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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岸傳

第五章 裝漁民女妖擋道,截去路海賊攻船。

天岸傳 葡萄燕 3484 2022-05-14 19:20:10

  卻說王景弘聽見哨兵報告說前方有船,便來到船頭觀望,只見到一條漁船大小的船只,正停留在前方水域,船上隱約傳來女人求救的聲音。此時天元號航速不快,王景弘有些猶豫,便去問了鄭和,鄭和讓他先打探一下再說。

  于是王景弘便命船收了風(fēng)帆,緩緩靠近前方船只,在附近停住。這時王景弘仔細看了下那條漁船,已經(jīng)破敗不堪,雨棚都已有些損壞,還有些捕撈的魚在船板上;再看船上是一個女人,樣貌也就三十來歲,穿著老舊的漁民衣服,神色凄涼。

  王景弘問她:“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女人聽到問話,抽泣了一陣,答道:“我本是舊港的漁民,今天早上隨丈夫一起出海捕魚,遭遇了黑霧天氣,無法辨識方向,后又遇到很大風(fēng)浪,小船不能承受,險些翻入海里,全賴我夫只身下水托住小船,最后得以保全奴家性命,但是我夫卻不幸被風(fēng)浪卷走,只留得我獨自漂流至此,生死難卜,正在絕望之際,看到將軍來船,所以舍命呼救,只求將軍能夠開恩救我一命?!?p>  王景弘聽到她如此說,內(nèi)心頗為不忍,又見她孤身一人,沒有什么隱藏,便去將此事報告了鄭和。

  鄭和聽了,也到船頭來看了一下那漁船,只見整個船都已破損,一看就是才遭遇了風(fēng)浪,船架無力,難以遠行,又看了一下那個女人,身形羸弱,衣服濕潤,臉色蠟黃,明顯已經(jīng)在海上漂了一段時間了。

  鄭和還在猶豫之時,突然船上有一人厲聲喊道:“看!水里好像有東西!”聽到呼喊,鄭和等人迅速看向水里,只見一大群像大魚一樣的不明怪物正在快速地從岸邊向天元號游來,在水面上激起了明顯的波紋;轉(zhuǎn)而再看剛才求救的那女人,發(fā)現(xiàn)她也已跳入水中,不見蹤影。只一會,天元號的船底就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銳器敲擊之聲,鄭和知道中計,想下令炮轟,但這些怪物已經(jīng)靠近了天元號,無法施展,于是當(dāng)即命令戰(zhàn)船上會水的軍士都作水鬼下水迎敵。

  千余名軍士得到將令,第一時間脫了衣服,咬了短刀,帶了漁網(wǎng),下到水里。到水里一看,才知道這些都是些人身魚尾的怪物,顏面既像人又像蛇,長著鋒利的牙齒,手里也提了短刀,它們潛到天元號船底,正在發(fā)狂似地鑿船底木板,想將船底鑿穿。

  原來這些水妖,奉了胡充之命,早就在這岸邊的叢林下面隱藏,專候鄭和船隊,為了阻停大船,它們在內(nèi)中選了一女妖化作落難漁婦,裝作在此求救,其余妖怪只待大船停下,便一齊涌出動手。

  眼見情勢緊急,軍士也不敢停頓,潛過去逮著一個就是一刀,只見魚妖板命,流出淡黑色血液。魚妖身弱,氣力敵不過大明軍士,但是在水里不需要換氣,游起水來又似魚一般快速,這讓明軍水兵很難抵敵。所以明軍就利用漁網(wǎng)先將水中魚妖網(wǎng)住,再用刀將其刺死,如此交戰(zhàn)了一陣,魚妖和明軍水兵雖都有死傷,但魚妖明顯死的更多。如此交戰(zhàn)不多時,剩下的魚妖便游離了戰(zhàn)場,不敢再輕易靠近。

