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安保從電梯里爬了出來,緊接著一陣警報聲在大樓里響了起來。
“所有安保人員注意,迅速圍堵兩個跑出總部大樓的青年男子!”韋三彪對著對講機喊道。
接著,他們追著顧陸二人沖出了大堂。
沈芊墨看著又一批安保人員陸陸續(xù)續(xù)從大樓里往外涌去,大堂里驚慌失措的人們大多府低了身子,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她放下手里的電子雜志,緩步走到了另外一臺本來由兩名安??词氐碾娞菖裕聪铝讼蛳碌陌粹o。
電梯停了下來,里面又沖出一個隨梯安保往大堂外去了。
她等在一邊,從包里掏出那只剛打印好的手套戴在右手上,然后緩步走進了電梯。她朝著按鈕上的28連續(xù)按動了8下。電梯沒有上行,而是彈出了一個對話窗口:“請核對您的身份信息!”
沈芊墨將食指按在了屏幕上面。
“驗證成功!”
電梯開始往地下運行,足足過了半分鐘才停了下來。
她不知道這是到了地底多深的位置,因為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這里。
電梯門打開了,是一個空蕩蕩的站臺。站臺很小只有五六米長,一條老式鐵軌臥在站臺前面。站臺右邊的墻壁上,一個紅色的按鈕,孤獨的鑲嵌在那里。
她看了一眼四周,除了白色墻壁和鐵軌,沒有任何其他的布置,只是一股淡淡的腐臭味,讓她有些反胃。
她按下那個紅色的按鈕,燈閃了一下,一個兩米長的車箱沿著鐵軌快速地行駛了過來。同時,在按鈕的右邊,離地一米左右的墻壁里伸出一個抽屜。
沈芊墨不知道這抽屜是干什么的,她沒有理會,而是徑直朝車廂走去。
車廂沒有打開,車門的位置射出一道紅光對沈芊墨周身掃描了一遍,突然發(fā)出了警告。
“請去掉身上的雜物!”
難道不能帶東西上車?
她退了回來,將包和墨鏡放進了那個抽屜,又走到車廂前面。
紅光再次射來,掃描完畢后依然是那段警告。
“請去掉身上的雜物!”
“什么?”,沈芊墨驚訝地自言自語道,“難道衣服也不行?”
她又觀察了一遍四周,鐵軌左邊已是盡頭,右邊是一個看不到底的漆黑軌道。一只老鼠被她的腳步聲嚇到,從站臺下方的縫隙里鉆了出來,快速得往黑洞方向跑去,突然間一道光幕亮起,老鼠從正中間被劈成了兩半!她再仔細看時,那里竟有一堆老鼠的累累白骨,陣陣腐臭味正是從那里傳來的。
她左右為難,難道真的要脫掉衣服?
她抬頭看了看頭頂,并沒有攝像機,電梯方向也沒有任何動靜。
她咬了咬牙,把帽子、鞋子和外衣都脫了下來,一起放進了抽屜里。
這下總行了吧?
“請去掉身上的雜物!”,警告依舊。
“什么鬼?難道連內(nèi)衣都不行?”
沈芊墨咬著嘴唇快被逼瘋了。
她猶豫再三,還是妥協(xié)了。
她退回到抽屜前輕輕地將身上的衣物褪的一干二凈,腹部那塊小小的傷疤也顯露了出來。
她感覺到一陣羞恥,雖然無人看見,可俊俏的臉蛋早已經(jīng)漲得通紅。
“請去掉身上的雜物!”
警告似乎沒完沒了!
“怎么搞的!我身上還有什么?”
她突然想到,自己的頭上還有一根頭繩!
“真變態(tài),這是誰設(shè)計的?”
她將頭繩扯了下來,扔進了抽屜中。
“安檢通過,請進入!”
車廂門自這才自動打開了。
她趕緊鉆了進去,車廂里面靠墻掛著一件白色的長袍。
“還好!”
她長舒一口氣,迅速將長袍穿在身上,在艙內(nèi)的沙發(fā)上坐了下來。
車門關(guān)閉,車廂開始向前移動。
過了幾分鐘,車廂在穿過一段長長的隧道后在下一個站臺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一個新的站臺出現(xiàn)在眼前。
這座站臺的屋頂是一大塊透明的玻璃,玻璃上面是一片水底世界,從下面抬頭望去可以看到水草叢生,還有魚群在水草中嬉戲!
