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個私塾吧
正午時分
鄭凌被一陣喧鬧聲吵醒。
兩天一宿沒睡的他今天起的格外晚。
若不是被吵醒,怕是會睡到下午。
枕邊的小黑貓也不知何時躺在自己胸口上,伸手抱起,鄭凌做起身。
內(nèi)視一番,昨晚消耗的靈力,也補充的差不多。
退出內(nèi)視,看著懷中的小黑,鄭凌真摯的笑了笑。
伸出手勾了勾小黑的貓下巴,道了句“謝謝”。
得到小黑不滿的抗議后,便下床穿上衣物等。
鄭凌收拾一番,抱著小黑推開大門著,走出客房。
園中,朱志權正吆喝著下人搬著家具進入主臥。
聽見身后的開門聲,朱志權趕忙回頭,走到鄭凌跟前道:
“鄭道長,你醒了,昨晚之事真是謝謝您了?!?p> “嗯,無妨,朱老板不必客氣?!?p> 鄭凌淡淡回道。
一陣無話后,朱志權急欲地直接上手,拉著鄭凌空下的右手,道:
“鄭道長剛醒,還沒吃飯吧?”
“正好,我備了些膳食,你要不……”
鄭凌神色驚愕盯著被拉著的右手,隨即平靜地抽出手。
在朱志權那望眼欲穿的眼神下,點了點頭。
朱志權大喜,揮手叫來一旁的下人,忙讓他下去準備。
又對著身旁的鄭凌道了句“稍等”,便急匆匆地走出院子。
看著朱志權背影,鄭凌聳了聳肩,抱著小黑,仔細大量著園中的事物。
原本是打算早上起來直接離開,不打攪朱志權一家,也避免剩下的麻煩找上門。
但現(xiàn)在跑不了了。
“唉~”
想到這,鄭凌嘆了口氣,伸手揉了揉小黑的腦袋,將鍋甩給她。
“小黑你怎么不叫我呢,害我睡那么久,若是早起就沒有這事了,都怪你?!?p> 聽見鄭凌的甩鍋,瞇著眼的小黑,看向這個不要臉的人,也是清醒。
立于鄭凌懷中,給他臉上就是一套喵喵組合拳,嘴中“喵喵”叫著,仿佛是在罵著鄭凌不要臉。
將小黑舉于身前,離開自己的臉后,鄭凌死不悔改,繼續(xù)道:
“說到你的心里了,也不要這么惱羞成怒啊”
“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了?!?p> 聽到這,小黑徹底暴怒,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掙脫鄭凌雙手,落于地上。
落地之后,便追著鄭凌撲咬上去。
看見小黑落地后,鄭凌心生不妙,趕忙轉(zhuǎn)身逃跑。
只是嘴還是欠,大喊“玩不起”。
一人一貓在院中嬉戲著,引得周圍搬著東西的下人駐足紛紛觀望,眼中帶著一些莫名情緒。
許是感嘆鄭凌的少年心態(tài)、童趣真摯,與貓打成一片,嬉戲于小院中。
亦或者羨慕少年有著這般無憂無慮的心態(tài),不為家中油鹽開資所憂慮。
若是這樣,誰又知鄭凌心中感受呢。
前日,親人為自己離世,鄭凌神傷至天明,于昨日方才收拾心情來到鎮(zhèn)上。
又為朱志權之事忙到晚上,方才堪堪睡下,夜晚所流露多少神情或眼淚,恐怕只有獨守的小黑才知曉……
一炷香后
先前離去的朱志權,這時也返回。
進入小院中,來到揉著手臂、呲著牙的鄭凌身前,拱手笑道:
“鄭道長,膳宴以準備好,您現(xiàn)在……”
“嗯,走吧?!?p> 回了一禮,鄭凌伸手撈起腳地上抓著自己褲腿,表示生氣與不滿的小黑,點頭回道。
朱志權點頭,伸出手正準備讓鄭凌先請,便聽見鄭凌道:
“朱老板別客氣,這是你安排的,我只是個山上小子,并不認得路,你走在前面帶個路吧?!?p> 聞言朱志權伸手拍了下腦袋,大步走在前面,回頭對著鄭凌歉意道:
“抱歉,鄭道長,我以為是令尊……,忘了你沒來過,等下我自罰一杯?!?p> 隨即回頭繼續(xù)說道,絲毫沒有注意身后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暗淡。
先前的平靜在這一睡后,消散開了,至現(xiàn)在聽人提起倒還有些波瀾。
“鄭道長你是不知啊,乾道長來鎮(zhèn)中多數(shù)都是落腳我家吃飯的,連他都流年于我家,那說明什么就不必我多說了吧?”
