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可以突破底線，但不能沒有感情
華陽太后為什么不關(guān)心嬴政的安危？
那因為嬴政完好的站在她面前，沒必要關(guān)心。
她為什么那么關(guān)心嬴政有沒有夸大其詞？
因為她擔(dān)心自己被利用，同時也是為了看清嬴政的為人。
如果嬴政當(dāng)時情緒稍微激動一點，講述的事實稍許夸張一些。
那毫無疑問，華陽太后絕不會繼續(xù)跟他浪費時間。
情緒激動意味著感情用事，而君王最忌諱的就是感情用事。
尤其是對還沒有成年的嬴政來說，那意味著他還很稚嫩，根本就不值得她付諸信任。
至于他的情緒有沒有可能是裝出來的？
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需要判斷的價值。
要么心存利用，心術(shù)不正。
要么是控制不住情緒，還沒有作為一代君王的潛力。
這兩個結(jié)果，有什么區(qū)別嗎？
不管是不是裝的，那對華陽太后而言，都是“不及格”的評價。
那么嬴政當(dāng)時的反應(yīng)是什么？
語氣平靜無波，就仿佛被刺殺的不是他，而是別人一樣。
而當(dāng)華陽太后問起，嬴政是不是在懷疑呂不韋監(jiān)視自己的時候。
他又是怎么回答的？
三個字：不知道！
因為嬴政確實不知道，那兩個人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有道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在對待關(guān)心自己的人的時候，沒必要有那么多的心眼。
只要老老實實地說出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就可以了。
這時候演戲，反而是多余的動作！
所以每當(dāng)華陽太后談起：呂不韋是否真的有反心的話題之時。
嬴政都會平靜地告訴她：“不知道，有待觀察?！?p> 這樣一來。
他心存利用的嫌疑就被排除了。
除此之外，華陽太后的話里還不少玄機(jī)。
比如她說：夜幕？聽起來有些耳熟。
以華陽太后在秦國的勢力，她怎么可能連這么基礎(chǔ)的信息都不知道？
所以這話真正的用意，是想知道嬴政的情報體系是否足夠完善。
而嬴政回答的也很好。
姬無夜麾下的殺手組織，直接把對方的身份給鎖定了。
像是類似的話外之音，其實還有很多。
這里就不一一舉例了。
總而言之就是，嬴政成功經(jīng)受住了考驗。
……
經(jīng)過兩人的講解。
蓋聶的認(rèn)知徹底被顛覆了。
他認(rèn)識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精彩，被這些層出不窮的手段深深地吸引。
“天大的人情？”
“這話又怎么說？”
蓋聶就像求知若渴的學(xué)生一樣，帶著滿臉的虔誠，向嬴政請教。
聞言。
嬴政神情復(fù)雜地看了他一眼。
“這事兒怎么說呢？很難用語言去表達(dá)……”
嬴政還在醞釀，思考要用什么方式，才能把自己想要表達(dá)的意思，簡單且充分地表達(dá)出來。
這個時候。
一旁的袁左宗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是信任！”
“華陽太后在考驗了幾句之后，就無條件地選擇了相信大王?！?p> “甚至給出了一個不能再明確的承諾。”
袁左宗仿佛能體會到嬴政此刻復(fù)雜的心情。
他感同身受地嘆息一聲。
“華陽太后終究是感情用事了……”
“原本她該再觀望幾次，在經(jīng)過幾次考核之后，有條件的選擇支持大王?！?p> “但她最終，還是輕易給出了許諾?！?p> “這可真是……太難得了?！?p> 兩人之間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
且明面上還在跟嬴政做著交易，正是該討價還價，獅子大開口的時候。
手里明明握著雄厚的資本，她卻沒有選擇跟嬴政展開激烈的談判。
這一切的一切，無不證明是親情發(fā)揮著作用。
這個人情可太大了！
在他最需要支持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投入資本。
說真的。
換做嬴政坐在那個位置上，他絕逼能把自己壓榨干凈。
趁火打劫的機(jī)會，說不要就不要了。
這如何不讓嬴政心生感嘆？
“與其說是信任，不如說是傳承吧？”
“正因為有了這一層的關(guān)系，所以才能毫無保留的付出。”
“也正是因為如此，孤也才能真心實意地喊她一聲祖母啊……”
……
人情肯定是要還的。
不然的話。
他也不配自稱是一個人了。
底線可以突破。
但絕不能完全受利益所驅(qū)使。
那樣的人。
與其說他是一個生物，還不如說是利益的奴隸。
人嘛。
總得有點感情需求的。
隨著嬴政的話，大殿內(nèi)陷入沉寂。
沉默了不知多久。
隨著嬴政釋然一笑，徹底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
“總之呢，我們的前兩步走得非常順利?！?p> 說著。
嬴政分別看向兩人，將他們從沉思中驚醒。
“我們已經(jīng)為之后的行動做好了足夠充分的準(zhǔn)備。”
“那么到了明天，也該繼續(xù)展開行動了。”
“就這么決定了，明天去拜訪幾個重量級的人物！”
“把拉攏權(quán)貴的事情，在未來的幾天之內(nèi)敲定下來！”
在模擬的時候。
因為有眼線的牽制，以及不夠充足的準(zhǔn)備，導(dǎo)致拉攏權(quán)貴的工作時長無限拉長。
但現(xiàn)在的話，就沒有這些顧慮了！
有了華陽太后的保證，他可以在非常短的時間內(nèi)，爭取到足夠多的支持！
這不是一次賭博。
而是有保障的行動！
他甚至不需要考慮隱蔽性的問題。
只要趕在呂不韋反應(yīng)過來之前，搞定幾個重要人物就可以了！
蓋聶此時還沉浸在博弈的無情和親情的牽絆之間無法自拔。
聽到嬴政突然這么一說。
他不經(jīng)大腦思考，就提出了一個問題。
“為什么要等到明天，今天難道不行嗎？”
時間才剛到下午，距離天黑明明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此話一出。
嬴政和袁左宗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
“哈哈……”
蓋聶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這話有什么問題。
聽到兩人的笑聲，他疑惑地問：“有什么問題嗎？”
袁左宗走遠(yuǎn)了一些。
坐到大殿角落的桌案前，準(zhǔn)備度過接下來悠閑的時光。
嬴政則是好笑地看了蓋聶一眼，提出一個毫不相關(guān)的問題。
“箭矢從弓弦上脫離出去，再到正中靶心。”
“在這個區(qū)間，先生你覺得需要哪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