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坐在長條桌的右側(cè),手上抓著五張牌。
從系統(tǒng)的提示中,楊帆得知這是要玩一把德州撲克,牌面最大者將贏得一把船長鑰匙,船長鑰匙可用來打開船長室內(nèi)的一個小箱子。
不知道那個小箱子里會裝著什么寶貝,楊帆想著,看一看周圍的一圈人。
沒什么人交頭接耳,大概是因為這次的游戲來得太突兀,不似尋常,所以游戲正式開始后,氣氛變得凝重了一些,雖然說原先也沒有多活潑。
楊帆上一次打德州撲克是在很久以前,規(guī)則已經(jīng)記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同花順最大,同花又大于順子。
楊帆看著手上的三張K和一張3、一張5。同花是不用想了,三條好像并不是很大,把3和5丟出去看看能不能湊個四條吧。
今天的手氣并不好。換回來的是一張10和一張A。楊帆把牌一蓋,開始等待這個作為開胃菜的小游戲結(jié)束。
突然,穿著藍色工程服的林根看向坐在他對面的黃色馬甲背心醫(yī)生,開口了:“朋友,我用船長鑰匙換你的一根針,如何?”
醫(yī)生愣了一愣,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大阮粗著嗓子說:“牌都還沒打完,你就開空頭支票?”
林根沒有理會大阮,仍然看著醫(yī)生,微微一笑:“我手上是四條K,贏面應(yīng)該不小了吧?醫(yī)生兄弟,怎么樣?”
醫(yī)生盯著自己的牌想了想:反正我只是個輔助的奶媽職業(yè),在野外也占不到太大便宜,不如賭賭運氣,說不定鑰匙能開出好東西。于是點了點頭,回答林根說可以。
德州撲克的游戲時間并不久,兩分鐘后就到了大家一起開牌的時刻。
開牌一看,果然如林根所說,他的四條K最大,獲得了船長鑰匙。
就在下一秒,楊帆突然看到了一條新的系統(tǒng)提示:您的身份是內(nèi)奸,請全力破壞遠征!
不太妙啊,楊帆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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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開始后,楊帆發(fā)現(xiàn)自己的物品欄里多了一塊煤炭,很明顯,大家都同樣地獲得了一塊煤炭,因為除了楊帆,每個人都以光速掏出黑乎乎的煤炭往棋牌桌上一丟,爭先恐后地往門外沖。
七個人里最有責(zé)任心的是醫(yī)生,他在往門外擠的同時還不忘朝身后丟下一句:船長拿煤開船!
楊帆一陣無語,看著七個人絕塵而去,只留下7坨比自己現(xiàn)在的臉還要黑的煤炭與己作伴。
把煤炭都抱在懷里,楊帆一邊往鍋爐房走一邊思索。
好人的勝利條件是把船開入開放水域,而作為內(nèi)奸的自己只要阻止好人方達成這一目標(biāo)就算獲勝。換言之,內(nèi)奸可采取的游戲方式是多樣的。
最容易想到的是暴力流派。以擊殺玩家為手段,削弱好人陣營的有生力量。人都沒了,船自然開不了。
然后是暴力流派的變種,即從對人暴力改為對船暴力。之前瀏覽地圖資源簡介時,楊帆看到了煤炭可以被搓成火藥,火藥又可用于制造炸藥桶,對船體造成破壞。船體一旦受損,不僅會大大影響船行進的速度,而且若長時間不進行修理,最終會導(dǎo)致整艘船沉入大海。
接著就是家狼流派。不公開跳反,而是偽裝成好人混在船上,伺機搞破壞。資源簡介上記載了一種藥草,可以用來制作毒藥,混入食物中使玩家中毒。
楊帆一時能想到的就這么多,大概隨著游戲的深入,更多的戰(zhàn)術(shù)會被開發(fā)出來吧。
“咳,都想到哪里去了?!睏罘珦狭藫项^發(fā),老毛病又犯了。在之前的游戲中,他也經(jīng)常因為想得太多,卻忽略了當(dāng)下的處境而慘遭淘汰。
不管構(gòu)思了多少種戰(zhàn)術(shù),眼下能采用的好像就只有一種而已。
楊帆想到自己的內(nèi)奸隊友,那個老是把玩著煤油燈的導(dǎo)航官,嘆了口氣。
將煤炭一股腦倒進鍋爐,楊帆卻沒有馬上點火,而是離開了船艙走到甲板之上,眺望著北冰洋蔚藍的海水,波光粼粼。
真是悠閑又遠離塵世的喧囂的景色啊,楊帆感嘆道,踱步到船梯旁,一個猛子扎進了海里。
好冷!
楊帆的第一個念頭是透骨的寒意,即使是在白天,海水仍然冷得超乎他的預(yù)期。簡直令人不敢想象,如果到了夜晚,這帶著咸味的液體該有多么刺骨。
楊帆一邊踩著水,一邊關(guān)注著體溫值的變化。
在游戲正式開始后,楊帆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狀態(tài)欄里多了兩個屬性:饑餓值和體溫值。
點擊屬性說明,楊帆了解到這兩個屬性只要有一個歸零,玩家的生命值就會減少。區(qū)別在于如果是饑餓值歸零,玩家扣血會比較緩慢,但是一旦生命值因此掉光,則會直接死亡,無法通過在“休息點”睡覺來回復(fù)血條;如果是體溫值歸零,掉血會相對更快,但生命值因此掉光后,玩家仍然能通過睡覺進行回血。
白天,體溫值下降得會非常緩慢,夜晚則會加快,而一旦落入水中,體溫值將以最大的速度下降。
楊帆要通過計算體溫值掉光和生命值因此歸零的時間,來估算應(yīng)該把船開到多遠。
如果開的離岸太近,岸邊的人上船之后狀態(tài)仍然健康,楊帆的算盤就會落空。
如果開的離岸太遠,岸邊的人根本上不了船直接在水里淹死,雖然也能達到阻止好人開船的目的,但是楊帆就無法收人頭了,在海里淹死的分?jǐn)?shù)是不算在任何人身上的。
6個好人在楊帆眼里可不是兇神惡煞的敵軍,而是長了腳的M幣,也可以是一籠籠會跑的水晶蝦餃。
希望一切順利,否則這個月真的要交不上房租了。楊帆在心里默念,冰冷的海水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有必要把體感做的這么真實嘛!
看著自己體溫歸零,生命值也減少了四分之一,楊帆才爬回船上。
上船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鍋爐房點火,湊近鍋爐直接把體溫補滿。在饑餓值和體溫值都健康的情況下,生命值也會緩慢回復(fù)的。
看著體溫值已經(jīng)頂格,楊帆回到了甲板上,掌住了船舵。
心里默念著“人船合一”,楊帆開始操控這艘飄在北冰洋海面上的“維多利亞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