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阿娘。”三歲多的小娃娃趴在床邊一聲聲的叫著床上雙眼緊閉的婦人。
南枝醒的時候正好對上了那張臟兮兮的小臉。
看著那晶瑩剔透的鼻涕懸在自己面前,南枝一個激靈趕忙躲開了,那鼻涕倒是沒像預(yù)料里的一般落下來,只看見那小娃娃一吸鼻子——鼻涕立馬縮了回去。
……
小娃娃看著南枝醒了,眼睛里都帶著些光:“阿娘,阿娘,你醒啦!”
聽見小娃娃說的話,南枝的臉上滿是驚恐,這小娃娃誰家的?
怎么還喊她阿娘?她明明還是個母胎單身十八年的黃花大閨女。
還沒等她開口問出心里的疑惑,跟著眼前一黑又暈死過去。
只留下那個小娃娃一臉無措。
想起自家阿娘已經(jīng)三天沒怎么吃過東西,小娃娃只轉(zhuǎn)身跑了。
他要去山上,昨日里石頭哥哥還在山上撿了鳥蛋回來,他也要去找找,找到了鳥蛋就拿回來給阿娘吃。
再醒的時候南枝已經(jīng)懵了,她這是穿越了?
剛剛那個邋遢小娃娃是她的便宜兒子?
想起來自己手機(jī)閱讀軟件書架里的十多本種田文,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雖然她是種田文的資深讀者,但是老天爺?shù)挂膊槐卣娴陌阉蛠磉@個地界。
她只不過是熬了個通宵,應(yīng)該還不至于猝死吧?
南枝只縮成一團(tuán)坐著捋了捋自己腦子里的那些個事情,原本下意識的想扣扣腦袋,但是看見自己一雙手臟兮兮的指甲縫里還有著黑泥,一下子收住了手。
剛剛她暈倒后腦子里慢慢有了原主的記憶。
她穿來的地界是一個歷史上沒有的朝代。
原主是隔壁村土生土長的一個小村姑,家里有爹娘和兩個哥哥,婚配嫁到了梨花村,生了那個小娃娃當(dāng)了阿娘,丈夫會打獵又是家中獨(dú)子,公婆都溫和慈愛,一家五口的小日子過的美滿。
天不遂人愿,三年前原主丈夫上山說打獵回來給她滋補(bǔ)身子,結(jié)果一去不回,村里的漢子們一同去山上找了三天,只帶回來一件破爛衣裳。
那衣裳被撕咬的破破爛爛的,還沾滿了血,哪怕是沒找到尸體,大家也都知道沈家小郎多半是沒了。
之后她們的日子便難了起來,婆母因?yàn)橥词И?dú)子一病不起,公爹也在下地干活的時候意外摔了身子。
原主獨(dú)自照顧著兩個老人和幾個月大的孩子,因?yàn)闆]有勞動力,又要給家里公婆治病,最后只能把家里的幾畝地都賣給了別人。
撐了一年多,直到家里再也掏不出銀錢給兩個老人買藥,公婆都撒手人寰,最后原主也只能回娘家借了一兩銀子給兩個老人料理后事。
她帶著自己的兒子過活,只靠著山上的野果野菜度日,曾經(jīng)也有些村里人看她們孤兒寡母的可憐,會送些個糧食過來,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半年沒下雨,地里的莊稼眼看著就要旱死,誰家日子都不好過。
南枝穿越過來這會兒家里已經(jīng)斷糧三天了。
揉了揉空落落的肚子,南枝只覺得老天爺在逗自己。
別的穿越者不是空間就是系統(tǒng),差些的還有個金手指,最不濟(jì)的也會有爹有娘能夠商量。
她到好,一來就是三天餓九頓,穿越送個邋遢娃娃不說,還直接從黃花大閨女晉升成了帶著“小拖油瓶”的寡婦。
捋清了原主的記憶南枝才慢慢的下了床。
她得去找狗兒。
