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該死的勝負(fù)心
南喬回到棲竹院時,日頭已經(jīng)偏西,落霞峰與主峰紫極峰之間頗有一些距離,南喬不會御劍,這些日子便都住在孔方閣中,已經(jīng)有段日子沒有回來住了。
入目所見,小院頗為清冷,門前一排紫竹,落了一堆的葉子,肆意鋪在鵝卵石小路上,也并無人打掃,院中的那棵紅楓樹,長得遮天蔽日,那紅色的葉子肆意鋪在樹下的石桌石凳子上。
南喬想起了紅葉題詩的典故,“花落深宮鶯亦悲,上陽宮女?dāng)嗄c時。帝城不禁東流水,葉上題詩欲寄誰?!?p> 她在眾人擁簇之中,被推入了顧塵瀾的臥室里,里頭一道竹制屏風(fēng)隔斷了臥榻與會客的場所,南喬透過屏風(fēng)的鏤空處,隱約瞧見里面情形。
“咳咳……”傳出一陣虛弱的咳嗽聲。
弟子們都退了出去,屋中便只剩下他們兩人,南喬愣了一下,耳邊似乎能聽見里面起伏的喘息聲。
“你還好嗎?”她輕輕詢問了一聲,里面?zhèn)鱽硖撊醯膽?yīng)答:“師父,你來了?”
話落,見他要從床上爬起來,南喬忙大步踏進臥室之中。
入眼處,便只瞧見一個虛弱的美少年,他與往日的堅毅不同,那臉蛋蒼白地如紙片兒一般,唇上也無半點血色,長發(fā)不束,凌亂垂落,一身白色寢衣,更是勾勒出他蕭瑟的身形。
他都這樣了,還忙著起身來迎接,南喬心里五味雜陳。
兩人四目對上,少年楚楚可憐,一臉的委屈,像是一只被主人遺棄的貓兒。
南喬見此,心中也有動容,她大步走到床前,柔聲說道:“別起來了,快躺下吧。哪里不舒服?”
“還……咳咳……還好吧……咳咳咳……師父你……不必?fù)?dān)心我……”
“……”這叫還好?說句話都說不利索,小臉兒更是白得可憐。
南喬皺眉,“你先躺著,我去找斂歡來給你看看。”雖然不知斂歡那個傲嬌鬼會不會誠心刁難,不過徒弟都這樣了,她身為師父,還是走一趟吧。
她正起身要走,一只蒼白的手卻死死拽著她的袖子,她低頭,又對上了某人水光盈盈的眸子,心中又多幾分不忍。
“師父,你別走~”某人的聲音像是秋水打進心口一般,叫人心疼。
南喬無奈地坐下,小心勸道:“受了傷還是要看大夫的,過幾日便是師門的考核了,你這般情況,還怎么參加?”
顧塵瀾的眼神動了動,認(rèn)真地道:“師父,我一定會拿第一回來的?!?p> “還第一?”南喬的額頭都皺成了個川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先把傷養(yǎng)好了。”
逞強也要分個時候跟場合,都這樣了,還只想著該死的勝負(fù)。
南喬心里生著悶氣,床上的人卻笑了,那雙如星辰般的眸子彎成一道月牙兒,里面紫葡萄一般的眼珠子泛著波光。
顧塵瀾的語氣中也止不住的笑意,輕聲道:“師父,你以前可不會說這種話?!?p> “那我以前……”南喬的話戛然而止,原主確實愛爭強好勝,她便是因為自己天賦太差,才會憤懣不平,導(dǎo)致心態(tài)逐漸扭曲瘋魔的。
所以,顧塵瀾這樣,莫不是與原主一脈相承吧。
哎,還是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