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以何為薪?
“怎么了稚圭?”
看著沈崇轉(zhuǎn)身看向酒樓外,與他同行的士子中一人問道。
“沒事,只是碰見了一個許久未見的朋友了。”
他笑著說,說完拉著朋友一起進全客樓中。
他的面相與此刻消瘦的沈巍有五成像,不過相比與他哥哥他的五官比較柔和。
看起來是一位性格隨和的人,現(xiàn)實之中也的確如此。
朋友雖然不解,為何碰到好久的朋友也沒作招呼可是想到此行的目的也就作罷了。
如這即將科舉之時,多有幾位關(guān)系不錯的好友聚在一起。
敬宗原名沈清,他神色復雜且心中惴惴不安的來到了北鎮(zhèn)撫司的大門。
看著門外看守的力士,森嚴可怖這是一間人間地獄。
這是沈清心中的所想,在下定決心后還是向門口走去。
迎面相撞的赫然是正準備外出的一名面容秀氣的錦衣衛(wèi),只是對方身體有些不佳。
突然咳嗽了起來,他連忙說道:“大人,在下有事要稟?!?p> 此人是錦衣衛(wèi)總旗靳一川,與沈煉乃是結(jié)拜兄弟。
靳一川冷冷的看著他說:“何事?”
在錦衣衛(wèi)這種地方,可不能犯以貌取人的毛病,靳一川作為錦衣衛(wèi)對付犯人手段可也并不仁慈。
畢竟當初他進錦衣衛(wèi)之前做的就是綠林之事,冒名頂替了錦衣衛(wèi)之人才混進去,膽大心狠可一點都不缺。
沈清躬身說:“在下乃是純陽觀敬字輩的敬宗,我有剩下人的消息!”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我要朝廷恕我無罪,還有幫我懲治一人!”
……
錦衣衛(wèi)緹騎縱馬一路狂奔,其方向正是京郊的方向。
關(guān)門的守衛(wèi)還未等詢問信息,就看到對方手中金牌紛紛退卻。
如非大事錦衣衛(wèi)絕對不會出此金牌,作為守關(guān)的士卒絕對不敢得罪這尊龐然大物。
五臟觀山下,田爾耕坐在早已經(jīng)臨時搭建好的地方,愜意的品著茶。
只聽見手下人急忙傳報:“報,指揮使大人衙門有要事傳來!”
田爾耕放下茶杯,面無表情的說道:“放進來吧!”
只見一身著黑色甲胄內(nèi)襯飛魚服,一身勁裝的男人單膝跪地。
“屬下沈煉參加指揮使大人,這是此事的公函?!?p> 多有手下人將事件通過文本匯總,以免出現(xiàn)信息短缺和闡述不清的情況。
田爾耕接過后放在了身邊緬甸花梨五足圓香幾,直接明了的說:“直接口述吧!”
“純陽觀有余黨主動告發(fā),他提出兩個條件第一乃是饒恕他的罪名,第二就是想讓我們緝拿江西橫林的鎮(zhèn)守太監(jiān)蘇大人。”
沈煉只是錦衣衛(wèi)的一個百戶,雖說馬上就要替了鎮(zhèn)撫司的一個副千戶的缺。
可還是比不過那些地方的鎮(zhèn)守太監(jiān),二者的地位可不能同日而語。
他們可是親自為魏公公斂財?shù)?,是手下最信任的狗?p> 田爾耕手指有頻率的敲擊著桌子,沉吟道:“此事還要與義父知曉,你且等等此事大功絕對少不了你的。”
沈煉神色如常態(tài),沒有感激涕零的模樣平淡的應聲:“多謝大人”
在山上,觀內(nèi)有一尊巨大的青銅鼎底下有四足其煙霧繚繞。
在這間屋內(nèi)只有三人,一位仙風道骨的道長,一位身穿明黃色龍袍的中年男人還有一個須發(fā)皆白的蟒袍老人。
那鼎內(nèi)彌漫著黑色的煙霧,看起來十分瘆人。
且在鼎下并非以柴為引,反而堆砌著累累白骨,一種十分詭異的火焰將其灼燒。
三人皆是盤膝而坐,這樣詭異行事和那仙風道骨的老道人成了鮮明的對比。
只見屋外有一人影浮動,魏忠賢眼睛微闔起身。
走了出來原來是山下的消息傳遞了過來,魏忠賢看了一下手中的密函。
“答應他的條件!”
那小太監(jiān)跪地:“可蘇大人也一并除去嗎?”
作為貼身太監(jiān),每年所收的錢財絕對不在少數(shù),那江西橫江的太監(jiān)自然也沒少上供。
想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念頭,此時小太監(jiān)還是夠意思的替他說了句。
“事后殺了告密的人,為他陪葬吧!”
只是死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物而已,若是因為此事能讓玄乘子道長的開心就好。
他這幾日吸食的仙氣,不僅僅武功有所精進還能修復自身多年的暗傷。
以人骨為薪,所燃燒出的養(yǎng)料是人之精氣此乃邪道。
凡是有良知之人,也會覺得此事乃是邪魔外道。
可魏忠賢渾然不在意,只要能夠?qū)荷碛兄姹愫谩?p> 遠在北鎮(zhèn)撫司的陸文昭收到了回信,面帶笑意的同下座的沈清說:“廠公已經(jīng)答應您的條件了,你說的位置我也已經(jīng)派人去搜捕了,若是此事能成有數(shù)不清的榮華富貴在等著你呢!”
沈煉自然是知曉沈清的身份的,他與沈崇不是親兄弟卻是勝似親兄弟。
而陸文昭是記著自己師弟的救命之恩,兩者的情誼非同一般。
“沈崇那小子學業(yè)如何?”
“他說今年頗有把握,一定能夠中舉!”
“好啊,要為他兄長漲漲顏面,沈家也得出一個讀書種子,師弟的嫡親血脈可不能和我們一樣刀尖舔血?!?p> 沈煉聽著陸文昭的話也是心生感慨,沈大人已經(jīng)故去他唯一的弟弟一定要好好的活著不能重蹈覆轍了。
當初在薩爾滸一戰(zhàn),因為蘇子河冰面坍塌的緣故,他耽誤了太多的時間以至于根本來不及為劉總兵提供情報。
最后只剩下一支被打散的隊伍,就這樣他們與李如柏一部整體撤出了戰(zhàn)場。
回去后由王思平提供錢財為沈崇遷移了居所,而陸文昭和沈煉兩人也時常去看他。
一群錦衣衛(wèi)皆一身勁裝圍堵住了山神廟,而廟內(nèi)的眾人卻全然不知。
所來的都是北鎮(zhèn)撫司武力高超的,盧劍星也是神情激動面帶喜色。
這場功勞可是一塊大肥肉,此事功成他那百戶之職就再也沒有意外鐵板釘釘了。
前后包夾,還有人通過飛虎爪直接一躍而上到了山神廟的屋頂。
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們擔心因為動靜讓廟內(nèi)的人通過密道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