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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35

第25章 我不希望有女性的痛苦是來自同性

今年35 上上瓦礫 7124 2022-05-19 20:01:00

  這天,盛敏回到家的時候,臉上帶著笑,步子也輕盈起來,鼻子里哼著小曲兒,黃貫陽就有點奇怪起來。黃貫陽已經(jīng)正式轉(zhuǎn)做銷售了,最近的單子相比以前稍少一些,但好在還可以。盛敏回來的時候,他剛剛跟客戶打完電話。

  盛敏已經(jīng)學(xué)會了將脫下來的鞋子擺放好,也學(xué)會了進(jìn)門就脫外套,然后把外套掛在專用的衣服架子上。盛敏做完這些,就朝廚房看了看,廚房里沒有飯,只有早上沒來得及洗的碗。

  盛敏問他“你沒吃晚飯嗎?”

  黃貫陽說“一直在忙?!闭f這話的時候,黃貫陽裝作看電腦的樣子,但眼神卻跟著盛敏的身影,他感覺得出今天的盛敏有點不一樣。

  盛敏確實不一樣,因為她馬上要去常清的公司工作了,而這個消息她不知道怎么告訴黃貫陽。之前因為聽了黃貫陽的話,她跟常清說她不去是因為徐弘不喜歡常清,但說過之后的幾天她才細(xì)細(xì)想了,徐弘不見得在乎常清是不是討好她,盛敏這么說,反而會讓常清誤會是徐弘的意思?,F(xiàn)在徐弘回來了,她果然是贊成自己去常清公司的,那么是不是說明一開始就只是黃貫陽不想讓她去呢?可他為什么不想讓她去呢?他不想讓她去為什么不直接說呢,反而要引導(dǎo)出她對常清的猜想?

  這么思考了一路,盛敏便沒想好怎么跟黃貫陽說,但快樂的因子藏也藏不住,她是真的很開心,時隔十來年,她終于又可以回到正規(guī)的公司上班了,她又可以穿著漂亮的衣服,在寬敞明亮的辦公室里拍照了,她再也不用對以往的那些欺騙粉絲的偽裝感到愧疚了。盛敏甚至都已經(jīng)憧憬過公司的裝潢設(shè)計,是不是跟之前見過的黃貫陽的辦公室一樣呢?

  看著盛敏一回來就翻箱倒柜的,黃貫陽的好奇心越來越強(qiáng)。終于他忍不住了。黃貫陽問“你在找什么?”

  “衣服?!?p>  “什么衣服?”

  盛敏將凌亂的頭發(fā)攏了攏,把床底下的箱子提了出來。這箱子是她從前夫那里離開的時候收拾的,她的東西不多,連個愛好的小東西都沒有。

  盛敏打開箱子,將一包封在真空袋的衣服拽了出來,然后一一攤在床上,問黃貫陽“這些衣服是不是不太好了?”

  黃貫陽走過去查看了一番,說“是有點發(fā)黃,反正無所謂啊,你又不穿?!?p>  盛敏說“你明天陪我去買點衣服行嗎?”

  “為什么?”直覺告訴黃貫陽,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在發(fā)生。

  盛敏擺出一副沮喪的樣子說“今天常清去我們店,再次說起去他公司工作的事,我答應(yīng)了……”盛敏想,不管黃貫陽什么態(tài)度怎么認(rèn)為,她先裝個可憐總沒有錯。

