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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代,我只想茍且偷生!

第19章 立碑!

  轉(zhuǎn)眼就快到清明了。

  接下來的這段日子,依舊是忙忙碌碌,李家村的生意,薛巖方夫婦已經(jīng)完全接手了過去。

  李金和張春梅聽了李大山的決定后,也跟著李鈺做起了收螃蟹的生意。

  李鈺定下規(guī)矩,李家村的螃蟹李金夫婦不許收,張家村的螃蟹薛巖方夫婦不許收,至于其他的兩個村,則是一邊分了一個。

  小河西村的市場分給了薛巖方,小河?xùn)|村分給了李金。

  總共四個村,李金和薛巖方兩波人,一人負(fù)責(zé)兩個村,相當(dāng)于后世經(jīng)銷商的模式,既不會形成惡意競爭,相互之間也能有個業(yè)績上的比較,看每天誰收的螃蟹更多。

  李鈺和薛泉兒省去了收螃蟹的環(huán)節(jié),只負(fù)責(zé)和李金,薛巖方對接,他們收來的螃蟹李鈺按三文錢給他們結(jié)算,然后再拉到鎮(zhèn)上送給芙蓉酒樓,相當(dāng)于成了一個中間商。

  這段時間里,李鈺總共買了三輛驢車,全部置辦妥當(dāng),花了將近三十兩銀子。

  這三兩驢車都是李鈺私人買的,給薛巖方和李金一人借了一輛,等他們有了銀子自己再去添置。

  “相公,我算了一下家里這二十多天的收入,總共是四十八兩銀子七百一十九文錢!買驢車花了三十兩,平時的生活開銷花去了一兩銀子三百四十六文錢,現(xiàn)在家里還余十七兩銀子三百七十三文錢!”

  薛泉兒儼然成為了家里的會計兼出納人員,每一筆收入和支出,都算得詳詳細(xì)細(xì)。

  “十七兩銀子……差不多了!清明之前,我們就搬家吧!”

  李鈺剛送完貨回來,一邊收拾著驢車,一邊說道。

  他準(zhǔn)備和薛泉兒在清明節(jié)之前搬到鎮(zhèn)上去住,現(xiàn)在這邊的事情,他已經(jīng)完全可以甩手了。

  李金夫婦的生意也走上了正軌,每天一兩多銀子的收入,賺得不亦樂乎。

  只有剛開始的前三天,張春梅二人在張家村收的螃蟹數(shù)量比薛巖方少,最開始只有一兩百只。

  現(xiàn)在過去大半個月了,李金二人每天收的螃蟹數(shù)量,已經(jīng)穩(wěn)定在了五百到六百只之間。

  而薛巖方因為是接手李鈺現(xiàn)成的渠道,上手就是四五百只,現(xiàn)在數(shù)量同樣穩(wěn)定在五百到六百之間。

  至于李鈺每天的收入,則是穩(wěn)定在二兩銀子以上。

  家里余了十七兩銀子,離清明還有六七天,再贊個兩三天,李鈺就準(zhǔn)備和薛泉兒搬到鎮(zhèn)上去住了。

  到時候,就是李金和薛巖方自己想辦法把螃蟹送到鎮(zhèn)上,這樣一來,李鈺就能輕松不少,至少不用每天鎮(zhèn)上村里來回跑了。

  “相公在鎮(zhèn)上看好房子了嗎?”薛泉兒問道,在一旁給李鈺幫忙。

  “已經(jīng)看好了,一個獨棟的小院,就在萬家鎮(zhèn)的街邊,離芙蓉酒樓不遠(yuǎn),附近的左鄰右舍,都是鎮(zhèn)上做小買賣的居民,民風(fēng)純補,都很單純,人員不雜,住在那里很安靜也很安全,一年的租金是二兩銀子。”李鈺笑道,他的精神看起來有些不振。

  薛泉兒微微一笑,正要說什么,卻突然發(fā)現(xiàn)李鈺的臉色有點不對勁,蒼白得可怕,一點血色也沒有,急忙問道:“相公!你怎么了?你的臉色好白!是不是身子哪里不適?”

