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開始了嗎?那我就當仁不讓了。”正當若湘在臺上一曲唱畢,滿堂喝彩之時,趙師也起身喝彩,卻“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那壇二鍋頭。
一聲清脆的破碎聲引來了大家的目光,只瞬間,一股濃厚而熱烈的酒香彌散在了整個落花閣中,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瘋狂地嗅著這空氣中的香味。
正當全場無聲之際,趙師開始了他的表演。只見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這可是我求了好久才從黃副山長那里求來的好酒,正準備帶回桂陽給父親祝壽,這可如何是好???”然后便越哭越傷心,幾乎斷過氣去。
在場有好幾位公子認識趙師,便上來詢問:“趙兄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壇子酒嗎,也值得你這太守公子這么哭?”
趙師還未停止哭泣:“什么就一壇子酒?你們聞聞這香氣,這是普通的酒嗎?這是我們水鏡山莊副山長黃承彥先生新徒弟最新釀造的,黃承彥先生贊為世上第一美酒,親口命名二鍋頭。我求了副山長好久,他才忍痛以一萬錢的價格讓了我一壇,卻讓我給砸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說完越哭越傷心,最后被李深給攙著走了。
“哈哈,我說全超呀,你這演技,真的是絕了啊,就算不是太守公子,演個戲也絕對可以混口飯吃?!被厝サ鸟R車上,李深對于趙師的演技是贊不絕口。
豈料這一句卻把已經止哭的趙師又說哭了:“誰說我是演的啊,我是真的心疼那壇酒?。 ?p> 果然,從第二天開始,就開始有很多八竿子打不著的人開始拜訪黃承彥。雖說是拜訪他,卻總是說不到幾句便開始詢問自己的徒弟和二鍋頭,把黃承彥說的一臉緊張,以為別人是盯著他那三壇酒來的。
一個兩個的,還能不明白,一天來了四五人,黃承彥這種人精哪里還能不懂。當下向來人問了情況,便知道是自己的徒兒伙同趙師,用自己作伐,替他們的酒揚名呢。
然后便在門口立下一塊牌子,“尋二鍋頭者找李深”,還熱心地留下了李深的宿舍號。
“哼,老夫的名頭就那么好用嗎?這次怎么著也要找那逆徒多要兩壇酒!”
但是李深對于來人的拜訪都是統(tǒng)一說辭,就是現有的酒已全部送給師長好友,僅余一壇,凡訪客均可品嘗一杯,但是若是想要購買,需等待半個月,將在新開襄陽酒樓進行出售。
這樣,來訪之人也不至于全然失望而歸,至少品嘗到的那一杯酒著實不枉此行,一時間,襄陽城中已不知有多少人翹首以待這襄陽酒樓的開業(yè)。
不用說,這襄陽酒樓也是李深所開。早在他知道憶兒承包食堂之后便動了開飯店的心思,現在的飯食實在是太過粗糙,即便是達官貴人家也不過是食材珍貴,烹飪技法是一點都沒有,若是能引進后世的菜式,必能生意興隆。
當然,讓憶兒親自出面開酒樓是不可能的,別說李深那老丈人不可能答應,就是李深自己也不愿意自己的妻子拋頭露面,所以這一重任便交到了在食堂工作了一段時間的伊兒身上。
當伊兒得知自己即將成為一座酒樓的掌柜時,頓時大喜過望。當然,更令她開心的是,自己終于能有機會幫助那個曾給過自己溫暖并救了自己一命的李公子。
其實,自從伊兒來到這水鏡山莊,認識了司馬憶便知道了,當天晚上能夠被叫去服侍公子就是因為自己的名字與司馬憶有些類似,她十分羨慕司馬憶,卻并不嫉妒。相反她還十分慶幸,如果不是有司馬憶,恐怕自己連見到公子的機會都沒有。有時候,能做一個替代品也挺好了。
在襄陽酒樓開業(yè)之前的這段日子里,但凡來水鏡山莊品嘗過二鍋頭的人全都心癢難耐。奈何,他們大多是有身份之人,有不少還是李深師父黃承彥的好友,實在是無法屢屢去自己晚輩那里蹭酒。
好在還有一個去處能夠暫時解一解酒饞,那便是當天趙師摔酒的落花閣。自那天酒灑之后,落花閣的大廳之中便一直飄散著二鍋頭的酒香,經久不散。那些暫時喝不到二鍋頭的酒鬼們,就只能每天來這里,聞一聞二鍋頭的香氣,喝一點落花閣的梨花釀來壓一壓腹中的酒蟲。
然而就在今天,李深又趁大白天落花閣沒什么人,準備偷偷進來倒一壇二鍋頭時,驚聞一個婉轉動聽的聲音:“李公子當真是心思巧妙,略施手段,便引得整座襄陽城為這二鍋頭趨之若鶩!”
李深回過頭,竟然是這落花閣的花魁若湘。上次來時,心中有事,還沒有細細端詳過,此時一看確實是不負花魁之名。如果說司馬憶是清純可人,那這若湘便正好相反,算得上是千嬌百媚,舉手投足之間便是萬種風情,一時間竟把李深看得有些呆了。
“之前伊兒妹妹回來看我時曾聽她說過公子對司馬姑娘一往情深,如今看來,好像過譽了呢。”
李深看人看呆反被調笑,縱是臉皮再厚也有些遭不住,干咳了兩聲道:“既然若湘與伊兒交好,想必也是知道,我即將新開的酒樓將由伊兒掌柜,你應該不會將此事公開,砸了伊兒的工作吧?”
“公子說笑了,伊兒與我乃是至交,我又如何會傷害她和她喜歡之人呢?!比粝嬲f道。
李深想到伊兒平日里看他的眼神,自是明白她的心意,但自己的心早有歸屬,實在無意他顧,便開口答道:“伊兒待我如兄,我待伊兒如妹。倒是若湘姑娘,你既是無意戳穿于我,又何必在此點破呢?”
令李深沒有想到的是,若湘突然跪了下來:“若湘命苦,流落凡塵,本來已經認命。但眼見伊兒之事,知公子菩薩心腸,便存一絲期盼,求公子能替我贖身,脫離苦海?!?p> 李深這人向來吃軟不吃硬,若是這若湘以曝光相威脅,他反而不會答應,但此刻,見這美人跪下求自己,倒是有了一絲心軟。
“愿為姑娘贖身者不知凡幾,為何是我?”雖然李深已經有了一點動搖,但有些問題還是問清楚了的好。
若湘苦笑了一聲道:“其他人贖我,不過當一玩物,我還不如在這閣中左右逢源。只有被公子所贖,能真正像一個人一樣活著?!?p> “我贖了伊兒,她能替我經營酒樓,你會做什么?”
若湘莞爾一笑:“妾身也想自薦枕席,只怕公子看不上我這蒲柳之姿。愿與伊兒妹妹一道,幫助公子。不然公子以為,憑伊兒妹妹那般天真,真能替公子管理好酒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