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殺人

　　老張是村子里最富裕的人家。

　　家里是青磚瓦房的兩進(jìn)院子，住在村子西邊，比較偏僻，周圍就他一家，張嬸幾年前去世了，女兒也嫁去臨陽城多年，家中就他一人。

　　即使到了天命之年，依然有媒婆上門。

　　看的牛樂天眼熱不已。

　　老張對(duì)此事卻是置之不理。用他的說法就是這個(gè)家里里外外都有他和張嫂的回憶，他不想讓人去破壞。

　　趁著月色，牛樂天來到老張的家門口。

　　“張大爺，您睡了沒，我給你抓了一只野兔。”

　　牛樂天敲了敲大門對(duì)著老張家喊到，敲了幾次也沒有回應(yīng)。就在牛樂天剛要離開的時(shí)候里面?zhèn)鱽砹死蠌埖穆曇簟?p>　　“二愣，我已經(jīng)睡下了，野兔你自己帶回家吃吧?！?p>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

　　牛樂天覺得有些奇怪，因?yàn)樗看蝸砝蠌埣?，老張都要出來和他閑聊幾句或者給他一些吃食。但他也沒有多想，以為老張累了，想早點(diǎn)休息。

　　“好的，張大爺，那您先先休息吧，我明天早上來，我把柴禾放在你門口外面?！迸诽斓?。

　　這時(shí)，屋內(nèi)又傳來老張的聲音。

　　“行，記得明天早上把刀帶上，隨我一起去把你張大嬸的墳頭邊上的樹砍了?！?p>　　牛樂天覺得更奇怪了，因?yàn)樗皫滋觳排憷蠌埲タ戳藦埓髬?，他的墳頭邊上根本就沒有樹。

　　而且說話的語氣也不對(duì)，越想越不對(duì)，難到老張有危險(xiǎn)，在暗示他。

　　“嗯，知道了，張大爺，那我先回去了?！?p>　　放下干柴和野兔，牛樂天摸了摸腰間的砍柴刀，為自己壯膽。

　　悄悄的來到圍墻邊上，選了一個(gè)里面不易發(fā)現(xiàn)的位置，不聲不響的翻身進(jìn)去。

　　只見老張屋里還亮著油燈，有個(gè)人影子在屋里不停的走動(dòng)，像是在翻找著什么

　　“老張，想不到二愣對(duì)你這么好?！?p>　　男人說話充滿了戲謔。

　　聲音不大，聽說話聲有些像村里面的賴皮牛三。

　　牛樂天心里一沉。

　　因?yàn)樗L(zhǎng)的五大三粗，有幾分蠻力，常年在腰間插一把殺豬刀，性情兇狠毒辣，好勇斗狠，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村里人都怕他。

　　再加上此人游手好閑，好賭，經(jīng)常偷雞摸狗，夜踹寡婦門，是村子里的一害，與牛頭山的大蟲和附近的黑虎寨并稱為三害。

　　“賴皮牛三，你到底要干嘛，快把我放了，我就當(dāng)沒有見過你。”老張氣急敗壞的說道。

　　“可以，只要你借我十兩銀子我就放了你?！辟嚻づＨ鹦Φ?。

　　這時(shí)，牛樂天悄悄來到老張的屋子外面，用手沾了沾口水，小心翼翼的將紙窗捅了個(gè)小洞。

　　只見屋子里滿地狼籍，老張被綁在一張椅子上不能動(dòng)彈，頭發(fā)凌亂，臉上有絲絲血跡。賴皮牛三大馬金刀的坐在桌子上，用手摸了摸額頭上的鮮血，然后伸出舌頭舔了舔。

　　“老張，想不到你還真有兩下子，如果不是你舊傷發(fā)作，我還真搞不過你。”

　　“哼！”

　　老張冷哼一聲也不說話。

　　突然一刀砍向旁邊的桌角，桌角應(yīng)聲而掉。

　　“張老頭，別給臉不要臉，你在不把錢拿出來休怪我刀不留情?！?p>　　賴皮老三語氣兇狠的說道，接著又道。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數(shù)到三，你不說，就在你這兒來一刀?！?p>　　說著在老張左肩上比了比。