“嗯,等下我得多吃些,嘗嘗令夫人的手藝?!?p> 懷中的小黑有些暴躁,鄭凌伸手安撫著,對走在前面的朱志權輕聲道:
“能多說說我?guī)煾傅氖聠幔蚁肼犅?,到時相見,嘲笑一番?!?p> 這一番話,讓前面帶路的朱志權腳步一滯,隨即恢復正常。
朱志權心中暗想,果然是乾道長亂給鄭道長牽姻緣所被記恨著啊,也是,那些凡塵女子怎能配得上鄭道長呢。
想到這,朱志權回頭看了眼鄭凌。
一對劍眉搭配著一雙清澈有神的眼睛,面容似被雕刻一般精致異常,這在朱志權生平?jīng)]見過比鄭凌更好看的人了,當然或許是他目視少。
額前兩捋鬢發(fā)垂至兩旁,剩余的頭發(fā)被一根木簽子固定于腦后,標準的一個冠發(fā)。
修長筆挺的身姿,搭配著一襲青衫,再加上鄭凌眼神中絲絲落寂神情,妥妥一個憂郁書生??!
正摸著小黑想著事情的鄭凌,停下腳步看著身前,眼中微微失神的朱志權,在左右打量了一番周圍后,嘴角抽了抽,咳嗽了一聲,大聲道:
“朱老板,昨晚沒休息好嗎?竟在這瞌了神?!?p> “啊~啊,對對,昨晚確實沒休息好,走著走著竟然會打瞌睡,謝謝鄭道長提醒?!?p> 回過神過來的朱志權趕忙道,隨即繼續(xù)在前面帶路。
到也沒什么尷尬,只是感嘆好一個憂郁俊朗少年郎!
周圍沉靜些許的商販行人繼續(xù)活躍起來,只是過路行人不時側目望著那道身影……
聳了聳肩,鄭凌抱著小黑跟上。
想著先前鄭凌的問話,朱志權則繼續(xù)說道:
“乾道長也是厲害,能看出我夫人是……額,不說這個?!?p> “許是看出我多日地勞動,身體頑疾過多,乾道長給我開了些舒筋活絡的配方,讓我現(xiàn)在神龍活虎,一晚……額……”
看著前面支支吾吾的朱志權,鄭凌無聲地笑了笑。
少頃,朱志權像是想清楚一般,繼續(xù)說著,直至來到家門前。
坐地約百平米的小院中擺著一張桌子,其上擺滿了菜肴。
周旁站著三人,除鄭凌之前所見的趙氏與朱杜旺,還有一個小女孩,約八歲。
先前對鄭凌態(tài)度不好的朱杜旺,現(xiàn)在倒是細聲細語的對身旁的小女孩說著話。
走至近前倒是聽明些許,大約是“再等等,再等等就能吃了……”
朱志權領進門,先前歡慶的小氛圍,也冷卻下來。
兩邊都打量了一番,其實只是鄭凌與小女孩相互打量罷了。
除了小女孩,趙氏與朱杜旺之前就見過了,也沒啥過多介紹。
小女孩一臉天真童趣,精致的臉蛋遺傳了趙氏的基因,不像豬肚旺就……
這一切都不過是瞬息之間。
朱志權拉開一個位置,讓鄭凌入座,其他人相繼入座。
餐桌上,氛圍倒是融洽,朱志權與鄭凌聊著一些有點的沒的。
趙氏與朱杜旺則照看著小女孩,不時地嬉戲出聲,好不歡樂。
小女孩也不時地將目光投向鄭凌,眼中滿是好奇……
半響,吃完飯后,鄭凌與朱志權一家三口于院中漫步,趙氏則是收拾著桌子。
朱志權聊著天,內(nèi)心由于半響還是道:
“杜旺,你領著佳佳過來?!?p> 聞言,鄭凌嘆了口氣,心道“來了”。
朱杜旺依言領著那叫佳佳的小女孩來到進前戰(zhàn)立。
朱志權拉過佳佳,對著鄭凌道:
“這是小女,名為朱佳佳,先前倒是忘了向鄭道長介紹。”
“無妨,無妨,嗯~果然是氣質(zhì)尚佳啊,與朱老板你一點都不像?!?p> 許是怕朱志權誤會,鄭凌趕忙補上一句“像尊夫人?!?p> 朱志權神色一凝,就在鄭凌以為他生氣時,卻道:
“我想請鄭道長,幫我看看我家兩個孩子的面相及家中日后走向,望鄭道長不要拒絕?!?p> 鄭凌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是這個,隨即委婉地拒絕道:
