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觀上看,這根“冰橋”與其他的冰橋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同,但仔細觀察,便能發(fā)現(xiàn)其表面十分光滑,極其自然圓潤,遠非冰嘯蝠建造的粗糙冰柱可比。
云濤估么著,這截凸出的靈脈,很有可能是因為古時候一場造山運動,從地下被生生抬起來的。脫離了地氣的滋潤,靈氣逐漸逸散枯竭,才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極其堅固的化石。
這種化石,在《魔獸及天材地寶通考》中被稱之為“靈骸”。“靈骸”是很不錯的煉器材料,價值因為稀有也十分高昂,但這并不是吸引云濤的地方。
書上所言,這種“靈骸”之內(nèi),有一定的幾率會出現(xiàn)“靈根”。那是靈脈中最為精華的部分,經(jīng)過成千上萬年,其中的靈力也不會散去,可能小小的一塊,蘊含的靈力就足以媲美數(shù)千塊靈石,而且無比精純,幾乎沒有雜質(zhì),比之武者自己凝練的原力還要容易吸收。
若是能收獲一塊靈根,云濤要突破武王不在話下。
心里想著,云濤卻并沒有馬上沖出去。
那五個獵人鑿了半天無果,想起剛才又用了一瓶婆羅香,心里都有些膩歪,卻也對這根“冰橋”無可奈何,只得收拾好裝備悻悻離去。臨走的時候還在那里做了個標(biāo)記,以免下次再來又浪費藥物。
五人離開后,云濤的身影出現(xiàn)在那靈脈之上。他先是用手試探了一下硬度。還好,與頂級的二品靈器相當(dāng),用黑尊刀可以直接切開。
精神力放出,確認四周沒有人,云濤取出黑尊刀,沿著冰柱的根部切割一圈。在冰柱落下的瞬間,精神力形成一張大網(wǎng),將其兜住,直接收入黑戒。然后,他就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樣,沿著原路走出了峽谷。
回到雪山上,見到絕音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著,小臉上透著一絲疲憊,顯然是力量消耗過度了。見到云濤,她馬上轉(zhuǎn)過頭去。
“飛行是一個借力的過程,就好像仰泳一樣,不需要費太多力量去控制?!痹茲粗^音悶悶不樂的樣子,心里覺得好笑,走上去道。
“什么是仰泳?”絕音轉(zhuǎn)過頭問。
“一種游泳的方式,等幾個月后咱們到達地中海,你應(yīng)該就能見到了?!痹茲⒉淮蛩阍谶@個問題上多做糾纏,道,“今天先練習(xí)到這里吧,咱們找個地方休息。”
是夜。
某處背風(fēng)處的山坡上,一個黑漆漆的山洞內(nèi),忽然亮起一堆篝火,將洞外呼嘯的寒冷驅(qū)散,照亮兩人的面龐。
云濤和絕音在洞中搭起一個簡易的帳篷,鋪上厚實的羊毛毯,然后圍坐在篝火旁邊。云濤取出黑尊刀和那一大根冰柱,開始切割。
不得不說,云濤這次的運氣相當(dāng)好,沒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了一塊蘋果大小的靈根。這靈根中蘊含的精純能量,至少抵得上五千塊靈石。