　　見此情況，牛樂天也不敢輕舉妄動(dòng)。

　　因?yàn)楹苋菀讉嚼蠌垺?p>　　得想個(gè)辦法把他引出來。趁著夜色，偷襲他。

　　“一?！?p>　　“二?！?p>　　“喵…喵…喵…?！?p>　　“哪兒來的野貓，還不快給老子滾?！辟嚻だ先龑?duì)著門外兇惡的說道。

　　“喵…喵…喵…。”牛樂天又叫了一遍。

　　“賴皮牛三，你不是想要銀子嗎，我告訴你，但是你拿到銀子后必須把我放了?！边@時(shí)老張突然說道。

　　“好。”

　　賴皮牛三假意答應(yīng)道。

　　“東西就在院子里的那口井里面，里面有塊大青石，你把它拿開，里面有個(gè)盒子，我的全部家當(dāng)都在里面。”老張緩緩道。

　　“老張，夠爽快，等我拿了銀子就來放你?！?p>　　賴皮牛三嘿嘿笑了幾聲，興高采烈的往門口走去。

　　牛樂天知道自己機(jī)會(huì)來了，他小心翼翼的躲到門口，抽出腰間的砍柴刀，緊緊握住。

　　兩世為人，牛樂天野兔殺過不少，人還沒有殺過，心里自然緊張。

　　但他知道依賴皮牛三的為人，即使拿到了錢也不會(huì)放過老張。

　　機(jī)會(huì)只有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所以他必須狠下心來，不能心慈手軟。

　　不然被賴皮牛三緩過來就是他和老張的末日。

　　“噠、噠、噠……！”

　　聽著賴皮牛三的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砰、砰、砰……！”

　　越接近門口牛樂天越緊張。心跳也加速，跳個(gè)不停。

　　牛樂天閉著眼睛深吸一口氣，平復(fù)著緊張的心情和顫抖的手。

　　腦海中將賴皮牛三與前世看到的吊晶白額大蟲的身影重合。

　　賴皮牛三剛出門口兩步，牛樂天猛然睜開眼睛，硬起心腸，大喝一聲，猛地?fù)淞松先?，如餓虎撲食。

　　刷！

　　用盡全身力氣，一刀橫斬。

　　賴皮牛三大驚回頭，只見一把刀向他脖子砍去，不及躲閃，砍柴刀劃過脖子。

　　賴皮牛三一手捂著脖子，一手指著牛樂天，不甘心的倒在了地上，血流不止，抽搐幾下，眼睛死死的盯著牛樂天就不動(dòng)了。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p>　　牛樂天站在哪里反反復(fù)復(fù)的說著。

　　濃重的血腥味，在月光下顯得十分清冷。

　　牛樂天顫抖的癱坐在地上，他只覺得頭腦一陣眩暈，胃里一陣翻騰。緩了緩神，用衣袖抹了抹臉上的鮮血，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賴皮老三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有說不出的暢快！

　　過了一會(huì)兒，緊繃的神經(jīng)，松了下來。牛樂天站起身將砍柴刀插在腰間朝屋里走去。

　　老張看到臉上和衣服上都是鮮血的牛樂天，著急的問道。

　　“二愣，你沒事吧?！?p>　　解開老張的身上的繩子，牛樂天顫抖的說道。

　　“我沒事，我把他殺了?！?p>　　“殺的好?！?p>　　沉默了半響，老張接著說道。

　　“我來收拾屋子，你把尸體扔到牛頭山，賴皮牛三經(jīng)常十天半個(gè)月不回村子，別人也不會(huì)懷疑什么?！?p>　　老張看著牛樂天有些亢奮的神情。就著又道。

　　“這幾天你還是假意到牛頭山上尋找那只大蟲，心里別慌，報(bào)仇的事，你先放一放，過個(gè)十天半個(gè)月才去。”

　　牛樂天道：“張大爺，聽你的?！?p>　　說著就給牛樂天找了個(gè)麻袋，自己開始整理起來。

　　牛樂天接過麻袋，把賴皮牛三的尸體裝了進(jìn)去，撿起殺豬刀插著腰間。

　　夜闌人靜，明月當(dāng)空，牛樂天背著尸體就往牛頭山走去。

　　牛頭山上，一處斷崖旁。

　　牛樂天將賴皮牛三的尸體丟了下去。

　　“賴皮牛三，望你下輩子做個(gè)好人?！?p>　　牛樂天對(duì)著斷崖下的賴皮牛三輕聲說了一句。

　　這時(shí)，身后傳來了一陣剛猛地嘶吼聲。

　　“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