  正當(dāng)水兵還在水里,哨探卻突然又報前方出現(xiàn)了數(shù)十艘海船,正快速地向天元號駛來。

  聽到這個消息,鄭和著實吃了一驚,他急忙領(lǐng)了眾人來到船頭探察虛實,舉目望去,看那些海船,都是木帆船,掛五帆,體型雖說明顯不如大明寶船龐大,但也不小,船上掛著詭異的海盜旗,中間一面旗上寫一“陳”字。

  正所謂,善者不來,來者不善,鄭和一看這陣勢,再看這旗號,便知道這是朝廷通緝的大海盜陳祖義到了。

  還沒等到鄭和開言,只見那海盜頭子陳祖義披著頭發(fā),提著長刀,首先走到船頭對鄭和高聲喊道:“鄭和!我乃是海上龍王、滿剌加霸主陳祖義!你這個不男不女的狗奴才,要想活命的話,就趕緊交出船上寶物,讓出天元號,不然,這里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

  鄭和聽到,呵呵冷笑,向他喊道:“好大膽的蟊賊,竟敢在此口出狂言!我乃是天國上差,奉御命到此保境安民!你這搶劫良民、罪惡滔天的逆賊,還不趕快束手就擒!”

  原來這陳祖義與胡充相勾結(jié),早已出賣靈魂與魔王做了交易,他長年盤踞在滿剌加附近海域,以舊港作為基地,在印度洋、南海、臺海等多地對過往船只實施搶劫。這幫海盜目無王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十余年來已在滿剌加海域殺害數(shù)萬人,并將所劫財寶一半交與了胡充。由于賊眾甚多,又得胡充操縱海上亡靈提供支援,在此地少有對手,故而十分猖獗,時常攻打大明沿海城鎮(zhèn),已成為威脅大明海防的一大毒瘤,其時朝廷已懸賞七百萬兩白銀要捉拿他。

  陳祖義聽到鄭和罵陣,怒火中燒,回了一句:“狗奴才!我今天就要送你去見閻王!”說罷他將手一揮,只見旁邊的海盜拿出了一面杏黃旗上下?lián)]舞,頓時便有無數(shù)弓箭從岸上的密林深處向天元號射來,數(shù)名軍士猝不及防,中箭倒地。

  船上將領(lǐng)第一時間命軍士拿出盾牌,將鄭和和王景弘等護衛(wèi)進了大廳。原來陳祖義早已在岸上埋下了伏兵,命他們見到杏黃旗號令就先以強攻硬弩射住天元號,他們就可趁機將海盜船駛近天元號。

  好在哨探及時報告了海盜船的動向,鄭和當(dāng)即下令向他們開炮,并命令所有戰(zhàn)船開動向海盜船進攻。只是由于先前黑霧,哨兵無法看到遠處的船只,所以當(dāng)這些海盜船突然出現(xiàn)的時候,它們到天元號距離已經(jīng)很近了。

  天元號接到命令,一排火炮頓時轟隆發(fā)射,即刻便有幾艘海盜船應(yīng)聲中彈,船體摧損,開始進水。

  此時且看這些海盜,雖說在海上搶劫數(shù)年,奪了許多財物,但終究是些民間歹徒,有錢以后,沉迷享樂,少有長進,怎能與大國軍船相抗衡。他們所用的武器是刀劍這類的冷兵器,而像火炮這樣的火器他們卻是一件也沒有。因為火炮在當(dāng)時是先進武器,小國沒有,大國嚴控,只有像天元號這樣的大明官船才得配置,所以陳祖義想要以他的冷兵器海盜船,對抗鄭和的火炮寶船,無異于是以卵擊石。

  然而陳祖義在海上縱橫多年,也有豐富海戰(zhàn)經(jīng)驗,此次行動之前,他就已經(jīng)與胡充密謀定下了計策,先讓胡充操縱亡靈在海上升起幽冥黑霧,使鄭和的寶船無法辨識方向,然后命一女妖扮作漁婦求救,以阻止天元號前行,再讓部分海盜埋伏于岸上密林之中,接到命令便用強弓硬弩將鄭和的軍隊射住,而他的海盜船隊便可以趁機靠近天元號,等到了目標,他們便迅速攻上船去搶奪寶物。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盡管陳祖義以為他的計劃萬無一失,但卻萬萬沒有料到天元號上有一位來自默加禁寺的修行者念了經(jīng)文,驅(qū)散了大量黑霧,還沒有等到他們靠近天元號,就提前暴露了行藏,所以陳祖義只能硬著頭皮,提前動手。