  “你答應(yīng)了?”黃貫陽的語氣不由自主地提高起來,不可思議的氣息充滿在房間的每個角落。

  盛敏就又低下了頭,“我也知道你擔(dān)心我,你怕我做不好,你怕常清難做,可是我問過徐弘了,徐弘說大不了就再回餐廳嘛,反正服務(wù)員的工作在哪都能做,什么時候都能做?!?p>  盛敏說完,黃貫陽就擺出了一副荒唐的嘴臉,盛敏覺得,這應(yīng)該是在嘲笑她。黃貫陽說“在哪兒都可以,什么時候都可以做服務(wù)員?你覺得服務(wù)員的工作就那么好找嗎?你知道就這,我跟人家老板磨了多久嗎?我求爺爺似的求人家,人家好不容易同意要你這個什么都不會的,你現(xiàn)在說不干就不干了,我怎么跟人家交待?還什么時候都能做服務(wù)員,你覺得你誰啊,滿大街都是人,人家憑什么要你啊,你都多大了?。磕阋窃诠纠锊恍?,你還想去做服務(wù)員?那你就只能去刷盤子,你連家里的碗都洗不干凈,你還想著去外面呢?”

  盛敏的神經(jīng)被黃貫陽吼得緊繃起來,驚慌中她說“很不好說嗎?我沒有想這么多,我以為常清表哥的餐廳,應(yīng)該很好說,我本來打算明天晚班說的……如果不好說,可以請常清幫忙吧……”

  “常清憑什么幫你???你當(dāng)真覺得人家是在幫你啊,都說了多少遍了,他是在討好徐弘!還有那個徐弘,你當(dāng)真覺得她高貴的不得了啊?你當(dāng)真覺得她正確的不得了???我告訴你,我今兒就把話放在這兒,她早晚會跟常清在一起,傻子才拒絕常清這種男人?!?p>  “你怎么能這么說……”

  “那你要我怎么說?你知道常清爸媽住的是什么樣的房子嗎,他說他爸媽在鄉(xiāng)下養(yǎng)老就當(dāng)真是在鄉(xiāng)下?。苦l(xiāng)下跟鄉(xiāng)下也是不一樣的,就跟你跟徐弘一樣。你們倆同一個大學(xué)畢業(yè),同一個專業(yè),同樣的年紀(jì),你以為這樣你們倆就一樣了嗎?你賺的連她的四分之一都沒有,你永遠(yuǎn)都成不了徐弘,就跟常清永遠(yuǎn)也不會喜歡你一樣!”黃貫陽說完,盛敏的臉就垮了下來,淚也懸在了眼眶里。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為什么要讓常清喜歡我?照你這么說,常清看不上我,你看上了,你不就不如常清嗎?我有這么說過你嗎?”

  “這還需要說嗎?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人啊,貴在有自知之明,我早就知道我比不上常清?!秉S貫陽從小就知道他比不上常清,常清的命太好了,好到他認(rèn)識的所有的人,連同那個死去的女孩的父母都偏愛他。

  “太過分了!”盛敏終于意識到黃貫陽的過分了,以往黃貫陽總是嫌棄她做的飯不好,做的家務(wù)不好,嫌棄她穿的衣服沒有品位,嫌棄她皮膚粗糙,甚至她掉根頭發(fā)在地上都能被說邋里邋遢。盛敏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因為她的前夫一個月二十幾天都不在家,她想怎么過就怎么過,所以面對黃貫陽的嫌棄,她能改的都改了,只為了那該死的愛情,但是黃貫陽似乎從來沒有看在愛情的份上,嘴下留情,她再也無法用那套“吵架無好話”的理論來安慰自己了。

  “我也是為你好,我再三跟你說過,我覺得說得已經(jīng)很明白了,我不知道你怎么就被那個徐弘一忽悠,就聽了她的。也是,徐弘那人啊,確實能忽悠,長篇大論,我要是常清我就不聽她嘮叨,這種女的,活該單身一輩子?!?p>  盛敏沒有雨禾那維護(hù)好友的心,她就只是覺得自己委屈,在這委屈中興許還有一絲的不甘心,可這份不甘心她又無能為力,因為真的沒有辦法,她不是不想工作,她盡力過了,她不行,所以當(dāng)常清再次說起的時候,她心是動的,她只是不敢,她只是需要有人推她一把,給她一個理由,這個理由徐弘給了,而且邏輯自洽,合情合理,徐弘把躊躇不前的她推著往前走,盛敏就覺得好像有了一個保護(hù)一般,就當(dāng)真邁了出去。但是現(xiàn)在,被黃貫陽一說,盛敏覺得就連這讓她感激的“推波”,似乎都在向她炫耀著勝利,你看,徐弘就是比你強(qiáng),就是比你優(yōu)秀,那該死的妒忌心啊,似乎又要跳了出來。

