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失聯(lián)
軍校的生活很緊張,軍訓的任務很飽滿。每個周末休息的時候,我會給爸媽寫信,給J寫信,給同學寫信。
收到J的第三封回信時,他已經(jīng)在收拾行李,準備出國了。他告訴我,到那安頓好了就會給我寫信,但跨國信件時間會比較長,讓我不要著急,訓練苦累,照顧好自己,隨著信,還給我寄了一張照片。
從這封信后,我就再沒有等到J的信。
我以為是他一個人剛到國外,需要安頓的事情太多,還沒顧上寫信。我以為跨國信件比我想像的時間要長很多,我以為新生信件需要審查,特別是境外信件,過審流程要長一些……
一個學期過去了,我找遍信箱,查遍傳達室,問過保衛(wèi)部,根本就沒有被扣押的信件……我回憶過無數(shù)次我們在沿江路告別的那一天,他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找不到任何跡象。
第一個寒假,高中同學聚會,老師同學都來了,在場這么多人,我不知道該問誰他的情況。沒有人知道我們倆談戀愛,只知道我們倆因演出合作認識,在這樣的同學聚會上,沒有人會像我一樣去關心一個“外班”同學的近況。
我認真調(diào)整狀態(tài),沒有人意識到我的情緒低落,沒有人察覺到我的心事。
直到良姍姍來遲,良進來一邊和大家打招呼,一邊若有所思地看向坐在女生桌的我。
班長安排大家坐下來,男生一桌,女生一桌。開場詞……我心不在焉,隨聲附和。
接下來大家就是大家自行聊天,各自的大學生活如何,怎么追到了學校的哪位女生,哪位男生如何轟轟烈烈地追求自己……我的軍校生活也得到了廣泛的關注。
終于良走過來,眼神示意我到門口。從餐桌到門口幾步的路,我的心里蹦出無數(shù)個想法,他病了?出車禍了?在日本被人綁架了……所有從小到大看過的電視劇情節(jié)我都想到了。
良說:“J跟你聯(lián)系過嗎?”
“剛開學的時候我們通過信,兩三封吧,后來就沒有聯(lián)系了。”
“嗯,你開學早,走的也早,我是后來聽原來的同學說,他爸爸的廠子好像出了點事,他爸開始停職接受調(diào)查,還查到他出國留學的押金什么的,但后來就不知道什么說法了,好像是他媽很快就把他送出國了,他跟我們原來班里的同學也沒有聯(lián)系?!?p> 我的眼淚終于不爭氣的掉下來,良進餐廳幫我拿了張紙,說:“別傷心了,也許他現(xiàn)在不方便聯(lián)系咱們,但我知道他對你是真心的,原來我們班里和其他班也有女生主動追他,都被他拒絕了,剛開始我們都以為是他家庭條件好,一般的女生不入眼,后來我降到咱們班,課間他有時會來找我,有時問我身體恢復得怎么樣,有時閑聊幾句天,后來他經(jīng)常問到你,班里有沒有人欺負你,你平時幾點到校,跟班里的誰比較好,中午在學校吃飯嗎?晚自習有人接嗎等等,就是關于你的一切他都想知道,我問他是不是喜歡你,他很肯定的回答,我問他要不要我?guī)退?,他叫我千萬不要讓你知道,不強迫你,不要嚇到你,他希望有屬于你們倆的節(jié)奏?!?p> 晚上回到家,我徹底失眠了,我們相識相遇的一幕一幕像放電影一樣在眼前一遍一遍地過,學哥??!難道我們分開的前一天,在沿江路邊,是因為我答應你的態(tài)度不夠肯定嗎?是因為我們沒有立下山盟海誓的誓言嗎?是因為距離真的會拉開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嗎?
和哥見面時,我告訴他這個學期發(fā)生的一切,他表情平靜,沒有安慰,沒有開解,只是問“軍校很累嗎?你們平時都訓練些什么?你們周末也允許外出嗎?……”哥盡量分散我的注意力。
他站起來,摸摸我的頭“堅強一點,好男孩還有很多?!?p> 直覺告訴我哥一定知道J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和所有的同學不聯(lián)系,但他不想告訴我。他不想我再抱有任何的幻想,他想我能自己盡快地從這份感情里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