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立威(一)
“你的臉怎么回事?”
看到杪春那紅腫的臉,沈青禾目光微沉。
杪春連忙捂住自己的臉,垂著頭,支支吾吾的道:“沒、沒什么,奴婢就是、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p> 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跤能在臉上摔出手掌???
她當(dāng)她是傻子還是瞎子?
沈青禾有些氣結(jié),剛想繼續(xù)追問,杪春卻已經(jīng)掙脫了她的手,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小姐,奴婢去廚房給你端早膳?!?p> 望著小丫頭急速跑開的身影,沈青禾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無奈。
小丫頭之前服侍原主,可能是因為原主的關(guān)系,又可能因為她是新來的,所以她也經(jīng)常被府里的下人欺負。
每次被人欺負,她都不敢告訴原主,怕原主擔(dān)心。
可她不是原主,如果她被人欺負了,她一定會幫她討回來的。
先不說小丫頭是不是她的人,就算不是,她也一樣會幫她。
才十二三歲的年紀,在現(xiàn)代,這個年紀的孩子恐怕還在上小學(xué)呢!
可在古代,窮苦人家的孩子沒錢念書,只能早早的出來打工貼補家用。
其實沈青禾是心疼杪春的,也有心想要幫她,可小丫頭大概是怕給她惹麻煩,不敢告訴她。
思及,沈青禾不禁無奈嘆息。
之后,趁著水還熱,沈青禾快速的洗漱了一番。
洗漱完畢,她見身上的衣服有些臟了,便想換一身干凈的。
打開衣箱,發(fā)現(xiàn)里面根本就沒有幾件衣服。
僅僅那么兩三件衣服,不僅布料粗糙,顏色不是暗紅就是暗紫,灰不溜秋的。
沈青禾拎起其中一件衣服瞅了瞅,怎么也不相信這是相府之女所穿的衣服。
雖然是庶女,但好歹也是個小姐吧。
這衣服,該不會是府里下人們穿剩的吧?
雖然滿心嫌棄,但沈青禾還是勉為其難的換上了。
身上的衣服臟了,不換沒辦法。
剛換好衣服,杪春回來了。
她將從廚房端來的早膳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垂著頭走進來,輕聲道:“小姐,奴婢已經(jīng)把早膳端來了,您趕緊趁熱吃吧?!?p> 沈青禾看了杪春一眼,小丫頭一直低低的垂著頭,好像生怕她看到她紅腫的臉。
“好?!?p> 沈青禾淡淡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來到外堂,見桌子上果然擺放著熱氣騰騰的早膳。
說是早膳,不過就是一碗稀粥和兩碟少得可憐的小菜罷了。
這點早飯,連塞牙縫都不夠。
沈青禾看了一眼,轉(zhuǎn)身問杪春:“只有這些嗎?”
“對,只有這些?!?p> 杪春這才抬頭看向了沈青禾,弱弱的道:“若是不夠的話,奴婢那兒還有一個饅頭,奴婢這就去拿?!?p> “不用了?!?p> 沈青禾阻止了杪春,抬腳就朝外面走去。
杪春連忙跟了上去,“小姐,您去哪兒?”
沈青禾頭也不回,“廚房。”
原主以前過的什么日子她不管,但現(xiàn)在既然她取代了原主,就絕對不會再像原主那樣只會忍氣吞聲。
她堂堂一個相府千金,卻每天只能吃饅頭喝稀粥。
這樣,她還不如撇棄這個身份,離開相府呢。
她就不信,憑她一身的醫(yī)術(shù),還能餓死不成?
杪春見沈青禾要去廚房,臉色微微一變。
她急忙扯了扯沈青禾的衣袖,“小姐,您去廚房做什么?如果您想吃別的,奴婢去廚房要就是了,小姐您千金之軀,怎能去廚房那種地方!”
沈青禾不理杪春,徑直朝前面走著。
出了院子,走了一段路,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不認識去廚房的路。
她停下來仔細想了想,發(fā)現(xiàn)原主的記憶里也沒有。
杪春見狀,以為沈青禾放棄了,忙道:“小姐,我們還是——”
“帶路。”
“?。俊?p> 杪春一愣,沈青禾繼續(xù)道:“你帶我去廚房?!?p> 她可不想以后天天只能啃饅頭喝稀粥,所以她今天必須把這件事情給解決了。
她更想看看,在廚房里做活的究竟都是些什么人,竟敢欺負到主子的頭上來了。
杪春見沈青禾眼神堅決,知道勸說無用,只好在前面帶路。
廚房其實離得并不遠,跟著杪春走了沒多久,就到了。
還未走近,就聽到幾個廚娘湊在那兒聊天。
“我聽說前兩天又有人來相府提親了?!?p> “提親?提誰的親?”
“還能提誰的親,當(dāng)然是提大小姐的親啊,不然你以為提誰,那個病癆鬼?”
“也是,我們大小姐生得那叫一個花容月貌,雖然性子刁蠻了些,但也不是那個病癆鬼能夠比得上的,就她整日里那一副病懨懨的樣子,怕是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就是,誒對了,那人提親,相爺答應(yīng)了嗎?”
“怎么可能答應(yīng)!相爺在朝堂上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么可能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那種尋常小子,我看啊,相爺大概是想把大小姐嫁給太子?!?p> “太子?!”
“噓——你小聲一點,要是被人聽到了就……”
那人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眾人見她發(fā)愣,不由尋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那兒的沈青禾。
看到沈青禾的那一剎,幾人均是一愣,繼而臉上露出了一絲慌亂。
她們剛剛罵她是病癆鬼,該不會被她給聽到了吧!
見她們都不說話了,沈青禾挑了挑眉,抬腳朝她們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繼續(xù)啊,怎么不說了,我還想聽呢!”
幾個廚娘聞言,互相對視了一眼。
其中一個胖胖的廚娘站了起來,沖沈青禾道:“剛剛杪春不是已經(jīng)把早膳端回去了嗎?不知二小姐來此還有何貴干?”
語氣不見半分尊敬。
其她幾個廚娘也都站了起來,看著沈青禾,竟沒有一人開口喚她。
很顯然,在她們的心里,根本就沒把沈青禾當(dāng)成主子。
沈青禾在幾人的面前站定,淡淡的目光從她們每個人的臉上掃過。
幾個廚娘見了,竟不自覺得垂頭,避開了她的視線。
今天的二小姐怎么回事,似乎與往常有些不同,竟讓她們的心里平白生出了一絲懼意。
“早膳?你說的早膳就是一碗稀粥嗎?”
沈青禾的語氣輕輕淡淡,如若春風(fēng),可看著那胖廚娘的眼神卻是冷凝的。
那胖廚娘見了,心里有些發(fā)悚。
“是、是夫人這么交待的?!?p> 提到夫人,她似乎又有了底氣,聲音也不自覺得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