“不好意思,朱老板,師父的占卜,其實我也沒學到多少,況且這些都是騙人的?!?p> “現(xiàn)在他更是丟下我跑了,如果他在我保證幫你把他找來忽悠……”
鄭凌話中之意以表明,就是看相之類的都是忽悠人的……
“這樣啊……”
聞言,朱志權一嘆,不死心的道:
“那鄭道長能否提點一二我的兒女……”
聞言鄭凌看向小小一只的朱佳佳,只見其眉心處,隱見紅光,至于紅光來處……
鄭凌也不知道。
看相占卜,本就玄乎,看的相、占的卦越多,窺竊天機就越多,陷的越深,就越難擺脫世塵。
當然這只是對于凡塵來說,對于修士則不一樣。
修士天機早已打亂,不被勘測,所行所事皆充滿不定性,誰也不知下一步是否是萬丈深淵。
看著面前因為自己與朱志權的談話內(nèi)容超出自己所理解,瞪大眼睛滿臉疑惑的小女孩時,鄭凌還是不忍道:
“給她找個私塾上吧?!?p> “您是說……”
不待朱志權說完,鄭凌打斷道:“不,你不要多想?!?p> 看著眼前的小女孩,鄭凌蹲下身子,摸了摸她的頭道:
“我只是看著這女娃許是有些聰慧,去上個私塾或許不錯?!?p> “上私塾……,爹我要上私塾,爹……”
被鄭凌摸著腦袋都的朱佳佳臉頰紅嫩,不知是因為鄭凌摸著自己腦袋的行為,還是因要上私塾而激動所造成的,這一切只有她自己知道。
朱志權則是寵溺的道:“好好好,就許你上?!?p> 旁邊的朱杜旺:……
“爹,我……”
“嗯?”
“沒事,我去幫幫娘?!?p> 說完朱杜旺懷著失落的心進入屋內(nèi)。
“這小子成天沒有正形,竟然做這婦人之事,唉~”
說完朱志權搖了搖頭,將來到腳邊的朱佳佳抱入自己懷中。
看著其樂融融一家,鄭凌失笑,道了句:“朱老板自己有掂量,那我就不過多打攪了?!?p> 拱了拱手,招呼了聲一旁的小黑,鄭凌欲離開。
“鄭道長留步,我這盒中有些吃食,先前看你喂著懷中的貓,恐是沒有吃飽,帶著上路,路上也不用再麻煩了?!?p> 趙氏提著一盒東西來的匆匆走出屋內(nèi),來到鄭凌跟前道。
鄭凌伸手接過,道了句“謝謝夫人”蹲下身將小黑攬入懷中,對著小黑道:
“小黑,還不跟夫人說聲謝謝?!?p> 沒有管鄭凌的傻話,黑眸瞟了眼趙氏,仿佛再說算你識相。
這讓趙氏身體僵了僵,隨即恢復正常,只不過呼吸有些急促。
鄭凌沒看見趙氏的不適,對著旁邊欲說什么的朱志權道:
“不必了朱老板,現(xiàn)在天時還早,我就不過多打攪,告辭?!?p> 說完一手提著盒子,一手抱著小黑離開這間小院。
朱志權一家神色各異的望著離開的鄭凌,各人皆有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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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磅礴大氣的殿宇中,一年過半百、須發(fā)灰白的老者坐于高堂上,殿下寂靜一片,無一人影。
明明是白天,但殿中卻點有蠟燭,搖夷的燭光扭曲著老者身后的影子,顯得是那么詭異。
“怎么樣?”
老者伸手拾起硯臺上的茶杯放在嘴邊泯了一口,道。
“正在尋找……”
不知何時寂靜的殿宇中央跪著一人影,人影聲音沉沉道。
聞言,老者放下茶杯點了點頭道了聲“剩下的由你全權負責吧”,便揮了揮手。
人影如來時一般,消失于殿中。
老者走下高臺,殿中大門由外向內(nèi)打開,一股清風徐過許,吹起其黑袍衣擺,緊接著外面穿出一聲公鴨嗓喊道:“面圣,備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