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大比內(nèi)部選拔的第一道選拔。
也被人稱作‘海選’。
以入職公司的流程來說就是投簡歷的階段。
大量符合條件的人會參加。
即便是煉器組的選拔,也會出現(xiàn)不是煉器閣的人。
當?shù)诙?,江弦頂著黑眼圈來到選拔場地的時候。
看到的是一片人山人海。
數(shù)百,不,少說也有上千人!
不到這種時候,江弦還真不知道天機宗里擅長煉器的年輕人有這么多。
多半煉器閣以外的部門也來人了。
大家都想去參加宗門大比啊。
可以理解,誰讓那是神州東部知名度堪比奧運會的比賽呢。
如果能在那里出名的話,未來前途就有保障了。
而想去宗門大比。
第一關自然就是宗門的內(nèi)部選拔了。
天機宗煉器閣的弟子人數(shù)多達數(shù)萬。
四十歲以下的煉器師也有數(shù)百近千。
想在這種數(shù)量的煉器師中脫穎而出,奪得前三名參賽資格。
難如登天。
前方的人群傳來喧鬧聲。
江弦目光遠眺。
就見到提前搭好的平臺上,一眾觀賽評委登場了。
他們是場外裁判,也是選拔的見證人。
為首的正是煉器閣的閣主——宋孤城。
那是一位身著黑色短袍的中年帥哥。
長發(fā)束成馬尾,氣質(zhì)溫潤又干練,風度翩翩。
江弦加入煉器閣的時候,對方還在遠游。
最近幾年結了好多仇才回來。
老厲害一大佬了。
宋閣主笑著對下方揮揮手,坐到評委席的主位。
而后在他右側落座的,是一個身材微福的胖子。
那是煉器閣的副閣主,葉陽虎。
也就是之前闖進江弦家里那個死胖子的老爹。
這位壓根就不理會場下的人,一個勁的跟宋孤城搭話,臉色諂媚。
下一刻。
當一個紅色的倩影出現(xiàn)在臺上的時候,江弦的眼睛就移不開了。
眉似遠山,目如秋水。
一席紅衣,好似淋不滅的火焰,滿城紅葉都不如她。
那是一種暗紅。
路紅裳,他的師尊。
十年不見,一如往昔。
參加選拔的修士,還有兩邊觀眾席都傳出歡呼聲。
在場的大多都是煉器閣的弟子。
而路紅裳在煉器閣的人望自然不必說。
跟明星也差不了多少。
作為煉器閣年紀最小的長老,也是稀少的女煉器師。
她可是從入門開始就被煉器閣上下當成寶的。
路紅裳矜持的微笑著,坐在宋閣主的左側。
忽然她似有所感,朝臺下某個方向望去。
但江弦早已將目光收回,身影沒入人群當中。
在上場之前,他不想這么快被師尊發(fā)現(xiàn)。
這樣就不算驚喜了。
似乎是路紅裳探頭探腦的舉動太過明顯,引來了宋孤城的好奇。
——也可能是被另一邊的胖子惹煩了。
他側過頭問道:
“怎么了路長老,在找人?”
路紅裳看不見那熟悉的身影,略有落寞的說道:“是啊,在找人......如果他會來參加就好了?!?p> 主持大比選拔的裁判穿著煉器閣的制服,從觀眾席附近飛身上臺。
他對著臺下咳嗽了兩聲,用靈力擴大音量:
“所有人往空地那邊排好隊,排成十列?!?p> 場下的年輕弟子們自覺的排隊。
隊頭向著一片草皮空地。
在空地前方橫向擺放著一張至少三十米長的桌子。
桌子被分割成十塊小格子。
每個格子的桌子下方,各式各樣的煉器材料用箱子盛放起來,靜待使用。
桌上則羅列著全套的煉器工具。
“認真聽,現(xiàn)在開始講解選拔規(guī)則!”
等隊伍排得差不多了,裁判才繼續(xù)說道。
“規(guī)則很簡單,猴子都聽得懂!都看到草皮二十米外的靶子了嗎?”
不少人探頭探腦。
在寬闊的草皮二十米遠處,端正的列著十個方形標靶。
看起來應該是木靶子。
“在選拔開始之后,所有人輪流在工作臺用備好的材料現(xiàn)場制作‘遠程攻擊型靈器’,攻擊二十米外的靶子,擊穿標靶則視為合格!”
參賽選手們竊竊私語。
那標靶并不大,比成年人的上半身還小。
想在二十米的距離準確命中。
你至少得制作出一把指哪打哪的遠程武器。
弓箭、彈弓都可以。
考驗的是最基本的煉器能力。
往年總有一些歪瓜裂棗試圖混進來,光是這個就可以刷掉一批濫竽充數(shù)的。
唯一的難度是臨場制作煉器道具。
沒有一定煉器功底,上場之后只會慌手慌腳導致失敗。
說到底,這只是海選罷了。
難度低點是正常的。
就江弦聽到的范圍,沒有人說難。
臺上,裁判跟軍訓教官一樣大聲喊道:
“每個人限時十分鐘,超時不合格!沒有擊穿標靶不合格!惡意干擾他人比賽不合格!
