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或是此刻已不由己,是以對巫祓的信任變得頗是輕易,只是心底留了一絲疑惑罷了:“神巫已經(jīng)有了定論?”
巫祓并非心思憨直,他只是對人與人之間的話術(shù)不感興趣,當(dāng)年還是世子的弘徽帝就曾做出過幾個評價:“神巫,你太強了,以至于對很多事情想的都過于的自主,但對你也沒有什么影響,因為你足夠的強;我一向喜歡與你交談,卻也是因為這樣。至少你還有些人氣,其他幾位即便是最懂得與人交心的巫月,他們表現(xiàn)得在意,只會更加隔閡?!碑?dāng)然這些都是題外話。
“你殺死慈甾的手法,我很欣賞,”如前言,他只是沒興趣,但是洞察力不容小視,宗正的態(tài)度很明顯,他認為自己不是來對付他們的,可是還是選擇一個人留下,為什么?
讓其他人離去,為了掌控楊訟,很明顯,楊訟得知了、或者接觸了某個被多個勢力尋求的事物,即便是在這戰(zhàn)亂局勢仿佛僵直實則風(fēng)雨欲來的時刻,這些人也是如此的強烈到近乎高調(diào)來到了湖城去找一個小小的修士。那么為什么不一起去,還是要在此等?
因為他在確認。一、對方是否也要奪取那樣事物?二、神巫與我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所以,巫祓來了,應(yīng)他所想。
宗正的表情微弱但可查,巫祓并沒有給他時間說話:“這里的一切告訴我,你破了他的權(quán)能。”
是的,宗正戰(zhàn)勝了“遁理”。
慈甾道人的計劃很成功,消耗已經(jīng)開始,他可以清楚的看到。
但是武成得怎肯如此下去?所以他要變,可是他的同門實力不允許他可以毫無顧忌,那么,這時就有一個問題:當(dāng)時,為什么要進來?
慈甾很快就獲得了答案——原來是陣!武成得的同門形成了一個即便是身處陣中也成形完理的陣——
【巳日寡人】
這以蛇為名的陣法,著重在“纏”與“力”;最擅困縛、奇襲。武成得為七寸,其同門四人:東伯、刳子陳、莫問名、久初,循為陣眼!經(jīng)過六合經(jīng)演,陣法已成。
然后武成得開始變幻局勢。
當(dāng)宗正揮舞雙臂,慈甾已經(jīng)無路可去。武成得早已將路封盡!
武成得雖然早已想到,但看到陣法所施加在其身上,竟無絲毫效力,總還是有些氣惱。慈甾對此實在是要笑起,真氣人啊,人真的是最懂得讓人生氣的?!岸堇怼钡墓πв袃煞N,一,本身具備看穿事物本質(zhì)的能力,不過這種噓頭過剩的說法,不過是外人廣傳生謠的結(jié)果;具備不代表可以做到,做到也并非可以一眼而成;二,操縱,看穿是提升自我,操縱則是對敵之良方。
所以武成得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他可以轉(zhuǎn)移甚至可以抹消。但也因此才會讓他生氣發(fā)笑,他卻忘了自己也對武成得做著相同的事情。
只是,現(xiàn)在,慈甾道人也沒時間想起自己先前的做法了,因為,他已經(jīng)開始明理。
什么理?
為何忌憚宗正大吉!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逐漸理清。
只一瞬間,武成得做出了下意識的反應(yīng),他知道自己的行為是正確的,只因為在匆忙一瞥中,他看到了已經(jīng)撤到陣腳的同門——動物的本能永遠是要更強烈些……
發(fā)生了什么?
看不懂,武成得發(fā)動了觀術(shù)【洞虛】,也只是看到不斷騰起的慈甾,在那二人四周甚至沒能看到一點術(shù)力的沖擊。
“常公!”久初突然發(fā)聲:“宗正大吉,好生奇怪!”
此刻為“首”的久初,感官之強,武成得不得不聽。然后他將【洞虛】發(fā)動至極限,是了,久初果然沒錯,或許是蛇本身對外界變化的感應(yīng)強烈,讓他雖然不明白,卻已經(jīng)感受到了異樣,因為宗正大吉,現(xiàn)在根本不能說是起了變化!
被【巳日寡人】重重護住的武成得,身心投入看到了一絲一毫后得出了結(jié)論——殺死宗正大吉,即便是此行任務(wù)失敗,也在所不惜。
他沒有和同門解釋原因,久初四人卻好像明白了一切。既然在此刻去殺宗正,那就說明久初剛剛的意見得到了確認,宗正的存在會擾亂此地所有的布局,還有一點,幾人默契的沒有去想:宗正的力量足以殺死在場的所有。
很巧,或者說,武成得等人很擅長抓住時機,此刻為首的的東伯,出現(xiàn)在宗正腦后,久初為蛇尾,作奔起勢雙手斜拖水鞭,恰好正是慈甾剛剛劃破的切口!
在這一瞬間,宗正大吉身受六種術(shù)法,久初的水難、東伯的破殺、刳子陳與莫問名的【北疆冽土】、勢力方成的【巳日陣三】使他困頓,武成得的【奔牛】則乘機撲來!可是最讓宗正心顫的是另一種力量,他知道是慈甾,【天壤濁清】!他改變了宗正所出區(qū)域的重力,既然無法對其本人生效,那就施其于區(qū)域。
天壤濁清不僅減慢了宗正的身手,還因其本性讓東伯的破殺更具殺傷力,北疆冽土更是將宗正大吉應(yīng)對所施展手段也全部凍結(jié)!
奔??褚u!
所有人清楚的看到了,宗正身周無色光質(zhì)似有還無。此時,宗正的行動讓武成得等人明白自己的決策是正確的,因為他竟然還能動!
宗正大吉雙腳似乎有萬斤重,他幾乎抬不起,全身青筋暴起,雙手已然放棄了掙扎,終是將右腳抬起了分毫!與抬起截然相反,他放下、急速的放下!
這一腳跺下,大地竟然有轟鳴聲,但【陣三】急轉(zhuǎn)!
與幾乎無動作的宗正不同,侉子陳和莫問名在這絲微末刻身影翻轉(zhuǎn)幾許!
可宗正終究還是動了起來。
就在此刻,一道無形大力自頭上落下!
不,不是力!宗正有一瞬間的恍惚,“該死!”宗正猛然意識到,“侉子陳的法器!”竟然在糾葛術(shù)力的同時,還祭了法寶!
這一瞬的恍惚,【陣三】變?yōu)椤娟嚩?【蛇吐信】,一道法印也照到了印堂之上!
不留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