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無邊際的沙漠中,一支軍隊蜿蜒前進,帶起了不少塵土。
哈利·路可拿起水壺,抿了一口,潤了潤嘴,用頭巾下沿擦了擦汗,
“這群該死的異教徒,沒事找事?!?p> 其實他是不想來的,出身于文官世家的他,只是因為家中很有勢力的原因,被馬穆魯克勛貴們推舉為蘇丹,但對于打仗,他不是很在行,
但沒有辦法,如今國內(nèi)流言四起,最近又在鬧旱災,就連尼羅河附近有些地方都快絕收了,如果不打退阿拉貢人,內(nèi)憂外患之下,恐怕他的統(tǒng)治就很難繼續(xù)下去了。
“我就說,威尼斯人的話不可信,瞧瞧他們給我們帶來了什么?”
哈利語氣不善,對前任蘇丹做的這個決定很是不滿,
“拉曼家族的蠢貨就只會聯(lián)絡外人來打自己人,呸,什么東西。”
前任蘇丹就是拉曼家族的,他們兩家向來是政敵,對敵人的行為,他可不會有什么好言好語。
馬穆魯克的蘇丹位置不是世襲的,而是由這群奴隸主們推舉產(chǎn)生,一般來說,沒有哪個家族可以連任兩屆,也是為了防止某個家族坐大。
“大人,我們要不要再快一點?”一名騎士上前催促,語氣中帶著焦灼,
“快?我們的士兵都快中暑了,還快?你這個骯臟的臭蟲,你想把我推向火坑?”哈利大聲呵斥著對方,
這是蘇丹的老習慣了,他一向不是很文雅,雖然出身于文官世家,但他更像一個武夫,和武夫有點差別的也許就是他還有點腦子。
“你想用我的兵,去救你們拉曼家族的蠢貨,他應該好好想想,為什么阿拉貢人直接就找上了他,你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沒人會怕一個蠢貨,哈哈~”
哈利蘇丹對他講的笑話很滿意,安條克是敘利亞總督的辦公地點,所以如今他也是被困在了城內(nèi),敘利亞總督是拉曼家族的人,名叫卡托納·拉曼,本來是蘇丹之位的強有力競爭者,后來被哈利擊敗,為了羞辱他,哈利特地派遣他到敘利亞省來當總督。
本來卡托納應該是在大馬士革辦公的,那里是各地教徒去耶路撒冷朝圣的必經(jīng)之路,土地肥沃,貿(mào)易繁榮,可惜,現(xiàn)任蘇丹的心眼不是很大,為了報復卡托納在競爭蘇丹時的行為,把大馬士革從卡托納手里搶了過來,將其改為中央直轄,這也讓卡托納喪失了一大塊經(jīng)濟來源。
另一邊,阿方索正對著安條克的城墻發(fā)愁,事實證明,尋常的攻城手段無法撼動這座堅城,在付出了數(shù)百人的傷亡后,聯(lián)軍明智地放棄了強行攻城的想法。
“砰~”貝爾納把帶血的頭盔丟在桌上,一旁的醫(yī)者正在給他進行包扎,
“我早就說過,強攻是不可取的?!必悹柤{極度不滿,對著作戰(zhàn)室的眾人發(fā)泄到,就今天一個白天,他帶來的士兵死了數(shù)百人,而且?guī)缀跛械膫鋈藛T都是法蘭西的士兵。
阿方索臉色低沉,雙手攏在一起,沒有說話,任由貝爾納在那里喋喋不休。
阿方索忍得住,不代表斐迪南多也忍得住,他直接站起來,
“不是只有你們法蘭西人才有傷亡,你以為我們在觀戰(zhàn)嗎?”
貝爾納嘴角帶著嘲諷,語氣十分不屑,
“就你們那些雇傭兵,除了錢,沒有任何東西能夠讓他們動起來,一群見利忘義的小人,我敢說,這就是刻在你們阿拉貢人骨子里的東西?!?p> 斐迪南多大怒,“你以為你們很勇猛嗎?在我看來,你們就是一群莽夫,躲在鐵皮罐頭里,動都動不了,也難怪會被阿拉伯人瞄著打,畢竟沒人打不中石頭?!?p> 雙方的言語斗爭很快就要發(fā)展到肉搏的境地,阿方索也是忍無可忍,
“好了,這才剛開始,你們就想要自相殘殺了嗎?別忘了你們到這里來的目的?!?p> 阿方索還想要再訓斥兩人幾句,忽然,一陣不穩(wěn)傳來,阿方索一時不察,跌坐在凳子上。
“這...”爭論聲戛然而止,眾人面面相覷,君士坦丁第一個反應過來,快步走出會議室,其他幾人如夢方醒,也連忙跟了出來,
眾人策馬來到了一處高地,帶著期望地看向安條克,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遠處的安條克城墻看起來沒有任何變化。
見狀,幾人失望萬分,唯獨君士坦丁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由于沒有新的進展,為了避免矛盾擴大,阿方索也是讓眾人回去休息,圍城戰(zhàn)爭本來也不能急于一時。
回到自己的營帳,君士坦丁屏退了所有人,獨自看著燃燒的燭火,仿佛在等待什么,
驀的,一個人出現(xiàn)在君士坦丁的身邊,來人樣貌平常,但出現(xiàn)的方式卻讓人看不懂,
君士坦丁毫不意外,淡定地吩咐,“去,把城內(nèi)的情況給我探聽清楚,今天的地震不可能沒有事情發(fā)生。”
幽幽的燭影下,君士坦丁雙目呆滯,戰(zhàn)爭的形勢變化莫測,讓這位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也不知道情況會如何發(fā)展,但地震對君士坦丁來說,顯然是一個好消息。
然而對城內(nèi)的卡托納來說,這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雖然這片區(qū)域時常有地震發(fā)生,已經(jīng)不是很奇怪的事情,然而如今碰巧和戰(zhàn)爭撞到一起,讓人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
“情況怎么樣?城墻沒有松動吧?”卡托納十分關心城防,不僅是阿拉伯人,基督徒對待異教徒也不會很客氣,安條克陷落不僅意味著他政治生命的終結,恐怕物理上的生命也要終結。
“還好,略有些松動,但問題不是太大。”副手的回答讓他松了一口氣,但還是不敢松懈,
“有缺口的地方一定要立刻補齊,發(fā)動城內(nèi)的所有人員,全城的人都要為城防出力?!?p> “恐怕很難,”副手苦笑,“最起碼,城里的基督徒就不會答應。”
這倒是實話,城里的基督徒起碼占了一半,平時懾于異教徒的強大實力不敢亂動,但現(xiàn)在,讓他們幫著異教徒打基督徒,一般來說,這是不可能的。
卡托納揉揉頭,他本來也不是一個很有主意的人,想了半天,猶豫著說道,
“出錢吧,賄賂一下市民,盡量把城里的人都武裝起來,告訴他們,只要守住安條克,我愿意將我所有的積蓄拿出來送給他們?!?p> 在歐洲,一般是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的,這種‘惡習’也被帶到了阿拉伯世界,如果錢解決不了,那就用爵位、領地等等,反正只要利益到位,誰都給你干廢,
軍隊罷工也是自古以來的傳統(tǒng)了,羅馬帝國時代就有軍隊罷工的先例,他們的想法很清楚,賣命就是為了錢,沒錢你玩什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