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根本就是在惡心她
不知是不是錯覺,周勉似乎看見鄭哥笑了一下。
難道鄭哥今天心情還不錯?
于是,他的話越來越多。
不知不覺間,就扯出了八卦,“鄭哥,我上次聽說了一件事,你和康復(fù)科的那位賀……”
“你這張嘴,是用來吃飯的,還是亂說話的?”
周勉終于閉了嘴。
兩人又去到昨天那家面館,老板一見到鄭亦修,便熱情招呼道:“小鄭啊,還是老樣子?”
“嗯。”
老板又看向周勉,“這位帥哥呢,吃什么?”
一聲“帥哥”喊得周勉通體舒暢,“老板,給我來個牛肉炒飯,多加一份肉?!?p>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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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冬這邊笑了好一會兒,直到老板娘上菜時方才停下。
夏曉陽也繼續(xù)說回正題,“你知道為什么李禿子的上一個實習(xí)生留下那么多爛攤子,卻順利出科了嗎?”
“為什么?”
通過這半天,言冬已經(jīng)能體會到,李禿子不是那么容易簽字放人的。
“那個女生家里,是本地醫(yī)保局的?!?p> 言冬沉默了。
這個答案在意料之外,又似乎是情理之中。
就像林曉娜選擇去連華五醫(yī)院實習(xí),也是因為她堂哥在那里上班,很多事能夠幫襯幫襯。
“去年有個影像的師兄,最后一個輪轉(zhuǎn)科室是呼吸科,實在忍不住和李禿子吵了一架,李禿子直接在實習(xí)鑒定上直接給他寫不合格?!?p> “學(xué)校那邊雖然安排了補實習(xí),延遲一個月拿畢業(yè)證,但師兄好不容易考上的省院規(guī)培卻泡湯了。”
“我們沒有那一層關(guān)系,只能老老實實忍著,熬過這兩個星期,或者……”
夏曉陽突然頓了頓,“算了,這個辦法也不一定行。”
這家店的飯菜的確味道不錯,卻因為這個話題讓言冬胃口大減。
“夏曉陽,我怕自己萬一忍不了兩個星期,有什么方法,你還是告訴我吧。”
“你……”
夏曉陽無奈,他說出那個師兄的事,就是想讓言冬別沖動,誰知她還是這么倔。
“行吧,我告訴你?!?p> “上周我同學(xué)去找了科教科,那邊出面幫她換了一個帶教老師?!?p> 夏曉陽說完,又補充道:“但那個老師是有過騷擾實習(xí)生的先例,才換成功,李禿子這種,恐怕有點難?!?p> 他說的在理,李明德的苛刻和種種刁難,在年輕的實習(xí)生看來,很難接受。
可有些人,尤其在是老一輩的醫(yī)生眼里,再正常不過。
但凡有誰站出來反抗,得到的多半不是體諒,而是“矯情”、“吃不了苦”、“大題小做”之類的指責(zé)。
看夏曉陽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反倒是言冬來安慰他了,“你放心,我再待兩天,要實在忍不了再說吧?!?p> “行!”夏曉陽還是不忘囑咐道:“總之你別跟他杠,要是忙不過來,我也可以幫你寫寫病歷?!?p> “記住你這句話,到時候我可不會客氣??!”
……
下午四點五十,言冬提前十分鐘來到辦公室,繼續(xù)寫上午沒寫完的病歷。
又過了二十多分鐘,李明德才優(yōu)哉游哉地出現(xiàn)在辦公室門口。
然后……
他拉著正要去夜查房的護士,當(dāng)做沒聽見對方婉拒的話,調(diào)笑一番,才放人走。
五分鐘后,李明德又拿出手機開始點菜。
“老板,要一份麻辣牛蛙?!?p> “對?!?p> “送到第二住院部呼吸科值班室?!?p> 弄完這些,李明德站起身來,“那個誰,跟我去查房。”
嗯,言冬已經(jīng)不想告訴他自己的名字了。
李明德的夜查房可謂是相當(dāng)敷衍,只在相對危重的一病室和二病室逛了一圈,其余病房根本不去。
查過房,言冬接著補病程,李明德不知所蹤。
過了好一會兒,言冬打著哈欠,淚眼朦朧間,看見李明德扶著肚子走回來。
“那誰,去值班室把飯吃了?!?p> 言冬:???
李禿子能有這么好心?
她習(xí)慣了七點多才吃晚飯,這會兒還沒餓。
但李禿子開口了,她也不好拒絕。
言冬朝李明德道了聲謝,先一個“Ctrl+S”把寫好的病歷保存,這才離開辦公室,往值班室走去。
值班室就在不遠(yuǎn)處,言冬推開半掩的門,麻辣味兒撲鼻而來。
桌上攤開擺著幾個打開的外賣盒。
最大的那盆應(yīng)該是所謂的“麻辣牛蛙”,只剩下半個蛙腿斜躺在深暗紅的辣椒上,周邊是被挑得七零八落的配菜。
旁邊那盒飯倒是吃得精光,油膩膩的筷子四仰八叉地扔在里面。
酸奶的吸管竟還能看見牙印,在桌面上灑下了幾滴奶漬。
李明德根本就是在惡心她!
既然李明德讓她過來吃飯,不如趁機休息一會兒。
“嘔!”
言冬強忍反胃的感覺,把桌上的殘羹冷炙收拾了,扔到外面的大垃圾桶里。
然后又回到值班室,擦干凈桌子,洗了手。
想找個地方坐下,卻不由得聯(lián)想到李明德坐在這兒吃飯的模樣,還不如站著。
她靠在值班室大門的內(nèi)側(cè),拿出手機劃拉兩下。
中午發(fā)在寢室小群里的消息都還沒人回復(fù),不知道林曉娜和吳婷婷在忙些什么。
言冬心里難受得緊,上下翻動著微信好友列表,一時間陷入了巨大的迷茫。
“叮叮?!?p> 手機突然彈出來一個視頻請求,是媽媽。
言冬趕緊調(diào)整狀態(tài),換上笑容,而后才接通。
何瑤一眼便看見言冬身上的白大褂,“哎呀,冬冬,怎么還沒下班?。俊?p> “媽,我上夜班呢?!?p> 何瑤更心疼了,“不是昨天才上過夜班嗎?怎么又是夜班,這人又不是鐵打的,哪兒熬得??!”
言冬解釋道:“昨天的夜班是在心內(nèi)科,今天我換到呼吸科了,正好撞上夜班?!?p> 她做出一副無奈的模樣,似乎是自認(rèn)倒霉了。
見媽媽又想說什么,言冬開玩笑似的問了一句,“媽,我們家在連華有沒有干這行的親戚呀,你讓他說句話,就能讓醫(yī)院供著我的那種!”
“你想啥呢!好好實習(xí),別凈動這些歪腦筋!”
何瑤看著鏡頭里憔悴的女兒,忍不住嘆了口氣,“當(dāng)初讓你讀師范,你不信,來我這邊實習(xí),不比你天天上夜班好?”
“學(xué)醫(yī)比人家多讀一年大學(xué)就算了,還必須得考那個什么……專碩,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