斷的下令。
陳揚之所以懷疑,是因為剛才他無意中往下看,發(fā)現(xiàn)有幾名百姓的行走姿勢非常奇怪,腰身挺直,一點都沒有劫后余生的那種放松的感覺,反而。。。像是軍人。
這是陳揚當了十幾年兵,對同類天生的直覺。
“這些百姓足有幾百人,怎么甄別到底是不是探子?”
看著一臉驚慌的百姓們在寬大的城墻上排好隊,宇文逸看著陳揚。
他隱隱感覺,眼前這個年輕人,會給歷陽大營,帶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很簡單,元帥,先統(tǒng)計一下百姓們家住哪里,等會一看便知。”
宇文逸馬上下令,調(diào)撥了幾名文書上城墻,把百姓們的籍貫信息全都統(tǒng)計了出來。
陳揚靜靜的站在旁邊,一直等到所有百姓都統(tǒng)計完畢,這才點了點頭。
宇文逸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他轉(zhuǎn)頭看向陳揚。
“元帥請稍等?!?p> 陳揚走到文書身邊,低聲對他們說了幾句,文書們點了點頭,把各自記錄的表單匯總,又在另一張紙上寫起了什么。
過了一會,一名文書把新寫的那張紙遞給了陳揚。
陳揚接過紙看了一下,心中有數(shù)之后,又來到了宇文逸的身邊。
宇文逸點了點頭,朝著身邊的親兵吩咐了幾句。
“所有來自小廟村的人,出來!”
陳揚來到百姓們跟前,大聲喊道。
百姓們一陣騷動,他們面帶驚恐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過了一會,在人群中,走出了十幾名男子。
陳揚臉上帶著意義不明的笑容,看著這些男子。
“我自小就在歷陽城附近打獵為生,我怎么沒聽說過有小廟村這個名字呢?”
為首的男子臉色一變,擠出一絲苦笑。
“軍爺說笑了,俺們小廟村在大山深處,您沒去過也很正常啊?!?p> “那。。為什么金人在你們村子里,只劫了你們這些壯勞力出來,難道,你們的家人,你們村里的老弱婦孺,都死絕了嗎?”
那人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渾然不顧滾燙的地面。
“軍爺莫要拿小的開玩笑了?!?p> 他連連叩頭,額頭上很快就紅腫起來。
但是陳揚根本不理會,只是抓住了他的手,一把把他拽了起來。
“起來!”
陳揚強行把那人拉起來之后,把他的手翻了過來。
粗糙的大手上滿是老繭。
“你這手上的老繭是怎么回事?”
他就這樣抓著那人的手,咄咄問道。
“小人世代務農(nóng),手上沒有老繭怎么干活?”
“我倒看你這手上的老繭,不像是干農(nóng)活干出來的,而是握刀槍握出來的?!标悡P逼視那人。
“大人不要嚇唬小人了?!?p> 那人已經(jīng)開始發(fā)抖了。
陳揚冷笑一聲:“好,姑且算你手上的老繭是做農(nóng)活磨的,現(xiàn)在,你脫下褲子?!?p> 陳揚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名面目粗豪,膀大腰圓的武將看不下去了。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樣也太欺辱人了!”
陳揚猛的轉(zhuǎn)身,目光中一片森然。
“如果我沒記錯,就是你剛才統(tǒng)計的入城的流民的人數(shù)吧?你的那塊破草紙上,歪歪斜斜的寫著二百一十三,沒有統(tǒng)計死在城外的百姓人數(shù)不說,剛才接受登記的百姓人數(shù)足足有二百二十人,多出來的這七個人你怎么解釋?”
那武將愣在原地,一張大臉漲的通紅,欲言又止。
“好了,吳將軍,你不要說話了,陳揚,你繼續(xù)?!?p> 宇文逸擺了擺手,示意陳揚繼續(xù)。
“把他褲子扒下來!”
陳揚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說道。
有兩名斥候走上來,一名拉住這名流民,另一人毫不猶豫的拉開他的褲腰帶,一把把他的褲子脫了下來。
陳揚低下頭,看了一眼這名男子的大腿內(nèi)側(cè)。
“所有壯年男子全部拉出來,一一檢查,大腿內(nèi)側(cè)有老繭的站到這一側(cè),剩下的人站到另一側(cè)!”
旁邊響起了一片驚呼,宇文逸一臉恍然。
金國人自幼生活在馬背上,大腿內(nèi)側(cè)經(jīng)過長年累月的摩擦,有老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普通的流民平日務農(nóng),家中養(yǎng)馬的很少,常年騎馬的更是少之又少。
陳揚這邊話音未落,剛才還一臉懦弱的男子突然臉色一變,變的狠厲而果決。
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了一把匕首,閃爍著寒光,直直的朝著陳揚刺了過來。
與此同時,他身后那些同樣來自“小廟村”的流民,一起抽出身上暗藏的武器,朝著宇文逸殺了過來。
陳揚早有準備,右手張開,如同鐵鉗一般,死死的鉗住那名男子的手腕,一拉一扭。
接著,他把手往那名奸細的背后一繞,飛起一腳踢在了那人的膝窩處。
一陣讓人牙酸的聲音傳來,那名奸細已經(jīng)被陳揚制服在地,嘴里不住發(fā)出慘叫。
另一邊,宇文逸身邊的親衛(wèi)也已經(jīng)反應了過來,紛紛抽出武器,擋在宇文逸的身前。
而陳揚此時,正處在宇文逸和那些金人奸細中間,他眉頭一皺,并指成刀,重重一擊砍在趴在地上的那名奸細后頸上,然后往后急退。
這一退,正好閃過一把從側(cè)面刺來的匕首,陳揚右腳往后一踏,止住后退的勢頭,單手握拳,食指和拇指扣成鳳眼狀,閃電般擊出,正中攻擊他的那名金人奸細的太陽穴。
那人撲倒在地,一聲不吭,直接昏死過去,鼻子中慢慢開始流出鮮血,。
宇文逸在親兵的包圍下看著陳揚輕輕松松就放倒兩名手持利刃的金國探子,眼中閃著異彩。
他從來沒見過如此簡單明了的拳法,招式簡單,但是招招致命!
而陳揚的表演也到此為止,因為宇文逸的親兵已經(jīng)撲了上去。
這些探子本就是絕望之下的搏命一擊,在人數(shù)眾多的歷陽士卒的圍攻下,很快就死的死,降的降。
陳揚跟個局外人似的靠在城墻上,抱著胳膊,一只腳抬起踩在墻上,好整以暇的看著眼前的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