  看著六神無主的盛敏,黃貫陽再次審視了一下現(xiàn)在的“局勢”,如果他一味地阻止盛敏去常清公司,不僅盛敏,連同常清也會再次懷疑起他的那點小私心,更別說現(xiàn)在徐弘那個瘋女人回來了。常清,黃貫陽是無所謂的,他跟盛敏本就聯(lián)系不多,他不會去多那個嘴,但徐弘就不一樣了,那個女人眼太毒嘴太厲,她若是看出什么來,盛敏傾向他的心恐怕也會動搖。

  讓盛敏去公司撞撞南墻也好,撞了南墻就知道這個世道艱難了。這么想著,黃貫陽輕輕摟了一下盛敏的肩,說“你要去也可以,明天我陪你去買幾件衣裳,去試試也好,如果有什么不順心的,或者不會做的,你也可以問我,我好歹也是工作了這么多年了,經(jīng)驗比你多一些,我來幫你,千萬不要自己憋著啊?!秉S貫陽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得太快,盛敏的眼睛里就帶了懷疑。黃貫陽又說“我只是希望你把我的意見擺在第一位,我是你心里最重要的,畢竟日子是我們兩個人在過,我們還要在一起好多好多年,我們才是彼此的依靠。”盛敏想,這應(yīng)該也算是在乎吧?是在乎吧?應(yīng)該是吧。原來黃貫陽的愛情,依然存在。

  安靜約徐弘的消息雨禾是在第二天才知道的,她知道的時候,徐弘正在化妝。為了防止同事齊晨用衛(wèi)生間太久,耽誤時間,徐弘起了一個大早。

  徐弘一邊化妝,一邊將這個信息發(fā)在了聊天群里??吹叫畔?,雨禾權(quán)衡再三,還是決定向徐弘坦白。但因為心虛,不想讓盛敏知道自己做了“背叛”朋友的事,雨禾選擇了打電話告訴徐弘。

  接到雨禾的電話,徐弘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雨禾和盛敏很少給她打電話,三個人都是把信息發(fā)在群里,看到自然會回復(fù)的,不回復(fù)也沒關(guān)系。

  徐弘接起電話問“怎么了?”

  “嗯……”雨禾措辭了半天,猶猶豫豫地說“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p>  雨禾的猶豫讓徐弘停止了刷睫毛的手,徐弘問“怎么了?”

  “安靜約你是嗎?是常清的事吧?”

  “應(yīng)該是的。”說這句的時候,徐弘語氣不太好,她已經(jīng)做好了被安靜責(zé)問的準(zhǔn)備了。

  雨禾沉默了一會兒說“之前她也問過我你跟常清的事,就是請她幫諾諾辦入園的時候?!薄班??”徐弘再次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等著雨禾說完。雨禾繼續(xù)說“她問我你們兩個的事,我想著要是讓她知道,說不定她會跟常清分手,那諾諾入園的事可能就沒希望了,所以……所以我撒謊說你不喜歡常清,說你們倆只認(rèn)識了三四天?!?p>  徐弘聽完覺得,這倒也不是什么謊,基本屬實。徐弘擺出一副不在乎的語氣說“那諾諾入園的事她怎么說?”

