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孤村
“所以,我們還要走多久?”
似霜的月光透過薄云,映著山路,寧云歌兩人終是下了山來,卻始終沒有看到人煙。
“不急,公子,我記得前面便有一個村子,雖然有幾年沒過來這邊了,但我曾經(jīng)在這里歇過腳,自然是不會記錯的,您就相信我吧?!?p> 山承德訕訕說著,引著寧云歌繼續(xù)向前。
雖說這山承德看起來很老實,但總覺這人還是很可疑。
但寧云歌卻完全沒有表現(xiàn)出來,他內(nèi)心中強大的自信心使得他從容不迫,就算有陰謀又怎樣?
天命之子,無所畏懼!
于是寧云歌反而愈發(fā)勤快的與其交談,進而兩人之間也熟絡(luò)了許多。
直至半個時辰后,兩人才終于看到一片村莊。
“您看,公子,我沒說錯吧?!鄙匠械碌靡庋笱笱Φ?。
“嗯,”寧云歌沉聲回應(yīng),“走,我們?nèi)ソ杷??!?p> 說罷,兩人也就向著村子而去。
只是。在行走之間,兩人的步調(diào)卻一致的慢了下來,整片世界安靜的可怕。
“公子,你有沒有感覺到,這附近似乎暗了許多?而且,我們有一段時間沒有聽到鳥鳴了……”
山承德躲在寧云歌身后,小聲說著,似乎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沒關(guān)系,是要下雨了吧,你看,月亮都被遮起來了?!睂幵聘栝_口安慰,但心中卻在隱隱之間感覺到了某種從未見過的力量。
“是啊,好像要下雨了,”聞言,山承德便注意到,那剛剛輕薄的云層此時已經(jīng)濃厚起來,將整片星空遮的干凈,也再不疑有它,“那我們快進村子吧,也好避雨?!?p> “嗯?!睂幵聘钁?yīng)著,兩人再次提步而去。
直到兩人進到村子,兩人的步調(diào)又同時停了下來。
“這就是你所說的村子?”
“這……這……我也不知為何會這樣啊,明明幾年前還好好的……”
那遠處看來靜謐的村子此時卻是一片斷壁殘垣,殘破的房屋與院墻已是好久沒人打理,院子里雜草叢生。
“要不……公子,我們走吧,再找一個地方……這地方實在是有些邪乎?!?p> “就在村子里吧,你我四處轉(zhuǎn)轉(zhuǎn),看看還能不能有較好的屋舍?!睂幵聘杌氐?。
“???我們真要住這啊……”
“你說呢,這是你帶我來的,別廢話,放心,如果有危險我會保護好你的?!?p> “好,公子,就聽你的?!鄙匠械逻@句話說得咬牙徹齒。
于是兩人便分開,在村子中游蕩起來。
村子并不是很大,總共只有二十幾戶人家,于是,僅僅是半刻鐘的功夫,兩人便重新匯合。
“公子,公子,”山承德從遠處跑來,口中話語很輕,帶著一些顫抖,似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直到跑的近了,才再次開口。
“那邊有個小小的人影,我沒敢靠近,那人影在院子里不知在干些什么……”
“哦?”寧云歌來了興趣,在山承德極不情愿的表情下說道,“我們?nèi)タ纯础!?p> “這……要不,公子自己去?我就在這等著……”
寧云歌瞥了他一眼,徑自而去。
只見一間殘破的房屋前,有一道黑影,似乎正趴在地上緩緩移動。
“什么人?”
寧云歌向前靠近,但那道黑影卻沒有什么反應(yīng),依舊緩慢的動著,直到他再次開口,拿到黑影才停下動作,并迅速向著他而來。
寧云歌嚴(yán)陣以待,伸手將背后長劍握在手中,時刻準(zhǔn)備攻擊。
而那道身影卻在距離他不遠處速度忽然慢下來,直到近前。
一道佝僂的身影浮現(xiàn),讓寧云歌提起來的心稍稍放松。
“你吵什么!不知道現(xiàn)在大半夜的嗎?”那道人影近了,開口說道,聲音沙啞卻壓得很低。
“你這么吵,鄰居們還怎么休息?”
