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激動的老國公
蘇府大堂內(nèi)。
霍武看到老爹這么大反應(yīng)。
不禁想起之前看過的孫子兵法軍爭篇,頓時有些心癢難耐。
湊過去想要看兩眼。
但卻被老爹一巴掌給打回來,委屈巴巴的縮回了腦袋。
“豎子,急什么!”
老信國公開口罵了一句,目光繼續(xù)落在謀攻篇上。
“孫子曰:夫用兵之法,全國為上,破國次之;全軍為上,破軍次之;全卒為上,破卒次之;全伍為上,破伍次之?!?p> “是故百戰(zhàn)百勝,非善之善也?!?p> “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p> “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故善用兵者,屈人之兵而非戰(zhàn)也,拔人之城而非攻也,毀人之國而非久也,必以全爭于天下,故兵不頓而利可全,此謀攻之法也?!?p> “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zhàn)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p> “知勝有五:知可以戰(zhàn)與不可以戰(zhàn)者勝,識眾寡之用者勝,上下同欲者勝,以虞待不虞者勝,將能而君不御者勝?!?p> “此五者,知勝之道也?!?p> “知彼知己,百戰(zhàn)不殆?!?p> “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fù);不知彼不知己,每戰(zhàn)必敗?!?p> 看完全篇,老信國公驚的頭皮發(fā)麻。
若兵道有圣人,非孫武莫屬!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一語道盡了用兵的最高境界。
最上策的用兵,以謀略來攻克敵人,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其次就是外交斗爭,動用外交的手段來瓦解敵人之間聯(lián)盟,鞏固自己的實力,使敵人分化,迫使其屈服。
再次就是兩軍正面交鋒。
最下策就是直接攻城,因為敵人可以據(jù)墻而守,這樣做損失太大。
除此之外,還有知勝之道。
未戰(zhàn)而先知其勝負(fù)。
孫武這樣的人實在太恐怖。
若是與此人對陣,就算兵力是他數(shù)倍,世上有何人敢輕言取勝?
想到這里,老信國公忽然轉(zhuǎn)頭看向蘇長歌。
雖說這些都是孫武所授,但蘇長歌能將其整理成稿,言辭精煉,可見他對兵道理解頗深,起碼繼承了孫武四五成衣缽。
但就這。
已經(jīng)足夠立于當(dāng)世兵道之巔。
難怪他敢說出不通天文,不知地理,不曉陰陽五行、奇門變化,皆是庸才的話。
如若換成老夫繼承孫武衣缽。
說出來的話,做出來的事,要比他還狂百倍不止!
正想著,就在此時,旁邊挨了一巴掌的霍武,甕聲甕氣的說道。
“爹,您看完了該輪到我了吧。”
“豎子,吵什么!”
思緒被打斷的老信國公,沒好氣的罵了兒子一句。
但還是沒藏著掖著,將手里的兵書遞給兒子,順帶叮囑道:“別給老子弄褶了,否則回去把你吊在樹上抽。”
聽到這話,虎背熊腰的霍武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小心翼翼的接過兵書看了起來。
蘇長歌看到這一幕,眼神怪異,覺得老爺子年輕時脾氣肯定很暴躁。
不過仔細(xì)一想也是,想要鎮(zhèn)住手底下那些桀驁不馴的牙將,老信國公怎么可能是個人畜無害,溫和敦厚的人。
這時,老信國公的聲音響起。
“長歌世侄?!?p> 老信國公開口喊了一聲,語氣溫和,絲毫沒有半點長輩的架子。
準(zhǔn)確來說。
他現(xiàn)在回想之前讓蘇長歌稱自己世伯,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認(rèn)為自己占了便宜。
他何德何能可以與孫武相提并論?
還引為知己?傳出去簡直笑掉大牙,為人所不齒。
“世伯可是有事?”
蘇長歌自然不知道老國公的想法,聽到他喊自己,回聲問道。
“是這樣的?!?p> 聽到世伯,老信國公老臉一紅。
但活了六十多年,這點臉皮厚度還是有的,硬著頭皮說道:
“剛才聽你講先師孫武的兵法還有十篇,老夫?qū)嵲谑切陌W難耐,想請你快點整理出來,否則老夫?qū)嵲谝共荒苊?。?p> “至于那些瑣事,你盡管說出來?!?p> “老夫安排人替你去辦,一定讓你安心在家著書。”
老信國公開口,目光殷切。
“這....”
