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初始之火

　　午飯結(jié)束后，喬伊繼續(xù)進行白天沒有完成的文檔的整理工作。

　　通過對整個事件進行復(fù)盤，喬伊發(fā)現(xiàn)自己的工作其實處處充滿了……巧合。

　　如果他沒有接到這份詭異的委托，或許后面的一切事情就都不會發(fā)生，或許咒血教團的儀式真的就能進行到底。

　　倘若喬伊在執(zhí)行這份委托的過程之中，出現(xiàn)了哪怕一絲意外，比如他中槍之后沒有被艾麗西亞撿到，或者洛洛和艾麗西亞產(chǎn)生了沖突，又或者是火之都官方的支援來得稍慢了那么一些，事件的結(jié)局都會導(dǎo)向未可知的領(lǐng)域。

　　若真是到了那個地步，恐怕不論是喬伊還是火之都這座城市，都很難平安無事。

　　但是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所有的一切都很巧合，一切都走向了完美結(jié)局，所有事件都銜接得像是一套嚙合精巧的齒輪。

　　有時候世間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夠用合理的邏輯去解析，在一系列巧合共同作用使結(jié)局導(dǎo)向了難以預(yù)測的方向之后，人們便只能用“命運”或是“冥冥之中注定”等理由來解釋。

　　但喬伊有另外一種解釋——在無數(shù)巧合的背后是一股宏觀的力量在推動。

　　在他的老家，這種宏觀性的力量一般是最廣大的社會群體，或者是占據(jù)社會主要地位的主要矛盾。而在這個世界，推動事情發(fā)展的宏觀力量，恐怕另有其物。

　　神明，這個世界真實存在，而且獨有的東西……喬伊不禁去想，這個事件的背后是否真的有神明的力量在做推手？

　　如果是這樣，那么舊日支配者究竟是什么？神明又究竟是什么？

　　想到這里，喬伊又想起了最后與他交手的那個怪物——舊日遺孤。

　　雖然那怪物沒有給喬伊留下更多的線索，但從它釋放出的精神污染，以及從它的名字來分析，喬伊推測那個怪物很有可能是舊日支配者斐烏爾杜哈爾的子嗣。

　　從“遺孤”二字來看，它毫無疑問是個孤兒。

　　既然是孤兒，那也就意味著……舊日支配者斐烏爾杜哈爾大約的確是死了。

　　“但神明的死亡，和人類的死亡真的是具有相同意義嗎？如果它真的死了……那我在那夢境之中看到的又是什么？”

　　喬伊回想起了在那紅色的海面上看到的，那個巨大的如同山脈崖壁一樣巨大的眼睛。

　　他無法確定那純粹是精神幻象，還是真正的神明的凝視。

　　神明……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

　　“那個名為‘舊日遺孤’的怪物，很明顯經(jīng)歷了由‘獸’到‘人’，又由‘人’到‘超人’的飛躍……如果讓它繼續(xù)進化下去，它難道會升格為神明嗎？”

　　喬伊著實想不出答案。

　　如果說咒血教團背后的那股推力來源于不可名狀的舊日支配者，那么喬伊自己背后的推力就很耐人尋味了……他的身后是否也有一股力量在推著他前進？

　　他默然望向窗外，薄霧朦朧的城市里，隨處都可以看見燃燒著的火炬，但是喬伊卻看不到中心火爐——唯有那個地方燃燒著初始之火。

　　想到這里喬伊站起了身，然后穿上大衣拿起手杖走出了工作室。

　　“喬伊，你要出門嗎？”聽到喬伊的動靜，原本正在午睡的洛洛便揉揉眼睛，接著從窗邊的貓窩里站了起來。

　　喬伊拿起帽子戴上然后笑了笑道：“我去散散步，很快就回來?！?p>　　“要我和你去嗎？”洛洛歪了歪頭。

　　喬伊摸了摸洛洛的頭說：“你睡午覺吧，我自己去就行了，只是去一趟城中心廣場，很快就回來?！?p>　　說著喬伊便獨自出了門。

　　在經(jīng)過一通艱難的詢價過后，喬伊乘坐公共馬車來到了主城的中心廣場。

　　位于中心廣場旁的大道兩側(cè)，便是市政廳大樓、中心銀行、證券交易所以及其他各種重要機構(gòu)的總部所在。

　　但是喬伊不是來辦事的，他只是想來中心火爐，瞻仰一下初始之火。

　　中心火爐位于中心紀念堂之內(nèi)，要買票進入中心紀念堂才能進去瞻仰初火。

　　喬伊掏出錢買了票，然后排著隊進入了紀念堂。

　　紀念堂內(nèi)的環(huán)境靜謐肅穆，所有人都在這里沿著一條固定的走道向前，走道的兩側(cè)是不少裝在玻璃展柜中的古老紀念品，記錄著那段古老的燃燒歲月。