“呵呵……鄰居……”寧云歌四處瞧了瞧,這鬼地方有鄰居才不正常吧!
“那老伯,您在這干嘛呢?”
“呵呵,平時啊,這些鄰居太忙了,這不,我晚上來幫他們整整院子,除除草?!?p> 寧云歌恍然,進而開口,“老伯,是這樣的,我們是趕路的書生,路過村子,想要留宿一晚,不知可否收留啊?!?p> “是嗎?”那老漢湊得近了些,盯著寧云歌仔細地瞧著,“好俊的后生,那便去我家吧。老漢姓許,你便叫我許老漢就好”
聞言,寧云歌想著身后不遠處躲在圍墻后的山承德招了招手。
山承德看到兩人交談,如今公子又朝他揮手才放下心來,小跑幾步,落在寧云歌身后,隨著老漢而行。
“老伯,平時您都一個人住在這嗎?”山承德此時已經(jīng)沒有了剛才的緊張,隨口問道
“不是,老朽還有一個女兒,晚上進山去了,正好你們可以睡她的屋子。”老漢勾著背負手領(lǐng)路。
“進山?這大晚上的進山是為何啊?!睂幵聘栝_口問道,這如果沒有古怪,連小師妹都不信!
“小女自小害怕陽光,晚上進山啊是為了打獵,老朽年齡大了,這兩年啊,都是我家女兒在照顧我?!?p> “哦,是這樣啊?!彪m是這么回應(yīng),但寧云歌的心中卻是疑慮更重。
說著,一行三人來到村邊的一處尚且完好小院之前,老漢開門,把兩人讓進院子。
小院不大,只有兩間屋子,用竹籬圍起來,想比其他家的圍墻卻是簡陋不少。
老漢來到一間屋子前,打開門,自己進去點起油燈,頓時,整個世界的黑暗減弱不少。
“今晚你們便睡在這里,我今晚也不出去忙活了。就在隔壁的屋子,有什么事情你們可以叫醒我。”老漢替兩人關(guān)上房門,慢慢退了出去。
“多謝老伯了?!鄙匠械鹿戆菹?,轉(zhuǎn)過身來時立馬又換上笑臉,“少爺,咱們這運氣可真好?!?p> “哦?哪里運氣好了?”
“怎么不好,您看,我們在下雨前趕到了村子,又在這荒涼的村中遇到了老伯,必是公子貴人自有天助?!?p> “是嗎?”寧云歌擺著腦袋四處聞了聞,“你就沒在這屋子中聞到些什么?”
“有什么?”說罷,山承德到是疑惑起來,也皺起鼻子聞了聞,又換上一股油膩的笑來,“這屋子中一股女人的脂粉香,甚是喜人啊!”
“哼,有尸臭與血氣,還有一股味道,我確實從未聞到過?!?p> 但寧云歌卻是四處翻找起來,掀開被子,揭開鍋蓋,順便口中說道。
“尸臭!”聞言,山承德有開始發(fā)抖了,可憐他的小心臟,一晚上不知受了多少驚嚇。
而直到將整個屋子翻遍,兩人也一無所獲。
“公子,你是不是聞錯了啊……”
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卻見寧云歌將后背的長劍拔出,對著屋子一角的地面數(shù)次劈砍而下,瞬間卷起滾滾塵土,露出墻角下的坑洞。
只見這坑洞中,白骨似林,血肉如漿,紅色與白色交織畫卷,其中散著的惡臭瞬間將全屋彌漫。
“啊!這這這!這是為何啊!”山承德連忙捂住口鼻,那腥臭味差點將他熏得暈厥。
“暫時不知,或許是什么詭家傳人,聽聞這些人甚是喜好這些?!?p> “那這老漢……”
“恐怕不是許老伯,或許是她的女兒……”
而在兩人正思量間,天空驟然亮起,緊接著一道悶雷響徹,將整片天地的生靈驚醒。
寧云歌來到窗前時,村中已是大雨傾盆,雨水落在屋頂,圍墻,似是想要將這世界沖刷的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