  李鈺搖了搖頭,有些勉強的笑道:“沒什么大礙,就是早上出去的時候,路上下起了雨,可能是淋雨后著涼了,然后一整天就感覺身子昏昏沉沉的,不過別擔(dān)心,休息一會就好了!”

  他去鎮(zhèn)上的時候天還沒亮,凌晨露重,走到半路又正好下起了雨,他就這樣淋了一路。

  原本李鈺并沒有把這件小事放在心上,淋雨嘛,他之前也不是沒有淋過,從來都沒出過什么問題。

  但李鈺顯然高估了現(xiàn)在這個身體的素質(zhì),只感覺一天都昏昏沉沉的,此時到了家,他只想收拾完驢車,就趕緊躺下休息一會。

  “相公,你別忙了!快去歇歇!妾身去給你熬一碗熱湯,喝了先睡一覺,看會不會好些!”薛泉兒急壞了,趕緊扶著李鈺進(jìn)屋。

  李鈺是家里的頂梁柱,李鈺要病倒了,這個家馬上就會塌掉。

  “好!那我先休息一會!泉兒,你去做晚飯吧,做好了叫我!”李鈺笑道,此時他的樣子看起來十分虛弱。

  “嗯!”

  薛泉兒點點頭,將李鈺扶進(jìn)房間,安置李鈺在床上躺下后,又趕緊去廚房做飯。

  此時天剛接近傍晚,但外面天色已經(jīng)快要黑了,烏云籠罩著天空,北風(fēng)嗚嗚的吹著,看來晚上還有雨下。

  “相公,你好些了嗎?飯做好了!妾身扶你起來吃飯!”

  大概過了一刻鐘,薛泉兒的晚飯做好了,進(jìn)房間來叫李鈺吃飯。

  李鈺躺在床上,睡得很沉,一點動靜也沒有。

  “相公!起來吃飯吧!”

  薛泉兒走到李鈺床邊,又叫了一遍,見李鈺仍然沒有一點反應(yīng),似乎睡得很死,薛泉兒伸手摸了摸李鈺的額頭,心里陡然一沉,臉色巨變。

  李鈺的額頭燙得嚇人,怕是感染了風(fēng)寒,正在發(fā)燒。

  “相公!相公……你別嚇我!”

  薛泉兒叫道,在一旁手忙腳亂,搖了搖李鈺的身體。

  “額……飯做好了嗎?”

  李鈺的身體動了動,微微睜開眼,神色虛弱,氣若游絲。

  “相公,你怎么樣?”

  見一向生龍活虎的相公,突然病成這個樣子,薛泉兒在一旁急得眼淚都流直流。

  李鈺吃力的伸出手,擦了擦薛泉兒眼角的淚水,虛弱的笑道:“泉兒,別哭,相公沒事!就是感覺全身沒力氣,再睡一會就好了!”

  “相公!你等等,妾身叫人帶你去看大夫,你在發(fā)熱,不能硬挨!”薛泉兒哭道。

  她不敢耽誤,幫李鈺掖好被子后,趕緊跑出去叫人。

  李鈺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大哥!嫂嫂!不好了!相公生病了,他全身沒力氣,身體燙得嚇人!趕緊帶他去看大夫!”

  薛泉兒跑到李金家,還沒進(jìn)屋,隔老遠(yuǎn)就哭著大喊。

  “咋啦?什么事這么慌慌張張的?”

  聽見薛泉兒的哭聲,李大山從屋里走了出來。

  “爹!大哥和嫂子呢?相公病得厲害,我請大哥和嫂子帶他去看大夫!”

  看見李大山,薛泉兒仿佛有了主心骨,一邊抹眼淚,一邊哭道。

  “金兒和春梅去張家村收螃蟹了,還沒回來,老二病了?走,帶我去看看!”

  見薛泉兒這么急,李大山知道李鈺應(yīng)該病得不輕,不由臉色一變,朝廚房叫了一聲,“鳳兒!我出去一會,金兒他們回來了,你和他們先吃!”

