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斯酒吧爆炸的事隔天清晨就上了湖城早間新聞。
爆發(fā)起始地在酒吧老板的辦公室,老板當場死亡,現(xiàn)場幾乎焚燒殆盡,尸體從廢墟里找到時,已經(jīng)面目全非。
除了在二樓待著休息的趙懷因為距離爆炸地點很近,燎到手臂受輕傷,其余客人因為逃跑及時,并無大礙。
警察正在抓緊時間調(diào)查原因中。
虞辭看到這,打著哈欠關(guān)掉電視。
家里貓貓狗狗躺在她身邊腳邊,新添的懶人沙發(fā)上則癱著個打游戲的蕭九恒。
年輕人精力旺盛,連熬大夜第二天照樣精神奕奕。
“怎么不看了?”沒聽到電視聲,蕭公子終于舍得抬起尊貴的腦袋,看向神色糾結(jié)的女生。
發(fā)財從地板上起身,用毛絨絨的狗頭蹭到虞辭手邊。
虞辭順手擼了個舒服:“在想湖城的這些世家,是不是太少了點?!?p> 云京容家獨大,余下家族盡數(shù)屈之下位,明面上沒有任何世家政權(quán)的煩憂。
但湖城除開排在頂層虞家,姜家分支,就只剩下經(jīng)營賭場發(fā)跡的趙家。
三家瓜分湖城商圈資源,把二流世家壓得喘不過氣,尤其是近幾年的新興家族,類似于白家之類,被明里暗里打壓著,始終沒辦法挑釁三家聯(lián)盟。
這就導致湖城世家分成涇渭分明的兩派。
虞辭漫不經(jīng)心地揪發(fā)財頭上的毛,指尖搓成兩團大小相等的毛球,只是左邊的結(jié)實一點,右邊則松散很多。
她用力捏了捏右邊那團,瞬間變成一張扁扁的,橢圓形,但堅韌的毛球。
“你說,白泰清為人怎么樣。”
挺隨意的語氣。
蕭九恒立即關(guān)掉游戲,認真思考,然后回答:“接觸不多,但能看出來是個正經(jīng)人?!?p> 在他口中算正經(jīng)的都是好人。
虞辭略略頷首,揚手將左邊毛球呈完美拋物線地扔進垃圾桶。
她站起來。
蕭九恒問:“去哪?”
“練武。”
夏奶奶見她身子骨弱,親切提議讓她有時間,可以跟她去隔壁公園練太極拳。
蕭九恒卻誤會了:“舞蹈協(xié)會又給你發(fā)邀請函了?”
虞辭散漫地伸出根修長白皙的手指搖了搖:“武術(shù)的武?!?p> 蕭九恒:“......你還需要練?”
拜托。
她現(xiàn)在一腳能把人踹成殘廢,再練下去,直接踹死?
蕭九恒可憐又無助的抱緊瘦瘦的自己,縮回沙發(fā)里打游戲。
虞辭叮囑他喂貓喂狗就換衣服出門。
陪夏奶奶練一個多小時太極拳,又繞著公園慢走放松,再轉(zhuǎn)道去醫(yī)院看望何明榮情況,一通忙活下來日頭將近中午。
許是林茹安的事讓何覓自覺沒臉,這兩天都沒在她跟前亂晃。
確定何明榮在漸漸好轉(zhuǎn)后,虞辭回去時碰見來給妻子送飯的白泰清,后者和和氣氣的朝她揚起笑臉打招呼。
虞辭點頭回應(yīng)。
下午,她正研究新藥膳,出租屋那道鐵門被人敲響。
窩客廳睡覺的蕭九恒迷迷糊糊被吵醒。
他瞇著眼看了看虞辭,又看了看門,才慢吞吞像只樹懶趿拉著鞋子去開。
“阿辭,我們——嗯?”
只見門外,姜未萊懷里抱著個大箱子站著,他半步之外,長身玉立的男人眉眼低斂,氣質(zhì)清雅,和破舊樓道格格不入,美好得像在畫里。
蕭九恒瞌睡蟲瞬間飛走,手比腦子還快的把門砰的關(guān)上。
門框都震三震。
虞辭從廚房里側(cè)過眸:“誰?。俊?p> “容衍?!笔捑藕悴恢酪趺纯刂谱约旱谋砬?。
師姐跟容六爺認識?
她不是拒絕給容衍看病嗎?
怎么連家地址對方都知道?
疑惑三連問。
虞辭莫名其妙地看他臉色從困惑到震驚,最后干脆無視掉,自己去開門。
姜未萊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勢,面上神情不比蕭九恒少。
而他身后。
男人緩而慢地抬起那張清致俊逸的面龐,清雋眉眼在蕭九恒身上落一瞬,又平靜的轉(zhuǎn)向手里拿著剔骨刀的小姑娘,聲線溫和舒緩:“能進去嗎?”
他禮儀和姿態(tài)好到極致。
虞辭算是發(fā)覺,除開昨夜偶然撞見的那狠絕一面,他一向尊重她任何選擇,從不強迫。
明明可以用強制手段的人跟她談溫情,說不動容是假的。
加上對他觀感還算好,虞辭讓開身給他進來。
“這里有鞋?!?p> 凌晨回來蕭九恒買的,買鞋時老板說兩雙不拆,就全買了。
容衍垂眸低視,軟白色的棉拖,有兔子圖案的刺繡。
女款。
虞辭輕輕哎呀一聲,忙不迭把自己腳上這雙脫掉,勾走他面前的:“我忘了?!?p> 她對這種毛絨絨的鞋子,總喜歡穿寬松點,便把男款給穿走。
容衍倒不矯情,既然她讓他就穿。
腳放進去,還能感受到殘留在鞋內(nèi)薄薄的溫度。
他腦海里不受控制的晃過方才看見的那抹嫩白。
軟綿綿好似沒幾分重量。
“你們找地方坐。”虞辭轉(zhuǎn)身回廚房。
容衍進屋,瞥見明顯有人睡過的懶人沙發(fā)時,眸光微微頓了頓,隨即若無其事的移開。
他淡定,甚至能輕聲詢問小姑娘能不能喝水,虞辭便讓他等等,而后端過來兩杯冰糖雪梨水。
溫溫熱熱,味道適宜,算好喝的范疇。
容衍輕抿一口,潤過喉嚨,喉間那股癢意稍稍減輕。
他心道果然。
小姑娘會做藥膳,而且還做的很好。
一屋三人從進屋后就誰也沒開口。
最后姜未萊實在忍不住,下頜抬起點了點蕭九恒,語氣活像自家閨女遇到渣男般霸道:“你誰?。扛⑥o寶貝什么關(guān)系?”
天啊,他不過兩天沒跟小姑娘見面,就有男生來禍害她了。
蕭九恒打字的手一抖,神情龜裂:“阿辭...寶貝?!”
媽耶。
師姐到底跟這兩人進展到哪了?
“問你話呢,別扯其他?!苯慈R重重擱下杯子,盯著蕭九恒仔細打量,越看卻越覺得他眼熟:“你到底是誰?”
“不用問了?!比菅苷Z氣輕和。
姜未萊蹙眉,六哥不讓問,自然有他的原因。
靜下心來,他細看對面男生奶里奶氣的臉,腦子里閃過道靈光,恍然開口:“蕭九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