  此時陳祖義看到海船中彈,知道明軍火炮威力很猛,不敢硬拼,只得命令所有海盜船放下小船戰(zhàn)艦,只帶上刀槍、吊鉤、硫磺和火藥,登上戰(zhàn)船,分散進攻。

  于是,迅即有數(shù)百艘小船從各海盜船上放下,只見眾海盜提了樸刀,上了戰(zhàn)艦,個個兇神惡煞,向天元號沖了過來。

  此時大明戰(zhàn)船仍然繼續(xù)在使用火炮對海盜戰(zhàn)艦進行攻擊,但是由于賊眾過于分散,不能全中,炮火打掉了一些,但大部分已經(jīng)到達了天元號,只得將火炮停止。

  等到接近,海盜們點燃了船上的硫磺和火藥,就朝著天元號上扔了上去,頓時爆炸聲震天,火光四起,天元號的桅桿被炸倒了一根,夾板也被炸開了一個大窟窿。這一聲爆炸,讓明軍猝不及防,在船上幾乎要亂作一團,而陳祖義一伙海盜卻趁此時扔上了吊鉤,爬上了天元號,不容分說,見人就砍。

  船上的明軍將士見海盜已經(jīng)登船,不敢怯陣,稍作整頓,提著刀就沖了上去,雙方火拼了一陣,各有死傷,然海盜都是沿海一帶平民,戰(zhàn)術(shù)不精,又多耽于享樂,少于練習(xí),而明軍將士卻都是行伍出身,訓(xùn)練有素,刀法嫻熟,又兼以逸待勞,所以沒過多久,海盜就幾乎要被全殲。此時陳祖義見到戰(zhàn)況直下,感到事情不妙,不敢多做停留,掉頭就要逃跑。

  然而正當(dāng)他轉(zhuǎn)身想要往海里跳的時候,正前方卻閃出了一個身影,持刀攔在他的身前,陳祖義抬頭一看,原來是明軍將領(lǐng)吳軒。陳祖義無奈叫了一聲苦,還想再逃,卻被吳軒一把抓住,立時便有三把鋼刀同時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陳祖義不敢再動,只能束手就擒,早有幾名軍士迅速拿來繩索將他綁了。

  戰(zhàn)到現(xiàn)在,海盜已被明軍全殲,首領(lǐng)陳祖義也被生擒。海盜的鮮血順著天元號的排水管流到了海里,再次染紅了這片水域,無數(shù)慘死海盜之手的亡靈至此得以祭慰。只見吳軒領(lǐng)著眾將押著陳祖義來見鄭和,鄭和走出議事大廳,陳祖義掙扎著仍不屈服,被軍士摁著跪倒在地。

  鄭和說道:“陳祖義,你今已被擒,還有何話說?”

  陳祖義昂著腦袋,一臉不屑地答道:“少廢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鄭和又說:“你在海上為害多年,惡貫滿盈,早該想到會有今天!”

  陳祖義說道:“我縱橫一生,早就賺夠了,就算是死,此生足矣!不似你這個閹狗奴才,只會在別人手下仰人鼻息!”

  鄭和聽后只是笑了一聲,說道:“我大明天威浩蕩,福澤萬邦,此等事業(yè)豈是你等強寇所能知曉?!”說罷,便命人將陳祖義送入大牢關(guān)押,待歸國以后,再行發(fā)落。

  然而就在此時,海上卻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響動,驚得鄭和心內(nèi)一緊,船上眾人一陣慌亂,不知所措。

  正是:前番嘴上逞強,而今身要遭殃。未知海上因何傳來劇烈響動?陳祖義命運如何?鄭和又能否順利護送圣物去到大明?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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