  “欸?啊……”雨禾顯然沒想到徐弘跳過了這個問題,因為在雨禾看來徐弘是有點喜歡常清的,或者說是有些在意的。雨禾記得徐弘入職第一天發(fā)在群里的辦公桌照片,那辦公桌上擺著一個類似于裝首飾的透明盒,那盒里裝的是枯萎的淺紫色玫瑰。

  “啊,她說他們學(xué)校要開一個特設(shè)班,明年春天或者秋天就有望開學(xué),有了消息就跟我說?!?p>  “嗯……這樣啊,那我今天對人家態(tài)度好點,為了咱們諾諾,我能忍?!毙旌胗X得,能屈能伸嘛,做小伏低嘛,工作這么多年,別的沒學(xué)會,這臉皮厚的本事還是有點的。

  聽徐弘這么說,雨禾甚至有點感激,徐弘就又說“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沒說錯。要是今天她對我態(tài)度不好,我晚上就去弄死常清?!闭f完,徐弘將耳環(huán)掛在耳朵上,她想這么說雨禾心里應(yīng)該會好受點。果然,雨禾聽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因為雨禾如此說了,徐弘就想著給安靜買件禮物,算是答謝她幫雨禾的這個忙。徐弘在商場里轉(zhuǎn)了半天,挑中了一條價格適中的異形珍珠手鏈,店員將它包得漂漂亮亮的,徐弘就放進(jìn)了手提包里。

  徐弘到約定地點的時候,安靜已經(jīng)在了。徐弘一進(jìn)餐廳,就看到了安靜在朝門口張望,她應(yīng)該是時刻在注意著門口的人。見徐弘進(jìn)來,安靜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徐弘也就朝她露出了友善的笑,在服務(wù)員的引導(dǎo)下走了過去。

  寒暄過后,徐弘將禮物奉上,安靜臉上就露出了欣喜與歉意。她說“啊,不好意思,我完全沒想到要跟您交換禮物呢,這怎么好意思?!?p>  “不用客氣,我也只是臨時起意才去選的,聽雨禾說你幫了她很多,我也很喜歡諾諾那個孩子,所以真的很感謝你。”徐弘說這話的時候,安靜已經(jīng)將包裝拆了。

  打開盒子,小小巧巧的異形珍珠,戴在她不算圓潤但白皙的手腕上就更顯得精致可愛。安靜感激地說“真的好漂亮啊,我好喜歡。”

  徐弘看得出安靜的神情不像裝的,就說“我現(xiàn)在的老板啊,很是偏愛珍珠,帶動的我也喜歡了起來,覺得珍珠很是襯你。”

  “聽說你現(xiàn)在的工作不是很順利?”

  “嗯……常清說的嗎?”徐弘故意將話題引到了常清身上,安靜臉上便露出了笑。安靜說“你不知道哦,他可是從來不在大半夜給我打電話,昨天他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一定要問問我為什么找你,找你干什么。他似乎很不放心。”

  徐弘臉上露出歉意的笑,等著安靜繼續(xù)往下說。安靜說“嗯……你是不是很緊張???認(rèn)為我要興師問罪?以女朋友的身份?”徐弘依然不說話,但是安靜感覺得出來,徐弘已經(jīng)有點不自在了。

  安靜露出少有的俏皮說“我可不是為了男人為難女人的人,為了一個男人,去為難同性,不是很愚蠢嗎?”說完,安靜甚至歪了歪頭,期待著徐弘的回復(fù)??粗?,徐弘露出了如釋重負(fù)的笑,徐弘覺得興許事情沒她想得那么糟。

  “你也同意是不是?聽他們說起過你很多次,我就覺得你應(yīng)該也是這樣的人?!毙旌朦c點頭,覺得安靜這個姑娘確實有點讓人意外。

  “其實,我今天找你,不為別的,就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我可以直接說嗎?比如說他們說你跟常清就只認(rèn)識了三四天,相處的時間也沒多久,如果是這樣的話,常清為什么會那么喜歡你?而且我也想不明白,他既然喜歡你,為什么又要接受家里的安排,跟我交往呢?他應(yīng)該是不喜歡我的,但是他似乎又接受跟我結(jié)婚,他說結(jié)婚跟喜歡沒有關(guān)系,這是可以明目張膽地說的嗎?任何人結(jié)婚,都還是想要跟個哪怕只有一點點情誼的人結(jié)婚吧,他怎么可以做到說的如此心安理得?我不太明白。”