現(xiàn)在我宣布,宗門大比第一輪內(nèi)部選拔正式開——”
“等會?!?p> 裁判即將宣布選拔開始。
場下的選手也躍躍欲試。
可就在這時,宋孤城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打斷。
他擺手對裁判示意了一下,微笑的對場下說道:
“今年的參賽人數(shù)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為防止第二輪大比選拔太過擁擠,我臨時決定,在原有題目上再添加一點‘小條件’?!?p> 聽宋孤城這么一說,場下頓時出現(xiàn)騷動。
就連評委們也都一臉驚詫和不知所謂。
宋孤城一揮袖,一塊原生的金屬礦物出現(xiàn)在臺面上。
經(jīng)過靈力擠壓,迅速分裂并變化為一塊扁平的方形.....
許多人越看臉拉得越長。
“哈哈,我看有好多人已經(jīng)猜到了對吧。”
宋孤城將金屬分成十塊鐵板,愉快的將其中一塊豎起來。
“接下來聽我指示,把比賽的木靶子全部換成我手邊同款的——五毫米厚鐵板!”
選手們登時一片哀嚎。
大哥,擊穿鐵板和擊穿木板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好嗎??!
聽著臺下的哀嚎。
宋孤城上半張臉寫著憐憫,下半張臉寫著腹黑。
總結起來就倆字——偷稅。
他仿佛一個樂子人。
不少想要參加的選手當場就走了一部分。
還有一些在糾結能不能辦到。
只有少部分年輕的煉器師們顯得相對鎮(zhèn)定,對自己的實力有充足自信。
“呵,一幫孬種,這有什么可難的。”
葉不凡站在隊伍的最前頭冷笑著。
遠處,煉器閣的弟子們正在將木靶更換為鐵耙。
但他沒有任何不安。
反而鄙夷著周圍露出膽怯神色的同齡人,優(yōu)越感十足。
“大哥說得好!”
“大哥加油,拿到頭名晚上請你喝花酒!”
觀眾席,幾名葉不凡的跟班小弟大聲叫囂著。
這邊的喧鬧稍稍引來了宋孤城的注意。
旁邊的副閣主葉陽虎頓時熱情的介紹道:
“那是我兒葉不凡,自小天資聰慧,天賦過人,此次定能奪得頭銜,為我天機宗爭光!”
“噢.....那就希望他能出線吧?!?p> 宋孤城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隨后嘴角又挑起。
因為他已經(jīng)聽到選拔開始的信號了。
排在隊伍前面的十名煉器師齊齊上前。
有人不假思索的開始打造合適的靈器。
有人則對著材料箱認真思索,急得冷汗都出來了。
其中葉不凡是表現(xiàn)最自信的人。
他輕車熟路。
只用了五分鐘就打造出一把飛劍。
按照傳統(tǒng)的鑄鐵方法的話。
這一套下來怎么也得花掉半天時間。
但是修仙者的不同在于,他們會使用靈力和各種神妙的法術。
對于一名煉器師來說。
學會一門‘鍛鐵法’比什么都重要。
所謂鍛鐵法,是一門可以改變材料性質(zhì)的法術。
雖然名字里有‘鍛鐵’兩個字,但這門法術能夠改變的不只是鋼鐵。
無論是金屬、獸骨還是木頭皆可。
打磨、鍛造、修改外形——
一門鍛鐵法足以完成煉器師的大部分需求。
大大提高煉器效率。
剛剛宋孤城將金屬塊制成十塊鐵板,正是用了鍛鐵法。
越是出色的修士,就能做到越精細的效果。
葉不凡將武器打造完成,激活飛劍。
頓時劍如流星般掠出。
隨著鐺的一聲響。
鋒利的飛劍深深貫穿了五毫米厚的鐵板,甚至還崩飛了一塊碎片出來。
眼見第一位完成比賽的選手表現(xiàn)如此完美。
觀眾席紛紛給予掌聲。
宋孤城也微微挑眉。
但聽著耳邊葉陽虎又開始推銷自己的兒子,頓時興趣缺缺的耷拉下去。
葉不凡輕松通過第一輪選拔。
傲氣十足的望了一眼臺上心不在焉的路紅裳,大步離開比賽場地。
他來到觀眾席跟他的一幫狐朋狗友待在一起。
原本通關之后就沒他什么事了,他的小弟們也催促他一起去青樓喝酒。
但是葉不凡拒絕了。
他還待在這里,無非就是為了看某人的笑話。
雖然葉不凡對第一輪選拔題目表現(xiàn)得很不屑的樣子。
但他其實很清楚這一輪的難度有多大。
當木耙換成鐵耙,難度直接直線飆升。
可以說,這上千個參賽選手。
最后活到第二輪的不會超過五十個。
就是這么殘酷。
葉不凡從小又被他老爸精英教育,狂堆資源,才能有今天超越同齡人的成就。
其他人想像他這樣輕松過關可沒那么容易。
在葉不凡看來,江弦的水平就屬于過不去的那一撥。
他就想看看,昨天在他面前夸下??诘摹觳拧?。
在路長老的注視下連第一輪都過不了,灰溜溜逃跑的樣子。
那模樣,一定相當有趣!
葉不凡嘴角咧開一個惡劣的笑容。
恰逢此時,江弦出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