云濤并沒有馬上使用它,而是先將其收入黑戒。
接下來的幾天,云濤安靜地在山洞中修煉,一遍又一遍地運轉(zhuǎn)《寂天訣》,將體內(nèi)的寂滅之力,凝聚到現(xiàn)有狀態(tài)所能達到的極限。一同運轉(zhuǎn)的還有《坤元太玄經(jīng)》。
對于這部精神力修煉功法,云濤一開始并沒有怎么上心,他自信傀儡門積累千年的精華不比這功法差。然而當(dāng)他將《坤元太玄經(jīng)》完整閱讀一遍后,才發(fā)現(xiàn)其中妙處,想法大大改觀,開始認真修煉它。
《坤元太玄經(jīng)》并沒有教給人操控“物質(zhì)”的能力,它所傳授的內(nèi)容,主要針對“能量”的控制,例如隔絕音波,隔熱,屏蔽光線等等,對云濤來說,完全是另外一番全新的天地,學(xué)習(xí)起來自然是如饑似渴。
短短數(shù)日,他便將第一層練至大成,對于寂滅之力的控制力也大大增強。
山洞中,不知不覺,便是七天時間。
云濤感應(yīng)了一下體內(nèi)寂滅之力的狀態(tài),確認自己的根基已經(jīng)完全穩(wěn)固了,接下來,便可以著手開始突破。
取出白王,交給黑尊刀控制幫忙護法,又對絕音仔細叮囑了一番,云濤獨自來到山洞最深處。從黑戒中取出靈根,按照《魔獸及天材地寶通考》上的說明,將靈根切分為八份,以一定的順序擺放在身體周圍,而后席地而坐,渾身的氣息全都收斂起來,雙眸微閉,默默醞釀著。
《寂天訣》開始穩(wěn)步運轉(zhuǎn),八份靈根中的靈力,抽絲剝繭般一點點被云濤吸入體內(nèi),轉(zhuǎn)化為寂滅之力。這是一個溫水煮蛙的過程。起初沒什么,云濤只是覺得體內(nèi)的寂滅之力無比充盈,澎湃無比,然而很快,寂滅之力的量就達到了經(jīng)脈的閥值,開始出現(xiàn)脹痛。
精神力出馬,如同一雙有力的大手,開始將擁擠在一起的寂滅之力揉捏擠壓。寂滅之力本就是一種排斥的力量,相互之間斥力更大,可想而知,這種擠壓有多困難。
不過云濤并不是單純的擠壓。
自然是公平的,有斥就必然有引,云濤在尋找寂滅粒子之間的平衡,只要能抓住那個平衡,稍微施力,便可以水到渠成。
修煉之中,時間飛逝。
“噼噼啪啪”燒紅的木柴迸出火花,還未落地便已失去光亮。火焰上架著一只烤得半熟的野兔,野兔的皮已經(jīng)烤成金黃色,散發(fā)出誘人的香味,隨著木棍慢慢翻滾著。
絕音用手指捻動著木棍,一手拖著香腮,眼睛不自覺地向山洞中瞟去,卻只能看見白王高大的身軀,在火光下映得發(fā)紅。可愛地翻了個白眼,絕音繼續(xù)烤她的兔子。
不得不說,數(shù)年艱難困苦、自食其力,練就了絕音非凡的燒烤本領(lǐng),食材到了她的燒烤架上,就必然會變成金黃的美味。這一直是她挺自傲的一件事,可遺憾的是,云濤還從沒有嘗過。
翻動著兔子,絕音有些心不在焉。
突然,山洞深處一聲悶響,整個山洞都猛烈地震顫了一下,洞口的石子跳起來一尺高。震動將兔子從烤架上震了下來,絕音也一下子站起來,有些茫然地看向洞內(nèi)。
然而這一下震動之后,洞里面卻沒有發(fā)出其它動靜,詭異地安靜下來??墒墙^音敏銳地感覺到,一種更細微的震動,正在逐漸蔓延開來。
等等。
絕音的美眸越睜越大。
雪崩!
