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來這招是吧。
你堂堂吸血鬼，從哪學(xué)來的女妖之嚎？
張懷生竭力捂住雙耳，整個人陷入失聰狀態(tài)，腦袋嗡嗡的，仿佛連思緒都凝滯了。
可他立刻便通過“獨裁”強(qiáng)行擺脫了捂住耳朵的本能，冒著刺耳尖嘯，抬手一招，將雙生喚回到手中。
隨即高高躍起，雙刀張開，宛如正在威懾敵人的螳螂。
但張懷生這么做可絕非威懾。
正施展“尖嘯”法術(shù)的吸血鬼，胸口被張懷生直接劈開，從中噴涌出污濁的臭血，立刻化作一根根如同毒蛇般的觸手，以宛如張開懷抱的食人花的姿態(tài)，試圖將張懷生包裹在其中。
吸血鬼的蒼白臉頰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唇部和下顎的兩張嘴，俱都是微微翹起。
轟——
像是有一團(tuán)風(fēng)暴沖向張懷生的頭部：“聽從我的號令，卑微的狼崽子。這是來自上位者，高貴的鮮血貴族的命令！”
張懷生立刻意識到，這是很大一部分的吸血鬼都具備的超凡能力——催眠。
而且是以序列為判定是否能成功的可怕壓制效果，張懷生足足低它兩個序列，根本不可能抵擋。
“想控制我？
“那就給你控好了?！?p> 張懷生臉上掀起冷笑，臉上的表情，下一刻變得無比冷淡——他憑空捏造出了一個人格，在被吸血鬼控制的瞬間，又直接將其粉碎。
這樣做，使得張懷生就像是被一個大鐵錘砸了腦袋一般，但與此同時，對面的吸血鬼也是一陣頭暈?zāi)垦！?p> 剛剛掌握一個人格，就被硬生生摧毀，這不僅使它魯莽闖進(jìn)張懷生腦袋里的精神力大受重創(chuàng)，更使它產(chǎn)生了一種仿佛被殺死過一次的錯覺。
張懷生趁勢退開，踉蹌了幾步，便重新恢復(fù)鎮(zhèn)定。
一回生二回熟，粉碎人格對張懷生而言，依舊是極大的負(fù)擔(dān)，但卻不足以撼動他堅不可摧的意志。
“讓開！”
謝靈韻的傳音，與鋒銳的劍氣幾乎是同時傳出。
張懷生側(cè)身躲避，呼嘯而至的劍氣在半途中相互融合，匯聚，凝成一把光劍，沒入吸血鬼的體內(nèi)，頓時在它的體表，生出了無數(shù)大洞，體內(nèi)的臟腑更是千瘡百孔。
它體表被洞穿的大洞中，噴涌出大量的污濁血液。
它們像是小蟲般蠕動著，在地上勾勒出花紋。
空間泛起漣漪，四肢著地，頭發(fā)青灰的食尸鬼，矮胖敦實，手持釘錘的矮魔，渾身掛滿腐肉，發(fā)出凄厲咆哮的活尸...種種低階魔物，跨越空間界限而至。
但這些實力弱小的魔物，根本無法對擅長群攻的謝靈韻造成任何威脅，只能作為靶子，為吸血鬼擋下一道道攻擊。
吸血鬼的手段多樣，還擅長召喚類法術(shù)，但這種法術(shù)需要提前契約深淵中的魔物。
而吸血鬼所契約的魔物，早就在逃離漢堡的過程中，消耗殆盡，這也是它的分身之前沒有使用這一法術(shù)的原因。
“呵，這說明它黔驢技窮了?！?p> 張懷生的臉上露出喜色。
劍氣縱橫。
一只只猙獰丑陋的魔物被劍氣絞殺。
這些最多不過序列8的魔物，在謝靈韻的劍陣中，就像投入磨盤中的黃豆粒，輕而易舉便成了磨碎的豆?jié){。
張懷生時不時上前跟吸血鬼展開近身搏殺。
不過吃過虧的他，變得越發(fā)謹(jǐn)慎，就像是面臨龐大巨鯨的食人魚，每次攻擊都只銜下一小塊碎肉，絕不貪刀。
他能感受到吸血鬼隨著時間推移，正變得越發(fā)虛弱。
“我詛咒你們！”
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沒有幸存的可能了。
吸血鬼發(fā)出凄厲的咆哮：“我的血脈先祖，偉大的穿刺公，巨龍之子，掌管瓦拉幾亞的弗拉德大公爵會為我復(fù)仇！”
一道鮮血符印沖天而起，赫然是直接穿透了玄龜?shù)哪菍涌諝獗∧?，消失在了天邊?p> 弗拉德大公就是傳說中的德古拉伯爵。
它作為吸血鬼中名聲最顯赫的一員，恐怕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正常吸血鬼，也就是序列6的范疇。
“弗拉德大公的確很可怕?！?p> “但問題是?！?p> “像你這樣的廢物，弗拉德大公爵為什么要為你復(fù)仇？”
渾身沐浴鮮血般的狼人從天而降，一口咬在了吸血鬼的脖頸處，那污濁發(fā)臭的血液涌入張懷生口中，他立刻大口吞咽了起來。
他能感到，自己體內(nèi)的靈性正節(jié)節(jié)攀升，這當(dāng)然不是說吸血鬼的血液是什么靈丹妙藥——實際上，對僅僅只有序列8的張懷生而言，貿(mào)然容納吸血鬼的血液，只會使自己陷入異化墮落的境地。