　　走道的盡頭是一個回廊，從回廊往里走便是通向中心火爐的的階梯，到了這里便是游客止步了。

　　中心火爐在高高的臺子上，據(jù)說被一層又一層的鋼鐵格柵保護著，與此同時還有焰騎士二十四小時護衛(wèi)著。

　　普通人只能瞻仰那宏偉的高臺和建筑，并不能靠近火爐看見真正的初始之火。

　　喬伊站在中心火爐下的臺階前，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那鋼鐵的格柵，卻看不到高處的那初始之火，心中難免有些遺憾。

　　他駐足停留在那里遠遠地望著，不由得陷入了深思

　　喬伊不知道墜入海底深淵的時候所看見的那火焰是否與初始之火有關(guān)，但毫無疑問是那火焰當時救了他一命。

　　若真是初始之火在引導(dǎo)他，那么初始之火的目的又是什么？

　　“那到底是不是初始之火？”喬伊思忖片刻后轉(zhuǎn)過身道，“算了，這些事情虛無縹緲，姑且就先放在一邊吧?！?p>　　說完，喬伊便轉(zhuǎn)身向紀念堂外走去——他覺得差不多該回去了。

　　一走出紀念堂，便遇到不少賣小商品的商販。

　　這些商販都在沿街賣著一些類似吊墜、畫冊之類的紀念品。

　　喬伊一路走一路看，也買了一兩條小掛墜，準備拿回去給貓貓還有艾麗西亞當紀念品——那東西做工看起來還挺粗糙的，金屬牌邊的毛刺都沒有打磨掉，一看就非常的廉價。

　　就在喬伊即將走到公共馬車站牌的時候，一個人突然擋在了他的面前。

　　“先生，請問您要買火柴嗎？”一個提著籃子的女孩，從籃中摸出一個小方盒遞給喬伊，“先生，買一盒火柴吧！”

　　喬伊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眼前的女孩個子總體不高，穿著一雙不太合腳的皮鞋，身上的麻布裙子有些舊了但洗得很干凈，而肩上披著的那件連著兜帽的紅色披肩，讓她在人群之中格外顯眼。

　　帶著紅兜帽的女孩，將火柴遞到了喬伊的面前：“先生，買一盒火柴吧！”

　　女孩說話的聲音有些大，周圍的人都順著聲音看了過來。

　　喬伊被這女孩的熱情逼得有些手足無措：“啊，這……”

　　“哈哈哈。”一旁的路人看見了這一幕，從喬伊身邊走過時忍不住笑道：“這年頭誰還用火柴啊，這不到處都是火嗎?！?p>　　喬伊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在笑，就連同樣是在賣東西的小商販也在偷笑。

　　他實在不明白這些人究竟在笑些什么。

　　“先生……”

　　“好吧，給我來一盒。”

　　喬伊眼見這賣火柴的小紅帽還有些不買不放過他的架勢，便趕忙接過了她手中的火柴盒。

　　喬伊一邊掏錢包一邊問道：“多少錢？”

　　女孩身處了一根手指：“一塊錢你有沒有？一塊錢！”

　　喬伊想了想，從錢包里摸出了一塊小餅干，放入那女孩的手里。

　　他不確定這夠不夠，但反正多退少補。

　　“謝謝惠顧，再見?！闭f完，那女孩便飛也似地跑掉了。

　　喬伊一臉疑惑，不明白那女孩究竟跑什么。

　　直到那女孩跑掉了，喬伊晃了晃火柴盒，才發(fā)現(xiàn)那火柴盒意外的輕。

　　喬伊打開火柴盒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火柴盒里，火柴居然總共只有五根。

　　“艸，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