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怎么樣?”
薩默塞特拿著特赦令抖了抖,陰狠的看著理查德。
理查德挺了挺胸,手扶在了腰間的劍柄上,在薩默塞特警惕、亨利六世害怕的眼神中,他的語氣像個機器人,不帶一絲感情,
“陛下…執(zhí)意如此,我不敢阻攔,但我要說,如果偉大的英格蘭爆發(fā)內(nèi)戰(zhàn),這都是因為您和您的自負。”
理查德帶著威脅意味的話讓亨利六世都一哆嗦,薩默塞特面色更難看了,但兩人都沒有說話,任由理查德遠去。
“陛下,您看看,這是因為我嗎?他本身就是這么一個囂張跋扈的人,哪怕沒有我,理查德也會想要篡位的?!?p> 薩默塞特氣急敗壞,幾乎要跳腳,亨利六世身體還不很好,受此刺激,咳嗽個不停,
“理…咳咳…查德,他雖然…咳…跋扈一些,但…咳咳…我不能冒著讓國家分裂的風險去針對他。”
本來丟了在大陸的大片領(lǐng)土就讓亨利六世的名聲很不好了,要是還成為開啟內(nèi)戰(zhàn)的罪人,那就是一輩子的污名了,亨利六世可不想這樣。
……
“你拉我干嘛,薩默塞特這個**,他居然敢這么囂張,要不是你攔著我,我非得把他削死不可,他一個階下囚,他憑什么啊?”
薩爾斯一直叫囂著,沃里克在旁邊,已經(jīng)有些習慣了,看到理查德走過來,沃里克直接拋下薩爾斯,走向了理查德,
“殿下,亨利怎么說?”
理查德踢了踢腳邊的石子,皺起了眉頭,
“攝政的位置保不住了,我們準備解甲歸田吧?!?p> “什么??。 ?p> 薩爾斯不知什么時候湊了過來,聽到理查德的話,他直接跳了起來,聲音大的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想要捂住耳朵。
“別一驚一乍的。”
沃里克用手指掏了掏耳朵耳朵,有點無奈的說到。
“他真這么說的?亨利還是人嗎?我們辛辛苦苦替他干活,結(jié)果他一恢復過來就要趕我們走?”
薩爾斯憤憤不平的追問到,他不能理解這種把人推到一邊的事情。
“還有什么辦法,畢竟他還是國王,如今他恢復過來了,我們還有什么借口呆在那個位置上?!?p> 理查德看似不在意,但內(nèi)心很不平靜。
“我們不能束手待斃,必須要做出行動,哪怕沒辦法上位,也要保住我們現(xiàn)在的基業(yè)。”
沃里克沉聲說到,約克家族的勢力要開始收縮了,之前搖擺不定的一些貴族在亨利六世恢復過來后肯定也不敢再造次,畢竟現(xiàn)在還是一個神授王權(quán)的時代。
“不如直接反了,我們還省的再看他們的臉色。”
薩爾斯面露狠色,用手做了一個下切的動作。
“不可,倉促行事,只會讓我們陷入被動。”
沃里克不是很同意薩爾斯的觀點,聽到他這么說,薩爾斯有點急了,
“沃里克,你別犯傻啊,哪怕你再順從,亨利還是不會放心我們的,都這個時候了,你想退出都來不及了?!?p> 沃里克無語了,都這個時候了,他怎么可能退出,退出了薩默塞特也不會放過他。
“沃里克說的對,暫時還不能輕舉妄動?!?p> 理查德?lián)]手打斷了薩爾斯,
“先回去吧,看看亨利六世…或者說薩默塞特想做什么,只要我們不先動手,大義就在我們這邊?!?p> 薩爾斯喏喏無言,已經(jīng)拔出一半的劍又被收了回去,發(fā)出“哐啷”的響聲。
然而事情并沒有因為理查德的退讓而停止,在理查德看來退讓的舉動,在薩默塞特看來卻是謀反的先兆,于是在他的攛掇下,亨利六世的態(tài)度就悄然發(fā)生了改變。
“陛下,理查德是不會就這樣屈服的,他肯定在暗中籌備著什么,您不能因為一時心軟而錯過了大好的機會。”
薩默塞特苦口婆心的勸說著亨利六世,對理查德和沃里克這兩個導致他被囚禁的罪魁禍首,他恨不得立刻將他們分尸才痛快。
“不行,不行,君主不會因為自己的好惡而影響國家,理查德想要篡位,這是我個人的事,不能讓國家陷入戰(zhàn)亂,這是先王所叮囑過的?!?p> 亨利六世說的大義凜然,薩默塞特快被他的迂腐氣笑了,還有臉提先王呢,亨利五世要是看到他現(xiàn)在的德行,非得把他一起帶走不可。
“這…正是…因為國家,我們才要先下手為強,把國家的動亂因素鏟除…見過王后殿下。”
本來支支吾吾在想該怎么說的薩默塞特,看到瑪格麗特到來,一時間喜出望外,他們兩個天然就是一黨的,亨利六世又非常信任瑪格麗特,有她在,說服亨利六世的機會又大了不少。
