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兩個字,眾人頓時長出了口氣。
總數(shù)一共約有八十萬兩左右,讓人不得不感慨,當(dāng)朝官員的家底還是頗為豐厚的。
方天青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跪在地上,即便此時,他依舊不敢抬起頭。
陳懷瑾早就已經(jīng)站在一旁,和自己那便宜老爹相相視一笑。
帷幕之后,那道魁梧身影微微頷首,緩聲道:“看在方愛卿為國為民的份上,暫且繞過他這次吧?!?p> 聞及此言,方天青如釋重負(fù),差點(diǎn)直接熱淚盈眶,連連磕頭。
一場鬧劇就此告終,接下來的奏報都是些不疼不癢的事情。
很快,早朝結(jié)束,文武百官離殿。
陳懷瑾正準(zhǔn)備離去,秉筆太監(jiān)忽然叫住了他。
“陳大人,陛下請您去御書房。”秉筆太監(jiān)恭敬道。
陳懷瑾一愣,隨即向老爹比了個手勢,便跟著太監(jiān)離去。
走到殿門處的戴望舒忽然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道往御書房的身影,轉(zhuǎn)身離去。
沿著熟悉的道路,陳懷瑾再度來到御書房中。
進(jìn)入房中,他拱手躬身道:“參見陛下?!?p> 皇帝微微頷首,指了指旁邊的墊子,示意他坐下。
陳懷瑾照做后,打量著皇帝的面容,隱約感覺有哪里不對勁。
“陛下,您最近是不是身體不太好?”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皇帝的面色有些蒼白,眼中血絲畢露,眼眶凹陷,精神萎靡。
如果不是考慮到皇帝正值壯年,他幾乎要懷疑皇帝馬上就要掛掉了。
聞言,皇帝微微撇眉,淡然道:“朕近些日子批閱奏折,有些勞累,不礙事。”
見對方似乎不是很在意,陳懷瑾也就沒有放在心上,轉(zhuǎn)而問起自己關(guān)心的事情:“陛下為何召見臣?”
皇帝放下手中的書卷,深邃的眸子看向陳懷瑾:“賑災(zāi)一事,我準(zhǔn)備交給你來主持,你覺得如何?”
陳懷瑾一愣,拱手道:“陛下,此事事關(guān)重大,微臣擔(dān)心力有未逮。”
他有些不明白,為什么皇帝會對自己這么信任。
從一開始簽訂國書,一直到先前朝堂上與國舅對壘,皇帝始終都站在自己這一邊。
換做其他人,或許會以為是皇帝要重用自己,但陳懷瑾絲毫不會這樣覺得。
原身那個鬼樣子,傻子才會重用!
結(jié)合自己對過去的一些了解,陳懷瑾毫不懷疑,皇帝是準(zhǔn)備把自己推上位,用來和國舅一系的勢力平衡。
雖然他對陳牧之說的是背靠皇帝吃香喝辣,但真遇見這種事,還是會有所警惕。
帝王心術(shù),深不可測。
皇帝咳嗽了兩聲,卻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轉(zhuǎn)而說起另一件事:“兩月前,西北有叛軍盤踞,朕欲派軍清繳,卿家以為誰最適合作為主帥?”
這支叛軍陳懷瑾知道,規(guī)模不大,頂多算是匪寇作亂。
但問題在于,西北地處貧寒之地,多荒漠戈壁,環(huán)境惡劣。
駐守長安的將軍,大多難以忍受當(dāng)?shù)乜嗪?,一到地方就病倒了,根本沒有心思指揮軍隊。
加上匪寇熟悉地形,打不過直接往戈壁灘里一鉆,天王老子都找不出來。
斟酌片刻,陳懷瑾拱手道:“若欲清除匪寇,需得一位熟悉地形,天氣的將軍,這朝堂之上,自然是張……”
說到這,他忽然看見皇帝的眼神,似乎有著一抹深意,頓時愣住了。
這次的平叛實(shí)際上規(guī)模并不大,只不過因為地形環(huán)境原因,導(dǎo)致已經(jīng)有三波軍隊折戟沉沙。
但凡能找到一個適合地形作戰(zhàn)的將軍,剿滅這支叛軍輕而易舉,滔天之功唾手可得。
皇帝為什么要讓自己來推薦?
半晌,陳懷瑾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緩緩道:“臣有一個合適的人選。”
……
當(dāng)夜,一支軍隊在長安城外集結(jié),整裝待發(fā)。
“將軍,所有將士已集結(jié)完畢?!备睂⒄驹谏韨?cè),躬身道。
鐘百奎站在隊伍的最前方,身裹銀甲,威嚴(yán)肅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國公府的方向,眼中滿是感激。
“陳大人……小人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轉(zhuǎn)身看向前方,夜色中明月皎皎如華。
他用力深吸口氣,強(qiáng)壓下心頭的激動,大手一揮。
“出發(fā)!”
另一邊,國舅府。
深門大院,綠塘高樹。
大廳中,戴望舒提前屏退了所有下人,只剩下他和國丈。
“半個時辰前,陛下任命了一名叫鐘百奎的人,為平叛之軍的將軍,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出發(fā)前往西北了?!眹傻卣f道。
身為三朝元老,國丈在宮中的勢力根深蒂固,盤根錯節(jié),基本上沒有什么事能瞞過他。
戴望舒眉頭微皺:“此人是何來歷?”
國丈一邊倒茶,一邊慢慢說道:“是陳懷瑾從大興縣帶回來的人,據(jù)說是從邊塞退下來的。”
“又是陳懷瑾……邊塞軍最擅長野地作戰(zhàn),此人定有其特殊之處,陛下此舉想來是在為陳懷瑾造勢?!贝魍嫖⑽⑵裁迹暱涕g便將事情想了個通透:“此等滔天之功,足以將鐘百奎推上云霄,陛下這是要扶陳懷瑾上位啊?!?p> “沒錯,老夫不太明白,陛下為何會如此看好陳懷瑾。”國丈渾濁的老眼中,也有些許疑惑。
他們很清楚,陳懷瑾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三年前便是長安城第一紈绔,用不學(xué)無術(shù)形容都是在夸他。
被陳牧之安排進(jìn)入邊關(guān),硬是三年不點(diǎn)卯,當(dāng)了整整三年逃兵,前不久忽然回來,莫名其妙地便皇帝所看好。
下面那些晚輩去試探過,這家伙和三年前的紈绔程度不分上下,雖然身手變好了,但頂多也就是個江湖武夫。
這樣的人,何故會被皇帝看好?
甚至,現(xiàn)在隱隱有借此推其上位,制衡朝堂的意思?
“此人不能再繼續(xù)留下去了?!?p> 國丈放下茶杯,眼眸微沉。
“萬丈高樓崩于蟻穴,不可小瞧起于微末之人,倘若陳懷瑾此人真的崛起,背靠國公府,將會成為我等朝堂上的一大阻礙。”
戴望舒有些愕然,似乎有些意外。
沉默片刻后,他微微頷首。
“爹,我明白了,我會安排人的?!?p> “記住,掃干凈尾巴?!?p>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