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潛的話,像霹靂一般,炸在江生心里。
“神識攻擊?宗主,我才筑基中期,神識只能內(nèi)視體內(nèi)。結(jié)丹期才能外放……”江生驚訝異常,這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圍。
汪潛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這些我豈能不知?你這只能對凡俗動物產(chǎn)生點影響罷了?!?p> 汪潛指了指他手中的竹笛:“如果結(jié)丹期呢?元嬰期呢?結(jié)丹期,這東西最起碼可以影響凡人了。如果神識強大的話,吹奏攻伐之曲,攻擊筑基期的神識也是沒問題的?!?p> 江生若有所思,而后忽然警醒:“宗主,您今日過來,是……”
“沒事,我修煉神識,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絲神識波動,故而來看看?!彼l(fā)現(xiàn)了陌生的精神力,以為有外人進(jìn)入北源峰。
“宗主,這東西……是您的?”江生回想起來,當(dāng)時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滴血認(rèn)主,萬一是有主之物,該多么難堪?
汪潛搖了搖頭:“不是。一個前輩的,幾百年未見,不知他是否還健在?!?p> “幾百年……”江生讓這壽命嚇一跳:“宗主,您和長老們都是元嬰期???”
因為童顏是元嬰境,他是知道的。所以他不意外汪潛也是。
但整個五行宗,這么多元嬰……元嬰什么時候如此不值錢了?老鬼當(dāng)年想瘋了也摸不到門檻。
不過話說出口,他臉變得通紅。又一次后悔了,這是自己該打探的么?
自己這是怎么了,是不是獨自一人時間久了,呆傻了?還是剛才吹那曲子的原因,分不清輕重了。
汪潛看到他臉色變了,但是沒怪他:“不要緊,這不是什么秘密?!?p> “內(nèi)門,各峰的情況不一樣,峰主大多都是元嬰期。長老嘛有的是,也有的是為宗門做出過很大貢獻(xiàn),或者在哪個山峰威望非常高,結(jié)丹期直接成為長老?!?p> 汪潛突然打開了話匣子。
“東林峰,賀、平二長老元嬰初期?!?p> “西鈞峰,奚青云元嬰中期、韋靖云元嬰初期?!?p> “南焰峰,胡乾、馮九歌,元嬰初期?!?p> “中坤峰,洪非元嬰中期,祁長老元嬰初期?!?p> “北源峰,蘇、童都是初期,老夫是中期?!?p> “至于無名峰……算了,他們有沒有變化我也不清楚?!?p> 江生若有所思,原來連東林峰主都不是元嬰期……不過長老是她父母,威懾力顯而易見。
“這么說,我們北源峰最厲害??!”江生忽然想明白,只有北源峰三元嬰!
汪潛好像說了半天,就為了等這一句。炫耀一下北源峰的實力。
他負(fù)手而立,望向洞口遠(yuǎn)方:“我汪潛,此生之志,就是讓北源峰凌駕其余四峰之上!”
江生看著他的姿勢、表情,突然間覺得,他好像被彭亮附身了。
不對,八成是彭亮見過汪潛之后,一直在學(xué)宗主的做派。
汪潛惺惺作態(tài)幾個呼吸,然后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
這弟子……這時候不應(yīng)該鼓掌么?無趣至極,走,沒勁。
走之前,回頭看了他手中竹笛一眼:“這類東西,奧妙在于分神。分神的好處,可以鍛煉你的神識,為結(jié)丹以后打基礎(chǔ)。”
江生低頭看了看手中,確認(rèn)汪潛說的是笛子,一臉茫然。
汪潛再次感嘆,這弟子天賦上等,但確實不怎么機靈:“分神者,一心二用甚至多用?!?p> 看著江生眼神并沒有絲毫的變化,他接著說:“打個比方。你飛劍出去釋放功法殺人,然后控制一種防御靈器護身,這時候還得分出神識,弄這玩意?!?p> “再聽不懂的話……你去死吧?!蓖魸撍查g不見人影,留下臉龐一陣紅一陣白的小書生。
汪潛走后,他想起了天極門的嚴(yán)正。
嚴(yán)正一方面控制龜甲靈器防御,一方面施展功法,凝聚寶劍上的光束攻擊。
這……我也行啊。
寶劍飛出,施展凝水?dāng)?,而后石子發(fā)出,擊中了洞口的小樹。
石子嵌入樹干,搖晃下幾片葉子,飄飄蕩蕩落入下方的湖水里。
他細(xì)細(xì)咀嚼著汪潛的話,明白了重點。
如果自己,能同時用真氣吹奏這種曲子,施展神識攻擊……
擾亂了對手的神識,那么對手的靈器,威力肯定下降??!
就像自己在發(fā)出暗器的一瞬間,被人干擾了精神力,暗器的準(zhǔn)頭,或多或少會受到影響的。
他眼睛亮了,以后絕對不會無聊了。
何止不無聊,時間根本不夠用。
從這天開始,他夜里去水潭、泉邊修煉真氣,去九重天凝練護體水幕。
白天練習(xí)洞內(nèi)巖壁上的各種曲譜,還要練習(xí)一心二用。
一開始,是最簡單的左手畫圓,右手畫方。
純熟之后,左拳前后伸縮,右掌上下敲擊,拳掌互換,循環(huán)往復(fù)。
再然后,蹲在地上,雙手同時寫字,從相同的字,到不同的字。
……
他感覺到了,自己的精神力提高了很多。
內(nèi)視之時,從丹田至腑臟,再到后背上一?;覊m、某一根汗毛的彎曲,都感受得一清二楚。
某一天的清晨,童顏來了。
除了給他送靈石,還傳授他所有新弟子正在修煉的《萬源決》。
童顏走時,墻壁上南焰峰特制的火把,成了石洞內(nèi)外唯一的亮光,天已黑透。
從此以后,江生的時間更緊張了。
他站在洞口處,寶劍一次次地,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的湖面上方,或雨或雪,或浮冰,或白霧,或水球,或冰柱……當(dāng)然,僅僅是《萬源決》的皮毛,有形而無神,攻擊力聊勝于無。
每次連續(xù)修行幾天,才在身心俱疲之時,瞇上一覺。
一天天,時間飛逝。
……
這日,立冬。
五峰比武的日子。
相比往年,今年比武的精彩程度,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核心弟子之間的比武,由于林軒閉關(guān),周炎身亡,中坤峰的龐樸下山執(zhí)行任務(wù)……司運陽如愿拿到了第一。
內(nèi)門弟子的比武,還是那幾個入門三、四年,比較強悍的筑基后期弟子名列前茅。
北源峰的彭亮等幾個人去了,連前十都沒進(jìn)入。
入門一兩年的新弟子中,被東林峰抱以厚望的方泉,聲稱正在練習(xí)功法,并沒有參加。
西鈞峰的鄒逸倒是異軍突起,比武前突破到了筑基中期,成為新入門弟子中,成績最好的人。
冬季,太陽下山更早了一些。
在那天的最西邊,出現(xiàn)了一個黑點,往東方而來。
黑點重疊進(jìn)落日的輪廓之中,變成了細(xì)細(xì)的一根線。
那線越來越近,顯露出身影。
那人滿身的光彩,好像比黃昏的陽光,更加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