轟然間,洞口被巨大的陰影覆蓋,緊接著涌進來大量積雪,絕音來不及打開一個缺口,就被雪埋住了。就在整座山洞即將被雪充滿時,一個有力的手掌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都帶出洞去。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fēng)聲,感覺脫離了危險,絕音緊閉的雙眸才緩緩睜開,見到面前的少年,驚喜地叫道:“導(dǎo)師!”云濤沒想到,自己的這一次突破會有那么大動靜。
他一開始的思路沒錯,尋找寂滅粒子之間的能量平衡,的確是一個突破口,但他在尋找的過程中,卻下意識地將能量與物質(zhì)分開考慮,犯了科學(xué)的大忌。
當(dāng)他醒悟過來后,他開始著重觀察寂滅粒子的運動形勢,隨即他發(fā)現(xiàn),每一個寂滅粒子都處在高頻振動中,向外輻射出一層層的波。粒子只是一個載體,真正的斥力在載體中流動,只要找到相同頻率的粒子,讓它們一起共振,就可以實現(xiàn)穩(wěn)固的平衡狀態(tài),同時能量以幾何倍數(shù)增強。
這便是寂滅之力轉(zhuǎn)化為寂滅原力的過程。
聽起來簡單,但真要著手去做,工作量龐大得可怕。若非云濤的精神修為不俗,完成整個轉(zhuǎn)化至少要數(shù)月之功。而且在能量轉(zhuǎn)化的同時,云濤還要兼顧煉體,將經(jīng)脈打熬得足以承受寂滅原力,才能保證不會留下后遺癥,這同樣是一個費時費力的苦工。
不過,功夫不負有心人。耗時整整一個月,云濤終于完成了突破,體內(nèi)的能量瘋漲數(shù)倍,達到武王的程度,與此同時,黑戒之中,金色寶塔開啟第二層傳承。
當(dāng)時云濤感到渾身力量充盈,洶涌澎湃,心里一爽,便朝著山洞后面打了一拳。
其結(jié)果是,山體幾乎被直接打了個對穿,劇烈的震動引發(fā)了雪崩,整座雪山上積累的數(shù)千噸積雪都坍塌了,連帶著周邊四五座山,都出現(xiàn)了不同程度的雪崩,甚至連絕音都差點陷入危險。
對此,云濤在汗顏的同時,也不免有些內(nèi)疚。
抱著絕音降落在一處山脊上,云濤緩緩出了一口氣,還好沒把他的乖徒弟傷到。過了片刻,一道白影從天而降,卻是白王。
“謝了?!痹茲僖姷臎_黑尊刀道了聲謝。剛才若不是黑尊刀暗中提醒,云濤還不知道絕音陷入險境。黑尊刀同樣少見的沒說什么,精神體脫離白王,回歸到黑戒之中。
安慰了一下受驚的絕音,云濤帶著她又重新尋覓了一處山洞。深山老林,最不缺的就是各種洞穴。將洞里冬眠正爽的斑白熊揪出來,扔在一邊,云濤將洞內(nèi)好好清理了一番,在里面臨時搭了一個簡易帳篷。一回頭,看著斑白熊呆在寒風(fēng)里可憐的瑟瑟發(fā)抖,云濤有心不忍,就丟給它一塊靈石。
斑白熊叼起靈石,感受著其中充盈的力量,歡快地叫了一聲,屁顛屁顛地跑了。
絕音在山洞里守了云濤一個月,加上先前的驚嚇,已經(jīng)疲憊不堪,鉆進帳篷便沉沉地睡去。云濤呢,精神的就跟剛睡醒一樣。他直接端坐在洞口,為絕音守夜,順便也查看一下自己獲得的新傳承。
精神體進入金色寶塔,云濤依舊是出現(xiàn)在第一層,然而先前的金色立柱,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旋轉(zhuǎn)通向上層的階梯。云濤沿著這階梯走上去,來到第二層。
依舊是六邊形的大廳,六扇門,不過門上的字已經(jīng)從“基礎(chǔ)”變成了“初級功法”、“初級武技”、“初級兵器”、“精神力初級”、“初級刀法”,以及“初級丹藥”。
“這回不會有傳承金柱了,那是給初學(xué)者用的東西,以后也不會有這種便利了,”黑尊刀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云濤旁邊,說道,“現(xiàn)在起,每一扇門后面的東西,都需要你自己去學(xué)習(xí)和運用。去吧,好好努力,別浪費了?!?p> 云濤點了點頭,走到“初級功法”那扇門前,推門而入。
門后面,只有一堵石墻,上面篆刻著密密麻麻的字跡,工整而有力,最上面的一行,寫著幾個較大的字:
《寂天訣》第二層,寂原輪轉(zhuǎn)。
云濤一行行地看下去,腦子里默默地記下,然后關(guān)上門,前往下一扇“初級武技”。
同樣是一面石墻,只不過上面的字更多,也更細小,記錄著三門武技:《大寂滅斬》,《虛解彈》,《崩步》。云濤同樣背記下來,然后打開下一扇門。
走完一圈,云濤獲得了二品頂級的“御甲”一件,這是他從傳承中獲得的第一件靈器,效果不錯,大約可以增加他一倍的防御能力;《坤元太玄經(jīng)》第二層,指導(dǎo)他如何控制更為復(fù)雜的寂滅原力;《初級刀訣》,對此云濤是興趣缺缺;不過最后一樣,云濤倒是驚喜了一把,二品丹藥,補原丹,和原力丹效果類似,但更易吸收,真正驚人的是數(shù)量——足足一千枚!至少未來一年內(nèi)不缺補充力量的丹藥了。
盤點完收獲,云濤開始認真思考一個問題。
自己究竟要不要走黑尊者的路子,靠一把刀打天下?