她下了車,在站臺上停了下來,她的面前十來米遠是一道玻璃門,玻璃門前有一把鐵椅,一個人正坐在鐵椅上。
她認識這個人,強化集團三老密室的守衛(wèi)者——韋二虎。守衛(wèi)者在傳說中又稱執(zhí)劍者,是集團內(nèi)唯一不受任何約束的一員,連沈修在世時都無權(quán)管他,而且這個職位是世襲的。
此時的韋二虎身穿一身亮銀色的鎧甲,雙手倒握著一把三尺長的寶劍,劍尖驕傲地扎在他腳下的地面上。
沈芊墨這才意識到,身為執(zhí)劍者,他真的有一把劍。
“二哥,你在這里?”
韋二虎冷冷地看著她,“大小姐,你怎么到這來了?”
沈芊墨心里盤算著如何應(yīng)對,她想自己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里,也就沒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了。
“怎么,我不能來嗎?”
“你是沈家的嫡女,可以來?!?p> 沈芊墨長出了一口氣。
“二哥,你一直在這里嗎?”
“是的,這就是我的工作?!?p> “這工作會不會太單調(diào)了?!?p> “再單調(diào),我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p> “小妹我深感佩服!”
“我們韋家?guī)状四茉趶娀⒆?,靠得就是忠誠和堅守!”
“我理解了,你們韋家能擁有強化10%的股份,靠的就是忠義?!?p> “你似乎太小看這個崗位了?!?p> “不不,我沒有小看你的意思,不過,現(xiàn)在科技這么發(fā)達為什么不用更智能化的東西來看這個門呢?”
“你可能不知道你祖爺爺沈煥曾說過的一句話。”
“什么話?”
“機器是最靠得住的,機器也是最靠不住的。強化集團擁有世間最先進的科技和最強大的武器,但是誰也不會想到,強化最核心的資產(chǎn)竟然是用最原始的方式和最古老的武器把守?!?p> “是的,這真的讓我沒有想到。”
“再完善的代碼都會有漏洞,再強大的機器都可能出現(xiàn)故障,被入侵,被欺騙,被破解,但是我不會!”
沈芊墨點了點頭,雖然她想說的是“未必”。
“這上面是哪里,怎么會有水?”
“無可奉告。”
“我可以進去嗎?”
“只要不違反準則就可以?!?p> “準則?什么準則?”
“除集團三大股東外,擅闖者死?!?p> “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p> “我以為準則會有一籮筐的文本呢,沒想到一句話就值這么多錢?!?p> “值錢的不是準則,而是身份?!?p> “你看我可以進嗎?”
“不可以!”
“我可是沈家人。”
“但你不是強化的股東?!?p> “如果我一定要進呢?”
“那就死!”
“我不想死,但是我想進去?!?p> “那就讓我死?!?p> “我也不想你死?!?p> “口氣倒不小,我不喜歡打女人,你回頭就是了?!?p> “我也不喜歡死不死的,你看這樣好不好,如果我拿到你的劍,你就放我過去;如果我沒拿到你的劍,任憑處置?!?p> “哈哈哈哈……”
“你不會怕了吧?”
“開什么玩笑!“
“那就賭一把?”
“一言為定,我倒要看看沈家大小姐有什么本事能奪走我手中的劍!”
“那就獻丑了……”
沈芊墨說完,就伸手把白袍上的扣子從上到下一顆一顆慢慢解開了。
“你,你想干什么?”
韋二虎虎瞪著雙眼,臉上一陣灼熱。
沈芊墨沒有搭話,她傲人的胸脯已經(jīng)慢慢露了出來,等扣子全部解開,她又慢慢的把袍子一寸一寸往下脫了下來……
“別……別跟我來這套!”,韋二虎用手遮眼把臉轉(zhuǎn)到了一邊,他不敢看眼前這個女人的身子。
也就在這一瞬間,沈芊墨把白袍迅速繞成一根白繩,她右手一揮,白繩向韋二虎執(zhí)劍的手繞了過去,韋二虎這才意識到,沈芊墨是想用袍子當武器!
他用力抓住寶劍的劍柄,沈芊墨雙手一扯竟然沒有扯動。
此時她已顧不得羞澀,一個轉(zhuǎn)身又將白繩繞過韋二虎的脖子,背靠著韋二虎的座椅,雙手拼命地拉著白布想要勒住韋二虎。
韋二虎持著寶劍的手和脖子都在白繩的纏繞之下,一時竟也無法動彈。
“沈芊墨,你真不要臉,用這下三濫的手段!”