  說完,李大山就和薛泉兒匆匆往李鈺家里趕。

  一般傍晚的時候,李金和張春梅會去張家村收一趟螃蟹,然后天黑之前趕回來吃飯,這時他們正好不在家。

  薛巖方也是,和全福去隔壁小河西村收螃蟹去了,只有張妮和丫鬟杏兒在家照顧薛靜。

  因為薛巖方家離李鈺家近,所以薛泉兒先是去了薛巖方家里,見哥哥不在家,沒個男人又不行,只能去村頭找李金。

  萬一李金和張春梅不在,李鈺的爹李大山也肯定會在家里。

  李家村里沒有大夫,帶李鈺到隔壁村里去找大夫,沒男人行不。

  來到李鈺家里,李大山伸出手背,摸了摸李鈺的額頭,然后又快速縮了回來。

  “這么燙?這是染了風(fēng)寒,得趕快找大夫,不然把人燒壞了!”李大山臉色陰沉。

  “爹!那咱們快走!我這就給相公穿衣服!”薛泉兒急得不行,過來給李鈺穿衣服。

  “我去趕車!”李大山去外面趕車。

  李鈺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了意識,薛泉兒給李鈺穿好衣服,李大山把李鈺背上了驢車。

  “把蓑衣拿上,等會怕是要下雨!下面多墊幾層絮,路上顛簸!”

  薛泉兒,拿上蓑衣,在車上厚厚的墊了幾層絮,讓李鈺躺在車上,薛泉兒在一旁照看著,李大山趕著驢車,向杏花村駛?cè)ァ?p>  李家村附近的幾個小村,都沒有大夫,只有稍大一些的杏花村才有大夫,只不過離得有些遠(yuǎn),是李家村到萬家鎮(zhèn)中間的一個村子,也是附近最大的一個村。

  坐車的話,最快也得半個時辰,除了杏花村,再就只有鎮(zhèn)上才有大夫了。

  天色越來越黑,大風(fēng)呼呼的刮在臉上,李大山一言不發(fā),專心的趕著驢車,又快又穩(wěn)。

  薛泉兒臉色憔悴,坐在車上抱著李鈺,將李鈺的身子靠在她懷里。

  李鈺這病來的太快,太突然,根本沒有給薛泉兒一點反應(yīng)的時間。

  半個時辰后,驢車經(jīng)過了一塊墓地。

  杏花村就在前方了,剛巧不巧,就在李大山趕著車準(zhǔn)備進(jìn)村時,醞釀了已久的暴雨,終于下下來了。

  “把蓑衣給老二披上!別讓他淋著雨!”

  雨下得又快又急,腳下的路,快很快變得泥濘不堪。

  “咔嚓!”

  一聲后,車身陡然一晃,然后停下了。

  “村子的泥巴路難走,輪子陷進(jìn)坑里了,前面的路車走不了了!”

  李大山被暴雨澆成了落湯雞。

  “爹!那現(xiàn)在咋辦?。俊?p>  薛泉兒也好不到哪去,蓑衣給李鈺穿上了,她冷的瑟瑟發(fā)抖,緊緊的抱著李鈺。

  “村子就在前面不遠(yuǎn)了!把老二扶起來,我背他走!你在后面跟著!”

  “那車咋辦?”

  “先不管了!”

  李大山背著李鈺,薛泉兒跟在李大山身后,兩人踩著泥坑,深一腳淺一腳的進(jìn)了李家村。

  找到一戶人家詢問之后,那戶好心的村民給李大山和薛泉兒拿了兩件蓑衣,帶著他們?nèi)チ舜謇锏拇蠓蚣依铩?p>  “病人是染了風(fēng)寒,幸虧你們來得及時,再晚一會恐怕就要壞事了!”

  大夫是個六十多歲的老者,給李鈺把完脈之后,摸了摸胡須,向李大山和薛泉兒說道。

  “大夫!那我相公的病能治好嗎?”

  “我給他熬一副驅(qū)寒的藥,喝完之后應(yīng)該就能醒了!”

  “謝謝大夫!這是診金!”薛泉兒拿出一兩銀子,遞給老者。

  李大山在一旁沒有說話。

  大夫收下銀子,就去給李鈺熬藥了,一般村里的這種大夫給人治病,診金都是別人給多少,他們就收多少,沒有一定之規(guī)。

  就算病人沒錢,身為大夫,只要是他們能治的,也會盡力而為。

  一刻鐘后,藥熬好了,大夫喂李鈺喝下。

  過了一會,李鈺的額頭上就流出大顆大顆的汗珠,接著就蘇醒了過來。

  “好熱……”

  李鈺睜開眼,氣若游絲,他看見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薛泉兒和李大山站在自己身邊。

  “爹,泉兒……這,這是哪兒?”

