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桃蘭溪眼瞅著桃漫漫拋下他們要走了,想起她臨走時失望透頂?shù)难凵?,又見桃曄卿冥頑不化,氣急敗壞的指著他吼。
“師父是在擔心你,你倒好死不悔改,要不是沒有師父,我們已經(jīng)全都交代在這了?!?p> “不,應(yīng)該說沒有我?guī)煾福覀兩洗尉驮嵘碓诹双F口,你哪有機會站在這兒跟她頂嘴!”
桃曄卿愧疚的低下了頭,“桃小姐的救命之恩我感激于心,可有些事情不能混為一談。”
他揪緊了空間袋,聲音堅定的道,“我有我的觀念,桃小姐與我觀念不合,并不代表是我的錯。”
“曄卿,有沒有可能,你真的錯了。”桃煒燁眼中微微閃爍,注視著桃漫漫離開的方向,“桃小姐能救我們一次,兩次,并不代表她能救我們第三次?!?p> “我們兩次身陷險境,你覺得你自己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問題嗎?”
第一次他沒發(fā)現(xiàn)自家小弟的性子沒有什么不對,無疑是沖動了點,大部分時候他還是很冷靜的。
經(jīng)過這一次,他感覺到小弟不是一般的沖動。
“你遇到小事沉著冷靜,在大事上極端沖動?!?p> “不論是上次還是這一次,沒有桃小姐相救,我們會因為你的沖動付出無可挽回的代價?!?p> 桃曄卿膛目結(jié)舌的聽著,面上帶著不可置信。
深受打擊的他,身子微微搖晃。
“我……”
千言萬語的反駁,止在了唇邊,吐不出來。
就連頭腦簡單的桃炳曄都聽明白了,在一旁安慰道,“大哥,小弟一向機靈,現(xiàn)在知道錯了,以后肯定不會再犯了?!?p> 說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們幾個兄弟中,就屬我毛病最多,小弟極少讓我們兩個哥哥操心,不是說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嗎,世上哪有完美的人啊是不是?”
“嗯,錯不全在他,我們也有錯,尤其是他沖動的時候我們沒意識到不對,只知道一昧的順著他?!痹捝俚奶姨裱乓查_始自我反省著。
桃煒燁無可奈何的笑了,“我只說了他幾句,你們巴不得把事攬自己身上?!?p> “你不知道你板著臉訓人的樣子可嚇人了?!碧姨m溪說著躲在了桃恬雅身后,一副怕被他逮住訓的樣子。
于是,桃煒燁面色緩了緩,走到桃曄卿這邊推了他一把,“打起精神來,身為大哥我說你兩句就一臉吃了灰的樣子。”
桃曄卿從失神中清醒過來,笑的勉強。
“這件事我有無法推卻的責任,是我沒有起到好的帶頭作用,讓你承受了許多?!?p> 桃煒燁嘆氣接著道,“這個隊伍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們應(yīng)該一起承擔?!?p> “我贊同?!碧冶系谝粋€舉手道,“不過我腦子沒你們好使,我還是乖乖聽你們的?!?p> “早就該這樣了,我們以后凡事一起商量著來?!碧姨m溪若有所思的點頭,不悅的目光射向桃曄卿,“要不先商量商量怎么哄師父,總不能一直讓她氣著,氣壞了身子怎么辦?!?p> 桃曄卿十分上道的道,“我去道歉?!?p> 說著眼神在尋桃漫漫的身影,然而他們談?wù)摿诉@么久,人早就沒影了。
他尷尬的不知所措。
桃煒燁及時出聲解救了他,“我知道她往哪兒走了,跟我來。”
大家毫無異議的跟了上去。
只留下桃炳曄感覺有點不對勁,大哥什么時候這么關(guān)注桃漫漫了?
眼見他們沒等他逐漸走遠,他隨即把疑問甩到了腦后,急忙追了上去。
微風拂面,一道坐在草地上的身影融入在花草叢中。
暖暖的日光沐浴在她烏黑的發(fā)絲上,像渡上了一層金光,冷艷的臉龐上顯出了幾分溫柔的色彩。
桃蘭溪下意識的拔開腿朝她奔過去,被桃恬雅拉住。
見桃曄卿慢騰騰的走了過去,桃蘭溪心中明了,和隊友站在不遠處觀望著。
感應(yīng)到有人的靠近,桃漫漫絲毫沒有動彈,消耗完靈力的她坐著都覺得疲憊,更別提站著了。
在桃曄卿看來,她應(yīng)該很不待見自己,連瞅都懶得瞅他一眼。
他愁眉不展的站在她身后,不知如何是好。
而在另一邊,桃煒燁你眼中,他們一人站一人坐著,互相靠近的身影顯得很是登對,有些扎眼。
“我不想跟你吵?!碧衣紤械穆曇舸蚱屏松揭伴g的平靜。
懶洋洋的聲線融合著少女的嬌媚,讓人聽得酥酥麻麻的。
桃曄卿的呼吸猛的一滯。
這一刻他被濃濃的愧疚感包裹。
眼前坐著的這個人,明明比他小,所承受的無論是壓力還是其它都比他多,一舉一動被人拿來當談資。
可她依舊以一顆海納百川的心,對族內(nèi)人不求回報的付出。
一而再再而三的與魔獸對抗,與他人為敵,救下他們,就是證明。
這樣的她,又怎么會是別人口中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無可救藥的人呢?
哪像他,只會給她添麻煩。
“我是來謝桃小姐的救命之恩?!?p> 他一臉的局促不安,說出這話后,心情顯然舒暢了許多。
桃漫漫回頭掃了他一眼,“不用謝。”
她不知自己的回眸一瞥,讓身后的人緊張的僵直了身子。
方才他看到了什么?
陽光下她的眼眸灼灼,像一顆璀璨的琉璃,白皙的臉龐小巧的讓人想捧在手心里。
比梅花還要紅艷的唇,深深烙在他滾燙的心頭。
直到她的出聲,喚回了他游離在外的思緒。
“我哪兒做的不對,你說,我一定改?!?p> 這句話似是保證,又似是他向她許下的承諾。
聽到他鄭重其事的口吻,桃漫漫意識過到他真的有悔改之心,情緒也沒多大的起伏。
平淡的道,“你覺得,把生命當成賭注的人,有幾個能走到最后?”
聽似詢問的話,卻是明確的給了他答案。
桃曄卿的心瞬間一落千丈,張了張嘴,無力反駁。
她的話像軟刀子,但一刀見血,即便被大哥訓斥,都沒有現(xiàn)在這么難受。
她一眼看穿了他。
從小看他到大的大哥都沒她看自己看得透徹。
他不是沖動,而是喜歡拿生命去賭。
像一個永無止境的賭徒,嘗到了甜頭后,下意識去忽視失敗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