張懷生之所以敢這樣做，源自于鮮血狼皮的本能。
確切來說，是鮮血狼皮在汲取這只吸血鬼的血液，而非是他自身。張懷生的超凡知識儲備很完備，根本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他的靈性之所以提升，是因為在狼人的扮演上，已經(jīng)達(dá)到了極致！
以狼人之軀弒殺吸血鬼。
以仆弒主。
此為所有狼人的至高扮演！
就像魔術(shù)師完成了一場盛大的演出。
火山禱祝引發(fā)了一座沉寂百年的活火山，吞沒城市，帶來災(zāi)厄。
金屬大師完成了一架由種類繁多的金屬，熔鑄成合金，使其變得更加堅固或是柔韌，從而制作而成的靈性動力機(jī)甲。
吸血鬼越發(fā)虛弱。
它的臉上充滿了不敢置信。
大概是永遠(yuǎn)也想不到，身為吸血鬼，有朝一日居然被低賤的，只配給吸血鬼做奴隸的狼人，吸干鮮血而死。
砰——
逐漸干癟的吸血鬼，化作了一陣灰，隨風(fēng)而逝。
張懷生抬起頭，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它這次總該死透了吧？”
“如果它真的是本體的話，那么自然如此?！?p> 說完，謝靈韻又感慨了一句：“比我想象的還要容易一下，看來，失去分身對它造成的影響也很大?！?p> “是因為你太…”
張懷生本想說你太猛了，但這個詞明顯不太適合形容一位女士。
他便改口道：“誰讓你是絕世天驕呢?！?p> 被夸了，有些開心的謝靈韻不動聲色地詢問道：“你接下來有什么計劃嗎？”
計劃？
張懷生皺起眉。
“的確有一些，既然眼下解決了心腹大患，我就要開始著手于晉升黑騎士的材料收集了——你應(yīng)該也能感受到，我的靈性剛剛突然有一些爆發(fā)性提升，已經(jīng)達(dá)到了序列8的極限?？磥?，最適合狼人的扮演方式，就是親手殺死一只吸血鬼?！?p> 謝靈韻吐槽道：“越兩階殺吸血鬼的扮演方式...還真是個很值得記入書冊，但毫無意義的發(fā)現(xiàn)?！?p> “不過還是得恭喜你，恭喜你即將晉升序列7?！?p> “等到我返回東華，也得著手晉升神降境了?！?p> 張懷生有些羨慕道：“你在序列7的時候，就能殺死一只中序列的吸血鬼了，我實在想象不到，等到你真正成為中序列時，又該有多厲害?！?p> 謝靈韻微微蹙眉，隨即又舒展。
原本她是想解釋，一來這真武劍陣對吸血鬼有克制效果，二來她動用了一件名為“真武法印”的超凡道具。
還有這只吸血鬼也不在狀態(tài)。
但隨即又欣然領(lǐng)受了張懷生的夸獎：“那應(yīng)該是很厲害的?！?p> 張懷生有些遺憾道：“可惜，這吸血鬼是個窮鬼，居然沒有留下任何遺物?！?p> 尸體都化成灰了。
估計本該析出的靈性結(jié)晶，也被鮮血狼皮給吸收掉了。
至于他次元空間里儲存的那具吸血鬼尸體，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張懷生現(xiàn)在，其實最緊要的不是搜集晉升儀式的材料，而是掙錢。
在歷經(jīng)連番放血之后，他的荷包里大概還剩下五千美元的經(jīng)費，相當(dāng)于一千英鎊，這筆錢對于絕大多數(shù)年收入還不到20英鎊的老百姓而言，絕對算得上一筆巨額財富，一個中產(chǎn)階級的全部身家往往也就這些。
即使在寸土寸金的倫敦，也能買下一套位置不那么偏僻，帶花園的小別墅。
但要想集齊黑騎士晉升儀式所需的所有材料，還是略有不夠。
再加上雙生晉升需要“魔藥”和“儀式”兩項材料，更是一筆大大的開銷。
如果不是超凡材料太貴，也不至于有那么多可憐蟲滯留在低序列，直至靈性積累過多，導(dǎo)致異變也不選擇晉升。
除此之外，還得打聽哪有黑騎士的下落，惡魔途徑不需要魔藥，可不代表就不用為此而花銷了，搜集消息同樣要付出代價。
可黑騎士實在是很稀罕的東西。
因為它們能偽裝成普通人，只有在曠野無人之地，才會呼喚出自己的骷髏鬼馬，在沼澤林地里疾行，偶爾被看到也就是驚鴻一瞥。
謝靈韻突然道：“有人過來了，應(yīng)該是波士頓的官方超凡者?！?p> “那我們趕緊走吧?！?p> 兩人迅速走出小巷，返回了使館。
...
回到使館后，兩人又聊了聊超凡層面的話題，時間便已來到了夜晚。
“我該走了?！?p> “嗯?！?p> 謝靈韻微微頷首。
張懷生雖然這么說，但也沒直接站起身離開的意思。
兩人互相對視了許久，像是說了些什么，但卻沒一個人開口。
他起身，邁出門檻前，最后回頭看了一眼謝靈韻。
隨即，向鳶尾花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