“陛下,薩默塞特先生?!?p> 瑪格麗特優(yōu)雅的微微屈膝,隨后看向亨利六世,
“之前的事我都聽到了,薩默塞特先生說的對,理查德的野心不會因為您的寬宏而消失,只會愈演愈烈,陛下想要有一番作為,議院就不能成為陛下的阻力,理查德控制了下議院,這就是在和您唱反調(diào)啊。”
瑪格麗特的話顯然說到亨利六世的心坎里了,亨利五世是百年戰(zhàn)爭中非常杰出的一名君主,有這么一個父親,亨利六世自然免不了處處被人比較,
亨利六世也想過做一番大事,募集資金和法蘭西人一直打下去,畢竟他在巴黎加冕過,成為了法律意義上的法蘭西國王,就在他躊躇滿志的時候,議會直接給他潑了一盆涼水,
第一步募集資金就沒成功,議會不是很相信亨利六世的能力,給的錢也不多,除了讓他創(chuàng)建了一個伊頓公學后就沒剩什么了,在他看來,這都是議會在拖他的后腿。
當然了,這全部都是亨利六世的一家之言,雖然他勤儉節(jié)約,穿著樸素,從不在吃喝穿著上花很多錢,但他的弱點也很致命,那就是對所有人都過分大方了,
一些他喜歡的人,哪怕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奸賊,亨利六世依然不為所動,對這些人提出的建議也是全盤接受,導致王室在大陸上的領(lǐng)地一減再減,到現(xiàn)在,英格蘭在大陸上的領(lǐng)土只剩下加萊一地了。
亨利六世有點遲疑了,沒有國王不想乾坤獨斷,中央集權(quán)是封建時代發(fā)展的必然,
“可是理查德現(xiàn)在安分守己,我們沒有理由出手啊。”
聽到亨利六世的態(tài)度出現(xiàn)了動搖,薩默塞特心中一喜,
“沒關(guān)系的陛下,證據(jù)我都準備好了,我們就去雷切斯特召開大會就可以了,到時候,您就直接把理查德的所有職務撤銷,把約克家族的勢力從下議院中趕出去,輝煌的明天就會到來的。”
亨利六世原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瑪格麗特悄悄的推了他一下,亨利六世終于下定決心,
“那就…把理查德叫到雷切斯特來吧,讓他解釋解釋他的行為。”
亨利六世還是沒有直接說理查德就有罪,只是說讓他來解釋,不過誰都想得到,一旦理查德到了雷切斯特,那還不是任由薩默塞特揉圓搓扁了,群龍無首的情況下,約克家族的勢力直接就會土崩瓦解,對蘭開斯特貴族造不成威脅了。
就這樣,亨利六世踏上了前往雷切斯特的路程,薩默塞特的使者也到了理查德面前,
“約克公爵閣下,陛下要求您前往雷切斯特接受質(zhì)詢,陛下要集結(jié)議會來審查您在陛下身體不適期間的行為是否不太妥當?!?p> 使者消息傳達到位,而后就離開了,大廳中的氣氛則隨著使者的話變得沉重,
“靠,他來真的?”
薩爾斯率先打破寧靜,
“這可不能去,這要是去了,不是任由薩默塞特擺布嗎?”
沒有理會薩爾斯的大呼小叫,理查德看向了沃里克,沃里克想了想,一個主意出現(xiàn)在了他的腦海中,
“不如我們中道攔截亨利六世,把薩默塞特殺了,把亨利六世囚禁起來。”
“好,好,沃里克說的對?。 ?p> 理查德還沒說話,薩爾斯喜笑顏開的叫好。
沃里克的提議不是沒有可行性,百年戰(zhàn)爭剛剛結(jié)束,國內(nèi)都是從戰(zhàn)場上剛退下來的老兵,再加上英格蘭有定期軍事訓練的基礎(chǔ),幾乎所有成年男子都是合格的士兵,拉出來就能打的那種。
英格蘭長弓手更是天下聞名,弓箭這塊,作為僅次于國王的大貴族,理查德是不缺的,你要說鎧甲可能一時半會沒有那么多,但弓箭可是常備的,隨時可以武裝一支大軍。
“好,那我們就半道劫殺,地點嘛,就定在圣奧爾本斯好了。”
理查德當機立斷,沃里克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封地,幾人開始召集兵馬,不過幾天,就集結(jié)了萬余人,一路朝著亨利六世處摸了過去。
亨利六世這邊則由薩默塞特負責安保工作,大約有四千余人,畢竟誰也沒有想到,理查德會這么果斷的就造反了,薩默塞特推斷理查德可能會在雷切斯特會議后對國王發(fā)起進攻,是以薩默塞特沒有太過警惕,也沒有充分發(fā)揮自己的力量,只是隨便召集了一些人,護衛(wèi)亨利六世前往雷切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