“你心里沒鬼臉紅個什么?”
“我沒臉紅,你才該臉紅,沈爺要是在世,非得被你這丟人現(xiàn)眼的后人氣死!”
“我爸要是在,你敢欺負我嗎?”
“這門是我的,誰來求情都不好使!”
“哼!快把劍松開!”
“不松!”
韋二虎的臉已經(jīng)被漲得通紅。
“再不松開你就死了!”
“死,死也不松!”
沈芊墨的手拽得更緊了。
兩人繼續(xù)對峙,韋二虎的氣息漸漸微弱……
“咣!”
他手中的寶劍掉了下來。
沈芊墨趕緊松開了手中的白繩,回頭看時,韋二虎已經(jīng)雙眼緊閉,氣若游絲。
她將白繩一抖,重新穿回身上,又迅速地解開韋二虎胸前的盔甲,在他的雙肩用力的拍打!
拍了十幾下,韋二虎大呼一口氣,醒了過來。
“二哥,你沒事吧!”
“你,你個女人家,勁兒怎么這么大,我還,還真是小瞧你了!”,韋二虎喘著粗氣說道。
她把劍從地上撿了起來,這把沉重的寶劍異常鋒利,她看了看又交回到韋二虎的手中。
“我是投機取巧,承讓了!”
“沒想到身為沈家的長女,竟然這么不知羞恥!”
“說話算話,你可不準抵賴!”
“哎,真是怕了你了!”
韋二虎嘆了口氣,吃力的從地上撿起甲片,重新穿回身上。
沈芊墨小心翼翼的從韋二虎身邊繞了過去,他果然沒有再阻攔。
玻璃門后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是兩排玻璃隔著的倉庫,其中一邊的倉庫貨架上堆滿了金燦燦的黃金,一眼望不到頭的黃金!另一邊的倉庫,存放著各種各樣的輕重武器,宛如一座現(xiàn)代武器展覽館!
沈芊墨繼續(xù)向前,走廊盡頭出現(xiàn)了三間密室,每個密室的房門上都掛著一個牌子。
左邊密室的牌子上寫著“韋”字,右邊密室的牌子上寫著“康”字,最里面那間密室的牌子上寫著“沈”字。
沈芊墨來到寫著“沈”字的密室前,門是關(guān)著的。
她輕輕一推,門就打開了。她沒想到,這門竟然這么容易打開!
但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房間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見,看不見地板,看不見墻壁,看不見哪怕一點點反光的東西,從門外射入的光線都被這間漆黑的密室吞噬的無影無蹤。
她想到了兩個字——“黑體”。
她伸出左腳小心翼翼地跨了進去,那只腳就在要踏空之時瞬間感到了一股托舉之力,她完全察覺不出是踩在什么物質(zhì)上,從觸感判斷那絕不是地板,倒像是懸浮在半空之中的一種無形力量。
她身體晃了一下差點失去了平衡。她感到一絲害怕,但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她繼續(xù)往里面走了兩步,眼前依然漆黑,只能借助門外的光線看到自己的腿腳和身上的白袍。
然而,隨著門從身后自動關(guān)閉,最后一點光線也消失了,一起消失的還有聲音。
現(xiàn)在什么也看不見,什么也聽不見,眼前像無盡的深淵一般!
她的害怕在加重,除了心跳和呼吸,她感受不到任何東西。
現(xiàn)在回頭還能出去,但是再往前走,她可能會連門都找不到了。
前進還是后腿,這成了一個艱難的選擇題。
她一咬牙,又往前走了兩步,每一步都有千斤之重。
她徹底怕了,身體不由自主地蹲了下來。她用手前后試探起來,這一摸險些讓她再次失去平衡栽倒下去——原來她的前后左右真的都是空的,什么都沒有,什么也摸不到!
她再也不敢動彈了,心中充滿了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哪怕在受到“灰鴿子”折磨時也未曾有過這樣的恐懼。
“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她無助地自言自語到。
“宇宙?!?p> 一個微弱的聲音從她前面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她甚至分不清是自己耳朵聽到的還是腦子里出現(xiàn)的幻覺。
“宇宙……什么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