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欲速則不達
陳東野抵達郊外時，天色已經開始有些黑了。陳東野覺得出行辦事還是得自己有一輛車，親自開，上次雅人叔的車，雖然暈車吐了一路，但車速確實快，不耽誤事。
今天搭的這兩上海的士，開車慢吞吞不說，還諸多抱怨。真是做事不爽利，還耽誤別人的急事。
陳東野決定過兩天，找賀聰幫忙找關系優(yōu)先安排，趕緊把駕照考了，方便做事。
按照雅人叔的提示，陳東野來到隱秘的監(jiān)視處找到雅人叔，他正全神貫注的監(jiān)視著康益工廠的廠長辦公室，聽到陳東野的腳步聲，招了招手示意過來，并指了指旁邊的另一個望遠鏡讓陳東野趕緊看。陳東野上次見識過雅人叔的看唇語技能很有用，便也邊自學邊請教，也學會了看唇語。
陳東野真正調整最佳焦距時，雅人叔悄聲說道：“你差點錯過了?！?p> 雅人叔道：“下午一共來了兩撥人，第一撥人是開著大集裝箱車來的，把廠里的一些原材料和生產記錄文件以及電腦硬盤內存全部拉走了，估計是拉去銷毀了?！?p> “現在你看到的是第二波人，辦公室里面那個年輕一些的是康益食品董事長的獨生子，也是現在康益食品的真正掌舵人，另個一年紀大一點的應該是他岳父，應該是在勸他離開上海去美國避一避?！?p> “第一波過來廠里清理消除證據的人應該是那個年輕人叫來的，他估計打算把廠里的證據清理干凈后，還打算留在國內，后來他岳父來后，應該是不同意他的想法，兩人正在爭吵。”
陳東野調到最佳焦距，看清了兩人的臉部表情和嘴部動作。
年輕人道：“現在距離上市只有一步之遙，我不想辛辛苦苦走到這一步，就這樣放棄了。那個多事的律師我已經想辦法叫人解決了，廠里的證據也都清理干凈了，市面上的食品也暗中叫人回收回來，我做過測試，我們的食品不長期大量食用，其實對身體危害很小，各個地方的食品衛(wèi)生部門都檢查不出什么問題。事態(tài)應該還在我的掌控之中?！?p> 岳父道：“紙是包不住火，我一早說過，傳統(tǒng)企業(yè)改制上市，要慢慢來，把各個環(huán)節(jié)逐步調整到位，引進現代化管理和生產模式，裁汰老弱員工，一步步把成本降下來，再做好品牌定位，重新設計包裝，采用新的廣告營銷方式，打造符合年輕人的潮流品牌，這樣品牌既有歷史底蘊，又有時尚元素，公司未來的增長率有保障，市場給與的估值不會低，上市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你偏要劍走偏鋒，通過替代原材料，來降低生產成本，提高產品利潤率，這種急功近利的做法，只會毀掉你家這將近百年，幾代人的努力好不容易積累起來的聲譽。食品企業(yè)產品質量控制是生命線，也是底線，就如百年前同仁堂的創(chuàng)業(yè)先祖說得，修合無人見，存心有天知。你啊，太急了，欲速則不達啊。”
年輕人道：“我也不是第一家這樣做的，棒子和灣灣那邊都用這個添加劑生產飲料食品這么多年，他們怎么一點事都沒有?！?p> 岳父道：“怎么可能沒事，應該是那些人利益均沾，分配妥當，局面有人維持著，才這么安穩(wěn)，但這種操作方式在內地是行不通的。再者你看棒子的那些新生代男性年輕人和明星，不都娘娘腔，陰陽怪氣的，你以為只是單純的時尚潮流問題嗎？很可能是生理激素出現問題，還有他們的人口出生率斷崖式下降，這些不能說和這種添加劑沒有關系，只是現在還沒有人捅破這層窗戶紙罷了?！?p> 年輕人道：“食品企業(yè)要做大做強，還真是難，還是房地產行業(yè)好，暴利！爸，你計劃收購的那家房地產企業(yè)的項目進行的怎樣了？”
岳父道：“本來事情有了很大的突破，不過現在有人進來攪局，再慢火燉燉，等火候到了，再開席。問題不大?！?p> 年輕人道：“我把我家這公司上市了，我一定把股票賣了套現，轉行該做房地產行業(yè)?！?p> 岳父道：“這個不是你現在應該想的問題，你不要有僥幸心理，事情已經被一個外人知道了，也就意味著很大概率秘密已經泄露，你先到國外避一避吧，如果事情敗露，這件事的社會影響那么大，你那個已經老年癡呆的父親不可能幫你抗下所有的責任，你必然也會被牽連進去的，到時候就被動了。錢財只是身外之物。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小心駛得萬年船??！”
年輕時人神情微動，想法似乎有些動搖，這時手機響起，年輕人接聽了一個電話后臉色巨變，似乎已經下了決心，道：“爸，按照你的計劃，幫我聯(lián)系出海的船吧。剛剛我一個要好的哥們偷偷告訴有，市里領導人在開會討論提到我家食品公司，似乎要立專案組調查。爸，你說的對，是我自作聰明了，
岳父道：“事不宜遲，你即可出發(fā)，你做小亮的快艇出海，我發(fā)個定位給你，那是一艘遠洋貨輪從上海港運貨去紐約，已經出海到公海，你們做快艇趕上，在公海上船，船上我已經安排了接應。到了美國那邊會有人接你，先躲起來觀望一段時間再說?！?p> 年輕人在辦公室簡單收拾一些物品，背上一個徒步旅行包，便匆忙下樓坐上了一輛奔馳車，迅速離去。
雅人叔道：“好，上我車，我們跟在后面追過去。放心，我知道他們會在那里做快艇出海。不過如果他們到了即可上船出發(fā)，我們追到了估計也攔不到他們?，F在最關鍵的是查到那艘貨輪在公海停留的經緯度坐標。不然大海茫茫，找一艘船，就猶如大海撈針?！?p> 兩人快速收拾好東西，坐上雅人叔臨時租來的大切諾基越野車趕去碼頭。
陳東野在車上給李美打了個電話，讓她幫忙查一下，今天從上海港去紐約的所有貨輪的航線，并幫忙篩選出那艘船在公海停留不動，把貨船的經緯度坐標發(f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