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跟著宋遠橋等人回到了房間。
張無疾發(fā)現(xiàn),先天境武者對他的窺視幾乎是難以察覺。
從這方面來說,魚七那天晚上碰到的貓九,在感知上的能力反而還要超過宋遠橋等人。
或者說,她的警覺性要強得多。
三人沒有召集宋青書等人,而是就這么商議了起來,
“剛才師伯面色不太好看,看來最近在襄陽城周遭發(fā)生的事情確實有些問題。”
“如今峨眉派已經(jīng)證實,蜀中鐵拳門確實是死于飄雪穿云掌,但是他們也堅決不承認(rèn)是自己門派所為。”
“飄雪穿云掌雖然是峨眉派的絕學(xué)之一,但是峨眉傳人遍布川蜀乃至整個江湖,這門絕學(xué)流傳到一些心思叵測之徒也屬正常?!?p> “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往峨眉派潑臟水。”
張松溪看著面色凝重的兩位師兄,緩緩分析著棗陽莊發(fā)生的事情。
作為武當(dāng)六俠中的智力擔(dān)當(dāng),這么多年來,武當(dāng)峰的許多事情都是他在出謀劃策。
張無疾兄弟倆對這位師叔的印象也很好。
可能是因為從外表以及性格乃至年紀(jì)看去,這位四師伯是最像張翠山的。
一旁的俞蓮舟點了點頭,
“其實這碗臟水往峨眉身上潑,就是陽謀,為的就是破壞峨眉和唐門的關(guān)系,甚至我猜測,這極有可能就是天下會的陰謀!”
“如今天下會威壓川蜀,俯視中原,擋在他前面的就是唐門,峨眉還有我們武當(dāng)幾派?!?p> “假如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遭到破壞,得利的自然就是那位一直虎視眈眈的霸主?!?p> 三人微微沉默了一下,雄霸的威名天下皆知。
其麾下更是有好幾名絕世高手。
其野心勃勃,一心想統(tǒng)一川蜀江湖。
而作為川蜀的名門大派,唐門和峨眉自然不會輕易就被其節(jié)制。
雙方?jīng)_突不可避免。
宋遠橋輕嘆一聲,做了總結(jié),
“即使這是陽謀,唐門和峨眉的關(guān)系肯定會因此受挫?!?p> “如果真的有人想破壞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棗陽莊很可能只是一個開始,這幾天大家一定要約束好青書他們,最主要的是,要保證他們的安全。”
“畢竟,我們武當(dāng)峰人丁稀薄,受不得損失!”
“是,大師兄!”
“……”
張無疾聽到這,開始緩緩收回念頭。
棗陽莊的事情,已經(jīng)有些清楚。
鐵拳門受到了飄雪穿云掌的毒手,而這門掌法來自峨眉。
因此,唐門和峨眉的關(guān)系可能會受挫。
這個鐵拳門應(yīng)該是附屬于唐門,或者和唐門關(guān)系匪淺的門派。
明眼人一看,這就是栽張嫁禍的手段,只不過此事發(fā)生之后,讓唐門和峨眉再像往常那樣相處勢必不太可能。
這就是陽謀!
不過如果說是雄霸的手段,張無疾對此倒是另有想法。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窺視魚七所發(fā)生的事。
那個叫貓九的女子讓魚七在武盟集會切磋中擊殺峨眉弟子。
這豈不是也是在破壞峨眉和武當(dāng)?shù)年P(guān)系?
這么看來,棗陽莊發(fā)生的事情,說不定和他們有關(guān)系?
而張無疾知道,那個叫貓九的女子,可是來自日月神教。
一個是河北最為強勢的大教,一個是霸絕川蜀的黑社會,兩地相距萬里。
難不成,他們還來了個遠交近攻?
張無疾又去瞅了瞅自家兄弟,便將心神收了回來。
武當(dāng)派果然已經(jīng)知道了棗陽莊事件的前因后果。
他之所以去了解這些信息,主要還是未雨綢繆。
畢竟如今他可是在距離襄陽不算太遠的一個小鎮(zhèn)。
大勢力之間的博弈,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就波及到了這,到時候雙眼抹黑,應(yīng)對起來絕對會很麻煩。
飯菜已經(jīng)上了桌子。
年輕小二站到了旁邊正耐心等著張無疾醒過來。
“張公子,我家掌柜說了,公子您是他的知音,所以今晚一定要給你好好介紹下我們丹江口的特產(chǎn)?!?p> “咱們這靠近江邊,河鮮肥美,中午的鳙魚和青蝦就是我們這十分出名的美食特產(chǎn)?!?p> “今晚的這道清蒸翹嘴鲌,又是另一道出名的河鮮,再配上咱們這的金樁堰貢米,來上一碗河蝦湯,絕對是最為美味不過的?!?p> 張無疾一邊聽,一邊還品嘗了一下。
果然,這里的每一道菜,味道都極為鮮美。
由此,他更加好奇了,
“小二,我有一事不明,按理說咱們這客棧位置不偏,而且四海大廚做出來的菜肴味道都是絕美,那為何你們客棧掌柜子他們過的生活還如此清貧?”
“實不相瞞,上午我進鎮(zhèn)子的時候,還看到了萍掌柜他們跟著其他淘金者一起歸來…”
店小二微微一愣,他神色變了變,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張公子,我只能告訴你,萍掌柜他們夫妻,都是鎮(zhèn)上大大的好人啊!”
“至于具體的,四海掌柜的再三交代我們別亂宣揚,請恕我沒法告知公子…”
張無疾沒想到自己隨口一問,竟然引來了這樣的回復(fù),不由對這家客棧產(chǎn)生了好奇心。
看店小二的回復(fù),這家客棧應(yīng)該還是能盈利的,只不過萍掌柜他們將錢財用做了其他?
難道是在默默做慈善?
美食結(jié)束,天色已黑,萍掌柜和啊十沒有出現(xiàn)。
就在張無疾打算詢問的時候,一個青衣老者急匆匆地走進了客棧直奔后屋。
沒過一會,四海換了身裝束就和青衣老者離去。
隱約中,張無疾察覺到了四海一絲不安之色。
他想了想,便起身緊隨倆人身后。
出了客棧,一路向北。
前方的四海明顯察覺到了跟在身后的張無疾,不過顯然他并沒有停下和他攀談的打算。
一刻鐘后,張無疾跟著倆人來出了北門村口,瞬間豁然開朗,緊接著一股濕氣迎面而來。
北村外,竟然是在一處懸崖邊,遠處是一望無際的巨大湖泊。
而此時,已經(jīng)有十多個青壯漢子圍在一處地方,不遠處,站著二三十個村民在指指點點,彼此交談著。
而不少人臉上都流露出了驚恐之色。
青壯漢子見到四海來了,仿佛迎來了主心骨,立馬留了一條路給他,張無疾也順勢跟在倆人身后走進了人群。
待他穿過人群,往地上看去之時,微微一驚。
只見兩具尸體并排躺在地上,其面色猙獰,七竅流血,煞是恐怖。
看著這身熟悉的衣服,張無疾將心神凝聚了起來。
這兩個死者,正是中午匆忙從四海客棧離去的那兩個來自川蜀的江湖人。
“難道神教的黑手已經(jīng)伸到了這?”
張無疾腦海不自覺浮現(xiàn)這么個念頭。
緊接著,他又在尸體不遠處的壁石上看到四個血淋淋的字,
“出村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