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鋒的人群潰散后退,但沒等退到城門口的大部隊里,就已經(jīng)死傷過半。
從距離來看,基本沒人能活著回到城墻下。
“太兇殘了!這特么滿級boss吧!”
胡子哥手都在抖,越發(fā)確定裝死才是通關(guān)新手序章的唯一方式。
他們?nèi)诉@會終于是融入城門口的大部隊中,可身邊明明擠壓著這么多人,他們心中卻沒有半點安全感可言。
“真,真詭!連[火沙刀]都不是對手,那必定是[真詭]無異!”
“怎么會這樣,我們這偏遠之地,[真詭]本該不多才是,而且現(xiàn)在還是正午之刻……”
有見識的人,互相低語。
有些身手的,則是一躍而起,連踩幾下城墻,似乎用了輕功,跳起兩三米高,再用長劍往城墻一插。
咔擦!
長劍斷裂,人跟著落地。
“這什么城墻?!竟如此堅固?”
顯然,這批人是想著越過城墻入城,以輕功跳躍高度,而后長劍墊腳固定高度,反復幾次翻墻入城。
可惜城墻的堅固程度,超過了他們的預期。
這也讓下面的白霧本地人面露冷笑。
“蠢貨!一看就不知道白霧城的底蘊,這等凡鐵也想在城墻上留下痕跡。”
話雖如此,可大家實際上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
對于落下的那些有些身手的人,他們也就口頭數(shù)落兩句過個嘴癮,實則大家都是在下面等死的那一批,怨恨的情緒全都落在城墻上的官兵上,卻也無濟于事。
所有人龜縮在城門口,聚在成一團,抱團取暖。
冰冷的雨水滴答滴答的淋在身上,宛如他們此刻冰涼的心。
踏……踏……踏……
雨女詭赤足踩在小水坑中發(fā)出的聲響,此刻是如此的清晰。
那每一步起伏,都伴隨著人命倒下,血霧爆開,染紅地面。
沒一會,血水與尸體已染了一地。
所有人如待宰的羔羊,瑟瑟發(fā)抖。
絕望與壓抑的氣氛在空氣中蔓延。
終于有人忍不住大喝一聲,發(fā)瘋了般沖向雨女詭,結(jié)果被她一巴掌拍碎腦袋倒下。
還有人跪地求饒,磕頭求神拜佛,卻根本無法阻止死亡的蔓延。
更多的人在瘋狂敲打城門,想要破開城門哪怕一點點的缺口,可惜也是無用之功。
所有生路全被封死。
茫然,無措,絕望,痛苦……各種情緒在眾人臉上起此彼伏的連續(xù)出現(xiàn)。
所有人都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逼到了絕境,只有等死一途!
絕對的實力差距,讓人升不起半點反抗之心。
這種情緒,這種反應,似乎讓雨女詭心情相當愉悅,腳步都放緩了不少,仿佛在享受這個過程。
【沖鴨!繼續(xù)沖鴨!小小boss,這群人怕個雞毛哦!一點沖勁都沒!】
【結(jié)束辣,已經(jīng)結(jié)束辣懂嗎?他們沒那個能力打boss!】
【垃圾主播,還不如我上呢!沒實力就別搶游戲頭盔!】
【主播怎么沒動靜?是在等死?就這就這?失望失望失望!】
【溜了溜了,去隔壁[紅溫烏龜]看看他開播了沒。】
【沒意思沒意思,洗干凈脖子等死吧?!?p> 【必死之局,估計是下播了?!?p> 彈幕刷過,人氣一下子爆降。
顯然很多人都看出,這邊已是死局,根本沒得玩,要去別的直播間看別人玩這游戲了。
彈幕變得稀疏,葉明慢慢握緊拳頭。
他不想死,更不想好不容易出現(xiàn)爆火的機會就這樣錯過。
但面對那壓倒性存在的雨女詭,他真的一點辦法都沒,唯一的希望,只有那意義不明的賜福。
可偏偏,連賜福的觸發(fā)條件都沒弄明白。
就在這時,人群中忽然又有一人站起。
“人之性命,可輕如鴻毛,可重如泰山。我安泰然哪怕拼死一戰(zhàn),也不要如此憋屈的死在這里!”
他一生厲吼,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這一瞬,葉明腦海中忽然閃過一道靈光,有什么東西,隱隱要被他抓住了。
但就是缺了點什么,缺了點關(guān)鍵的什么,就是抓不到那絲靈感,直到……
“是他![秋風劍]安泰然!新晉少年天才,據(jù)說實力還凌駕于官家的[鐵手]和[火沙刀]之上!”
人群中另有人也驚呼道。
“原來是他!傳聞他曾有連斬三頭[半異]的壯舉,還曾在[真詭]手中逃脫!說不定如今實力更甚……”
后面的話,葉明已經(jīng)聽不清楚了。
因為他已經(jīng)猛地站起,滿臉都是興奮之色!
是它!就是這個!
葉明已經(jīng)抓到了那絲靈感,已經(jīng)知道要怎么做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秋風劍]安泰然身上,所有人都將希望放在了那個男人身上,不會錯,不會錯!這就是自己所需要的!也是賜福[人前顯圣]所需要的!
葉明感覺自己已經(jīng)完全懂得[人前顯圣]的前置條件,剩下的就是如何操作而已。
當即,他喊來歡呼哥和胡子哥兩人,附耳低語兩句。
“這……有用嗎?”
“對啊,別人不會信的吧?!?p> 兩人正遲疑著呢,那[秋風劍]安泰然已經(jīng)朝雨女詭沖了過去,一劍過去,自己腦袋直接被打爆,尸體都沒個完整。
剛剛生出點希望的人們,鼓勵的加油聲還沒喊出去,就齊齊陷入沉默。
“竟連[秋風劍]安泰然都不是那玩意的對手……”
“完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
所有人面如死灰,心中一片死灰。
隨著雨女詭再次踏步而來,所有人如行尸走肉般,再升不起半點反抗之心。
而就在這時,一道低沉,沙啞,且意義不明的笑聲,從人群中發(fā)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名手臂有些血肉模糊的少年,正用單手捂住臉頰,低著頭發(fā)出意義不明的瘋狂笑聲。
笑聲從低沉到張狂,再到瘋狂甚至說是癲狂。
但無論從衣著還是那透過手掌看到的些許面容,誰都不認得此人,只覺得陌生。
就在所有人以為這人是扛不住壓力徹底瘋了的時候,他的笑聲忽然一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