云濤承認,黑尊者的刀法很強,可以說是非常玄妙,千年難得一見,但終究是不太適合自己??軒熤v究的是細致入微的控制,需要精密的器械來反映這種控制——傀儡或者人體。刀作為冷兵器,對于云濤來說,實在是有些陌生,握在手里,完全提不起一點感覺,只是能機械地做出一些動作罷了,但若是換成徒手格斗,云濤絕對是如魚得水。可是,不用刀,《小寂滅斬》、《大寂滅斬》這兩門武技就等于是變成了雞肋,這也是極大的浪費。
究竟從中如何取舍,云濤感到十分困擾。
“還是算了,現(xiàn)在整套刀法尚未學(xué)全,還不是選擇的時候,”云濤嘆了口氣,將腦中的思緒拋開,“眼下還是踏踏實實的學(xué)習(xí),不要太好高騖遠。等將其完全掌握之后,孰優(yōu)孰劣,高下立判?!?p> 取出“御甲”,穿在身上,云濤默默凝視著夜空,讓翻涌的思緒漸漸平定下來。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云濤與絕音再次啟程。
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位置,是在落基山脈的第四個氣候帶“寒帶”,距離最危險的核心“極寒帶”已經(jīng)非常接近,兩人不能再像先前那樣大搖大擺地輕松趕路了。
在這一帶,斑白熊那樣的低級魔獸越來越少,六級魔獸變得極為常見,甚至偶爾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踏入七級魔獸的地盤。那可是相當(dāng)于武皇境界的怪物。
魔獸到了七級,就被稱之為皇級魔獸,它們已經(jīng)懂得引動自然界的屬性力量,強大足以翻云覆雨,即便云濤已經(jīng)突破武王,戰(zhàn)力直逼武皇境,也不敢保證能在這些家伙口中安然逃生。
武皇是分水嶺,這句話并沒有說錯。在突破之前,云濤的實力相當(dāng)于半步武皇的巔峰,突破之后,實力雖然暴增幾倍,但依然沒有到達武皇的程度。想起數(shù)月前,荒原上詹姆斯的造星術(shù),還有土黃色巨掌,那等力量和對力量精妙的操控能力,和武王根本是兩個級數(shù)。
在低、中級武者階段(武者——武王),云濤對力量的二十倍運用,可以帶來難以想象的優(yōu)勢,然而到了武皇這個水準(zhǔn),優(yōu)勢就沒那么明顯了。
試問能到達武皇境,有哪一個不是力量控制的大師?云濤傀儡師的優(yōu)勢,在武皇面前會立刻被削弱大半,除非他能夠領(lǐng)悟到自然界的寂滅屬性,與對方山在同一起跑線上,否則對上武皇,他將始終處于劣勢。
當(dāng)然,這是在他不使用黑極射線的前提下。
“寒帶”雖然危險,但也沒有到步步殺機的地步,魔獸們的領(lǐng)地都有明顯的劃分,云濤與絕音二人小心地從領(lǐng)地間的夾縫穿過,也不主動去制造殺戮,一路上倒也有驚無險。
云濤不打算橫穿山脈——他還沒自大到跑去“極寒帶”,找皇級甚至帝級魔獸麻煩的程度。所以,他理智地選擇了一條遠路,從“寒帶”走一個大圈,繞過“極寒帶”,進入大漢王朝疆域。
這一繞,便是幾千里路。一個多月的時間,悄然流逝。
云濤看自己已經(jīng)在異世界沒有發(fā)展前途了,于是帶著絕音回到了漫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