  李鈺的氣息仍然很虛弱,但臉色看上去好了許多,沒有剛才那樣蒼白了,有了一絲血氣,仿佛大病初愈的樣子。

  “相公,這是在大夫家里!”

  “奧!這么嚴(yán)重嗎?”李鈺虛弱的笑了笑。

  想不到只是淋了一場雨,就嚴(yán)重到要來看大夫了,這這具身子骨,還真是有點弱不禁風(fēng)啊。

  “相公,感覺怎么樣?好些了嗎?”薛泉兒問道。

  “嗯!好多了!我沒事,只是做了個夢!”李鈺虛弱的笑道,身體從床上慢慢坐了起來。

  “相公能起身了?”薛泉兒見狀,臉上露出一絲欣喜。

  “可以了!感覺恢復(fù)了一點力氣!我們回家吧,我肚子餓了!”李鈺笑道,他嘗試著下地行走,腳步虛浮,險些沒站穩(wěn)。

  薛泉兒上前扶著李鈺,李大山跟在旁邊沒有出聲,擺著一張臭臉,在兒子和兒媳面前,顯示著父親的威嚴(yán)。

  “爹!讓你擔(dān)心了!”李鈺向李大山笑道。

  李大山在這,他能想到,肯定是李大山帶他來找的大夫,

  “嗯!沒事就好!走吧!”李大山點點頭。

  李大山和薛泉兒再次謝過了大夫之后,三人準(zhǔn)備回家。

  外面的雨還在下著,只不過沒有剛才那么猛烈了,雨點小了很多。

  薛泉兒給了那好心村民一兩銀子,買下了那兩件蓑衣,扶著李鈺就要出去。

  李大山說道:“上來,地上全是泥巴,別弄臟了衣服和鞋,車就在村口,我背你過去!”

  “爹!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李鈺下意識的就要拒絕,話沒說完,就被李大山打斷。

  李大山雙眼一瞪,厲聲喝道:“讓你上來你就上來!你現(xiàn)在路都走不穩(wěn),還能走這泥巴路?剛才老子也是這么背你進(jìn)村的!”

  “好!兒子聽您的!”

  李鈺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伏在了李大山佝僂的背上。

  李大山背著李鈺,薛泉兒在旁邊照看著,和來的時候一樣,兩個人在雨中的泥濘路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向村口走去。

  雨越來越小。

  走到村口的時候,已經(jīng)變成了蒙蒙細(xì)雨,不過泥巴路依然難走。

  回到驢車邊,李大山把李鈺放在了車上,將驢車掉了個頭,把車輪從泥坑里推了出來,然后駕著驢車回到了大路上。

  大路雖然也是泥巴路,但表面一層有碎石頭,行車比村里的土路好走多了,這是去萬家鎮(zhèn)唯一的一條大路。

  回去時,驢車又經(jīng)過了那塊墓地。

  李大山坐在車上,看著路邊那一塊六尺高的墓碑,眼中滿是羨慕。

  這個時代下葬是有講究的,遮人下葬,碑只能高四尺,鄉(xiāng)紳地主下葬碑是六尺高的,身份再高一級的六品官員下葬碑高七尺,再往上還有九尺,十二尺……

  “爹!一塊墓碑,有啥好看的?”

  李鈺不明白李大山,為什么會對這么一塊碑看個不停,好像還十分羨慕。

  “你知道什么?這塊六尺碑,是長貴老爺父親的碑,當(dāng)年長貴老爺給老老爺下葬的時候,村里的來了很多人,請了八大金剛和嗩吶班子,吹的是百鳥朝鳳!你以為什么人下葬,都能立六尺碑嗎?普通人只能立四尺碑!”

  李大山冷哼一聲說道。

  “爹!你死了,我也給你立六尺碑!”

  “呸!”李大山狠狠吐了一口痰,然后抬頭笑道:“好!爹等著這一天!”

  說完,猛地一拉韁繩,驢車跑得飛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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