看著眼前催更的老信國公。
蘇長歌在想,自己要不要稍微努力點,一天把孫子兵法默寫完。
但轉(zhuǎn)念,突然有了個更好的主意,說道:“晚輩也想快點把先師教誨編纂成書,流傳后世,讓世人能盡知先師之名?!?p> “但先師曾言?!?p> “師者授學(xué),必須盡心竭力?!?p> “晚輩如今為人師表,不敢忤逆先師之言,竭力教授學(xué)生。”
“所以才沒時間編撰兵書。”
說到這,蘇長歌刻意停頓沉吟。
瞥了眼面露失望之色的老信國公,才繼續(xù)說道。
“世伯,不妨這樣。”
“您久經(jīng)沙場,經(jīng)驗豐富,乃是軍中宿將?!?p> “不如就由您來代晚輩傳授兵法,也不需要占用您多少時間,只要每五天抽出一天或者半天的時間就夠了?!?p> 蘇長歌開口,提出催更的條件。
不是他想偷懶。
而是他沒有親自上過戰(zhàn)場指揮打仗。
蘇長歌很有自知之明。
他不是全才,做不到一穿越就無所不能。
他只是站在前世那些巨人的肩膀上,眼界比這個世界的人更寬廣,思想更開放自由,還有就是識海中的天地文宮。
簡而言之。
蘇長歌理論知識豐富。
但在用兵經(jīng)驗上不如老信國公。
正好,沙盤也做出來了。
讓老信國公來與學(xué)生模擬對陣,遠(yuǎn)要比自己和學(xué)生模擬對陣有效的多。
而此時,聽完蘇長歌的話。
老信國公卻有些糾結(jié)。
有一說一,教人兵法倒是沒什么,以他的經(jīng)驗完全足夠。
可是有蘇長歌美玉在前,傳授孫子兵法,自己要是再教的話,肯定不如他,這樣一對比,豈不是顯得老夫很菜?
但偏偏。
他又很想看孫子兵法后面十篇。
這就讓老信國公很為難了。
然而,就在他思索之時,旁邊傳來一陣激動興奮的叫聲。
“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知彼知己,百戰(zhàn)不殆!”
“爹,書上所講的用兵之道,比你教給我的要高深多了!”
霍武開口,興奮的大喊道。
作為信國公的兒子。
他十六歲入伍,二十歲就跟隨父親兄長上戰(zhàn)場廝殺。
從尸山血海中一步步坐到一軍統(tǒng)帥,就算有信國公兒子的緣故,但他在指揮用兵上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的。
正因如此。
看到孫子兵法計篇和謀攻篇。
霍武雖然領(lǐng)悟不如其父,但也知道孫武要比老爹強太多太多了。
不過,知道歸知道。
但說出口就...
一瞬間,霍武的聲音響起后。
老信國公尷尬的看了眼蘇長歌,接著轉(zhuǎn)頭看向兒子,袖中老拳緊握,眸中閃過一道寒光,決定等回去之后。
好好地疼愛兒子一番。
皮開肉綻的那種。
而此時,霍武也注意到老父親的目光。
各種童年陰影浮上心頭,不禁打了個冷顫,心中后悔不已。
老爹垃圾就垃圾唄。
明知道他這個人記仇,好面子,我說出來干嘛!
就在這時,蘇長歌的聲音響起。
“老國公。”
“您考慮的怎么樣?”
蘇長歌開口問道。
一下子就把老信國公從惱怒中拉出來,眼神閃爍,有些糾結(jié)。
就連兒子看完孫武的兵書,都知道自己不如孫武遠(yuǎn)矣,要是接下來這份差事,那些小兔崽子心里不得笑死自己。
就這水平,還敢出來講兵法?
倚老賣老罷了。
想到這,老信國公仿佛能看見一雙雙鄙夷的眼睛盯著自己。
相比于催更,還是面子要緊。
隨即,老信國公一咬牙,準(zhǔn)備狠心拒絕蘇長歌的提議。
但還不等他出聲。
蘇長歌就已經(jīng)率先開口。
“老國公?!?p> “在您作出決定之前,不妨隨晚輩去看一件東西?!?p> “等看過之后再做決定也不遲。”
聽到這話,老信國公頓時有些好奇。
莫非這東西與孫武有關(guān)?
于是,老信國公立即點頭答應(yīng)。
“好,還請世侄帶路?!?p> 蘇長歌見狀,抬步朝后院走去,準(zhǔn)備讓老國公看下戰(zhàn)場沙盤。
老信國公快步跟在身后。
而霍武跟上去的同時,感激的看了眼替自己解圍的蘇長歌。
好兄弟,為兄不會忘了你的!
就如此。
三人很快來到后院。
只見一群赤膊壯漢笑呵呵的玩著泥巴。
管家王伯的呼喊聲不停響起。
“鐵柱,堆高一點?!?p> “李二牛,你那堆太高太寬了,旁邊的趙大虎都被你擠的沒地方了。”
“大家伙好好干。”
“二老爺說了,活干好了每個人都有賞錢!”
王伯看了眼手中的堪輿圖,又望向沙盤,出聲指揮干活的仆役。
而在他的指揮下。
沙盤已經(jīng)初具雛形,只是邊角還有些細(xì)節(jié)不完善。
看到這一幕,霍武疑惑的出聲問道。
“老弟,你帶我們來?!?p> “就為了讓我們看怎么玩泥巴吧?”
霍武開口。
不僅是他這么想,老信國公也有些詫異的看著蘇長歌。
不理解他這是什么意思。
這時,管家王伯聽到背后的聲音,連忙回過頭。
看到是蘇長歌,身邊還站著兩個身穿雍容華裳的陌生人,知道是貴客,快步走上去行禮,喊道:“二老爺?!?p> “恩。”
蘇長歌點了點頭。
拿過王伯手里的堪輿圖,遞給老信國公看。
“堪輿圖?”
看到圖,老信國公怔了一下。
接著又看了眼沙盤。
這...這是!!
久經(jīng)沙場的他瞬間明白了其中關(guān)鍵,激動的握緊手里那張堪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