狗兒是原主兒子的小名,這兒的鄉(xiāng)下有賤名好養(yǎng)活的說法,加上原主丈夫走得早,之后日子又都忙著照顧家里老人,壓根沒想著給孩子取個正經(jīng)名字。
也就狗兒狗兒的一直叫著。
哪怕是現(xiàn)在站在村口喊聲狗兒,也能聽見五六個娃娃答應(yīng)。
出了院門南枝打量了一下自己以后的根據(jù)地,四四方方的院子,用的是石磚壘的院墻,進(jìn)門左邊有兩間房是用來堆東西的雜物間,隔著的是個旱廁,正對著院門的是堂屋,左邊是公婆的房間,現(xiàn)如今都空著,右邊是她的房間,后院是廚房和一口水井,還有塊小菜地,不過如今都已經(jīng)荒了。
看起來原主這家曾經(jīng)的日子是過得不錯的,只可惜了。
南枝搖了搖頭,去廚房水缸里舀了瓢水也來不及燒開,只咕咚咕咚的灌進(jìn)了肚子。
肚子里哪怕裝些水也比空落落的好受些。
剛出了院門想去找狗兒,就看見一個大娘急沖沖的向著自己來了。
想了想南枝剛要開口叫人,就被那大娘扯著往后山跑。
“哎喲,林丫頭你快些去看看你家狗兒,他在山上跟著吳家石頭吵起來了?!?p> 聽了這話南枝把想說的話咽進(jìn)了肚子,只跟著劉大娘往山上跑。
揣著一肚子涼水跑的南枝胃里直抽,好不容易到了那后山上南枝看了那場面差點(diǎn)暈了過去。
原本就臟兮兮的狗兒現(xiàn)在渾身都是泥巴,一張小臉繃得緊緊的還流著鼻血,看的南枝紅了眼睛。
“狗兒!”南枝喊了一聲趕忙上前檢查狗兒有沒有出什么事。
“阿娘?!惫穬嚎粗约喊⒛飦砹?,原本還板著的臉一下子便垮了,三歲多的小娃娃哪里憋的了,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哭的直叫人鼻尖發(fā)酸。
一邊哄著狗兒,南枝一邊冷著臉看了石頭一眼。
石頭今年七歲是隔壁李老頭家里的孩子,因?yàn)楸裙穬捍罅怂臍q,看起來高高壯壯的一個,現(xiàn)在手里還抓著什么東西一直想往自己身后藏。
“狗兒,不哭,告訴阿娘,怎么回事,誰打的你?”南枝給自家便宜兒子擦了擦臉。
“是他!是狗兒搶我東西!”石頭看見幾個大人盯著自己只大聲喊著,手更是往后藏了藏。
南枝看著故作鎮(zhèn)定的石頭問道:“那你就說說,我家狗兒搶你什么了?你可是比我家狗兒大了四歲,他能搶的了你什么?”
石頭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臉憋的通紅也說不出一句話。
任他在孩子堆里是個小霸王,到底也還是怕大人的。
看了他這樣子南枝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干脆也不問石頭了,只低頭看向自家兒子。
“狗兒,你跟娘說,發(fā)生什么事了?”
“阿娘,阿娘倒了,狗兒,狗兒來山上,找,找吃的,給阿娘。”狗兒兩眼淚汪汪,眼淚在臟兮兮的臉上沖出了兩行白線。
“我找到了野雞蛋,石頭,石頭哥哥要搶,我不給,他就打我?!?p> 聽了這話石頭的臉紅了一片,周圍加上劉大娘的幾個婦人的臉色也變了。
她們原本是組了隊(duì)上山來挖野菜的,碰見兩個小娃娃吵架只以為是小孩子之間的打鬧,看著兩個孩子吵的兇了了劉大娘才趕忙去找了南枝。
哪里知道會是石頭跟狗兒搶東西?
言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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