  聽安靜說完,徐弘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說“也許,這就是他的擰巴吧。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有一種人是介乎于‘他想成為的人’和‘他能成為的人’之間的,雖然我也不太了解他,但是在我看來,常清就是這樣的一種人。他想要婚姻自由,但是他又不能成為那樣的人,雖然這么說對你很不尊重,但是據(jù)我了解的,他的父母一直想用他的婚姻換點什么,也許是人脈,也許是資源。但是你要說他的父母對他不好嗎,似乎也沒有,所以他沒有反駁的理由。而且我一直覺得,他其實喜歡的并不是真正的我,我們只認(rèn)識三四天,他根本就不了解我,這怎么能談得上喜歡呢?我是不太相信一見鐘情的,所以我一直覺得常清只是把我當(dāng)成了一個假象,一個目標(biāo),一個他能成為‘他想成為的人’的途徑。我們是沒有真正在一起過的,如果我們在一起,說不定他就沒那么喜歡了,他會看到我身上普普通通的那一面,沒有光環(huán),沒有幻覺,一切都破破爛爛的?!?p>  “你為什么不跟他在一起,你們不能在一起嗎?我聽說,你們一開始相遇的時候,你正好是空閑的狀態(tài),那為什么不直接來這里找工作呢?這樣你們不就有機(jī)會了嗎?”

  “你年紀(jì)應(yīng)該還小吧?或者說你的工作很安穩(wěn)。假如說等到你三十歲左右的時候,你恰好失去了一份還不錯的工作,那時候你就會發(fā)現(xiàn)想要再找個同等水平的工作,或者比它好的工作簡直比登天還難。是不是很不可思議?我們畢業(yè)的時候,找工作不都要幾年幾年經(jīng)驗嗎,那時候會覺得過幾年就好了,等我到了三十歲,經(jīng)驗一上去,我就是公司里的前輩,經(jīng)驗一大把,搶著要的公司多的是??墒鞘聦嵅皇?,尤其是普普通通的人,電視上總是演光鮮亮麗的一面,女人永遠(yuǎn)都是化著精致的妝,穿著漂亮的高跟鞋,在辦公室走出噠噠噠的聲音,但其實不是這樣的,或者有,只是我層次不夠,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有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我化妝上班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如果我今天死了呢,我要漂漂亮亮的死。對我來說,工作就是這樣,它隨時隨地都會要我的命。你剛才說得很委婉,空窗?說得直白一點就是失業(yè),一個三十五歲,未婚未育的女性,想要再重新找一份工作有多難你知道嗎?招聘的人擔(dān)心你隨時都會去結(jié)婚生孩子,你的同事?lián)碾S時都要因為你的人生決定增加工作量,即使你跟他們說你是不婚,也沒人放心,因為任何一個三十多歲,未婚未育的女性,在職場上都不值得被信任,最起碼他們是這么認(rèn)為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覺得我敢輕易地?fù)Q城市嗎?在那個城市我待了七八年,我有熟悉的所謂的人脈,我有認(rèn)可我的同事老板,但就即使這樣,我依然需要靠著面試軟件去找工作,人們也只是在看到我的工作履歷,我的公司在當(dāng)?shù)氐挠绊懥χ?,才對我有一點點的和顏悅色。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我才找到現(xiàn)在的工作。所以你覺得,我能輕易更換城市嗎?我來到這里,相當(dāng)于一個全新的開始,這個開始前程未卜,四處迷茫,只為了一個男人?說句不好聽的,常清還不配,他沒那么重要,我的自尊心也不允許我靠著一個男人生存,我還沒那么不要臉?!?p>  “那個……你是一定要有工作的嗎?不是有很多人,雨禾不就是全職媽媽嗎?”

  “雨禾有她的人生側(cè)重,如果我有一個諾諾這樣的孩子,興許我也會選擇在家里照顧他,但是這是在沒有可信任的人可以依靠的前提下,如果雨禾的母親來幫她照顧孩子,我敢斷定雨禾會馬不停蹄的出來找工作。雨禾選擇全職媽媽,不是因為她不會工作,雨禾在生諾諾之前,工作非常好,她的文筆非常好,他們公司領(lǐng)導(dǎo)的講話稿、活動串場詞、他們公司所有的對外通稿都需要她親自執(zhí)筆或者審核,她選擇待在家里只是因為有了諾諾,她沒有辦法。其實,我覺得不管是任何人,都要有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她要有這個能力。我的母親,一輩子沒有工作,所以她一輩子都不敢做出任何改變,因為她覺得離開那個家離開那個男人,她可能活不下去,就連她的女兒她也信不過。是真的覺得女兒沒能力養(yǎng)活她嗎?不,是她覺得自己沒有選擇,她已經(jīng)喪失了選擇的欲望。所以,我一直提醒自己,我一定不能成為我母親那樣的人,即使她承受苦難生下了我,即使她自以為的為了孩子委曲求全,但我依然不想成為她?!?p>  “所以,因為這樣,你必須工作,我可以問個可能讓你難為情的問題嗎,請你如實地回答我,如果你在有工作的情況下遇到常清,你會喜歡他嗎?”

  徐弘沉默了,沉默片刻,徐弘釋懷似地說“誰知道呢,世事最是難料,我從不過度揣測。我承認(rèn)我對他是有那么一點好感,但也就只是那么一點,那點好感不足以支撐我放棄任何東西?!?p>  “嗯……哪怕就只是一點,你也確實是對他有心的,對吧?我這么理解,是可以的吧?既然這樣,你現(xiàn)在也有工作了,你為什么還對他那個態(tài)度,你不打算給彼此一個機(jī)會嗎?”

  看著安靜單純的臉,徐弘說“在我決定接受現(xiàn)在這份工作的那天晚上,常清跟我說,他有女朋友了??赡軙r機(jī)真的不太對吧,我剛遇到他的時候,沒工作,等我有了工作,他又有女朋友了。我啊,曾經(jīng)被有女朋友的人追求過,我被人家的女朋友追著問,你能怎么樣……我看過太多女人的痛苦了,不管這個社會承認(rèn)不承認(rèn),女性活著就是比男性艱難上一些,都已經(jīng)是這樣了,我不希望有女性的痛苦是來自同性,最起碼不應(yīng)該來自我,所以我永遠(yuǎn)不允許自己成為那個加害同性的人,如果我的心動會給另一個女孩造成傷害,我會停止它?!?p>  “如果,我這個女朋友,離開呢?沒有任何人受到傷害呢?”

  “欸?為什么?”安靜說得果斷,徐弘就迷惑了起來。

  安靜說“因為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歡,說來你可能會笑我,我從來沒被人喜歡過,我也從來沒喜歡過任何人,我好像對任何人都沒興趣,但我也不覺得我這樣有什么不妥。但是現(xiàn)在在我面前,我認(rèn)識的人,在真真實實的上演著所謂的愛情,我就想看看這到底是什么。說實話,相對于常清,我更在意你。他們每跟我說一次,我就好奇一次,這是我第一次對人好奇,所以我想看看這是什么,可以嗎?”

  安靜說完,徐弘臉上就顯出了不可捉摸的表情。來之前徐弘做好了所有的準(zhǔn)備,但是現(xiàn)在那些準(zhǔn)備都沒用上,這個一臉天真的女孩,滿臉寫著認(rèn)真。

  徐弘想,她這是什么意思?她讓我跟她男朋友談戀愛?頓時,徐弘全身表現(xiàn)出抗拒,下巴都朝上微微抬了抬。

  “可以嗎?”看著徐弘的神情,安靜再次懇求著她。徐弘就欸的一聲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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