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8章 樓家選邊站了

　　景翰年七月初四，方臘要破城的消息，對樓近鄰來說，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武德營再怎么說也是武朝裝備精良的王牌部隊，而就目前的形勢來看，也完全沒有潰敗的跡象，杭州重鎮(zhèn)怎能說破就破。

　　“樓老爺……實話給您講，佛帥已經(jīng)入城了，包括天南霸刀劉大彪子，也已經(jīng)入城了。最多兩日，便會與圣公方臘里應(yīng)外合，陸推之還有武德營，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p>　　“可是……徐兄弟，您這對我們樓家講這些，卻是為何??？”

　　樓近鄰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問道，因為他實在想不明白，樓家雖說在杭州有些產(chǎn)業(yè)，但是比起錢家、穆家甚至是城西安家這種百年名門，也就是個新起之秀，無論是財力還是在杭州城內(nèi)的影響力，都是比不過的。方臘軍，為什么偏偏要找上自己。

　　“樓老爺不知道嗎？是劉大彪子讓我來跟您談的，我還以為您和劉統(tǒng)領(lǐng)認(rèn)識呢！”

　　此種緣由，樓近鄰不明白，但是宋知謙卻心中大喜，不用多想，一定是劉西瓜舉薦的。

　　隨后徐方把方臘入城之后，需要樓家做的事仔仔細(xì)細(xì)的給樓近鄰講了一遍，無外乎也就是借助樓家的產(chǎn)業(yè)，希望能穩(wěn)住杭州城內(nèi)的商業(yè)局勢，另外就是希望樓家能幫方臘軍處理一些財物清點(diǎn)上繳之類的事情。

　　作為回報，方臘軍也會給樓家提供庇護(hù)，助其名利雙收，成為杭州第一大家族。

　　樓近鄰還是有些猶豫，這畢竟是視同謀反的罪行，可是要株連九族的。猶豫歸猶豫，當(dāng)著徐方的面也不太好表現(xiàn)出來自己對方臘軍的不信任，只能是商業(yè)互捧一番，然后約定考慮一二。

　　徐方準(zhǔn)備離開時才說到

　　“今日杭州府衙和武德營對樓家多番騷擾，皆因太平巷中那個蘇家贅婿生的事，為表誠意，我們的人今晚就替樓老爺除掉此人，出一口惡氣！”

　　宋知謙知道接下來的情節(jié)，當(dāng)時方臘混入城中的眾人皆出，不僅沒有殺掉寧毅，反而被寧毅布下的火藥炸死了幾個。本想出言提醒，但是轉(zhuǎn)念一想

　　“關(guān)我屁事！”

　　方臘亂匪，也并非什么善男信女，入城之后燒殺搶掠，現(xiàn)在能死幾個就死幾個吧，也算為杭州百姓除了幾個禍害。

　　等徐方告辭后，樓近鄰才擦了擦額前的冷汗，現(xiàn)在擺在自己面前只有兩條路

　　一：投靠方臘，暫時保住樓家老小。但若是上了方臘這條賊船，可就再無退路！

　　二：拒絕方臘，但若如此，方臘真的入城了，第一批被拿來開刀的就是樓家！

　　如何選擇，真是讓人頭大。

　　本想聽聽兒女們的意見，可是還沒開口，樓書恒就有些焦急的說到

　　“爹，他們殺寧毅可以，但是莫要傷了檀兒妹妹??！我……我去追上來人”

　　說罷就拔腿就往外追去，還沒走兩步就被樓近鄰一聲呵斥驚的停下了腳步

　　“站住！沒點(diǎn)出息！”

　　說罷樓近鄰不再理他，扭頭朝著樓舒婉問道

　　“舒婉啊，事情你也聽了，你覺得我們樓家該如何決斷吶？”

　　樓舒婉這才清了清嗓子，站起身來，在前廳內(nèi)來回踱步走了兩圈，最終才開口道

　　“爹，眼下局勢，方臘入城的可能性極大，若是我們樓家拒絕投靠，他們也一定會另找他人，到時候殺雞儆猴幾乎是肯定，那我們樓家難逃此劫。若是我們投靠了方臘，可保暫時平安！至于方臘會不會成事，女兒覺得希望不大，杭州乃是武朝重鎮(zhèn)，朝廷不會坐視不理，一定會派兵圍剿，到那時方臘敗走，我們樓家同樣此劫難逃，兩難之事女兒也難替父親決斷，但是無論父親作何打算，女兒都以父為尊！”

　　樓舒婉的這一番話，雖然沒有什么建設(shè)性意見，但是樓近鄰卻聽的心頭一暖，輕嘆一口氣點(diǎn)了點(diǎn)頭。

　　宋知謙聽著樓舒婉的一番闊論，卻露出了慈父笑。

　　自己的老婆果然是一個頭腦清晰，分析理智的女人，此刻的氣場，若是再換上一身黃袍，妥妥的女帝范兒。原著中若不是寧毅那廝因為主角光環(huán)渾身加滿了BUFF，還真不一定斗的過自己的老婆！

　　看到一直不說話的宋知謙露出了笑容，樓近鄰又征求他的意見

　　“謙兒，你覺得呢？”

　　宋知謙剛想回話，樓書恒卻冷笑一聲道

　　“父親，他不過就是一贅婿，問他……”

　　“你給我閉嘴！”

　　樓書恒話還沒說完，就又被樓近鄰呵斥打斷。

　　宋知謙自是不會理他，朝著樓近鄰行了一禮開口道

　　“岳父大人，我覺得娘子說的很有道理。方臘是不可能久居杭州城的，而且他也不具備跟朝廷爭天下的實力。不過此時我們的處境，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投靠?！?p>　　宋知謙說的，也正是樓近鄰所想的，明天死和一年以后死，選哪個？傻子都明白吧！

　　只是確定但又沒有到來的危機(jī)，就像一把達(dá)摩克里斯之劍懸在頭頂，也是讓人極為難受的事情。

　　宋知謙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什么事情一旦拉長了時間線，都不叫個事了！為了緩解樓近鄰的焦慮，宋知謙又接著說道

　　“但是，我們用時間換空間，將來如何，隨機(jī)應(yīng)變即可，即便將來方臘敗了，我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準(zhǔn)備我們的樓家的后路，大不了我們可以……舉家遷往西南！以岳父大人和娘子的經(jīng)商頭腦，我們樓家照樣可以東山再起，過得舒舒舒服！”

　　宋知謙對遷往西南苗疆，種田過日子的田園生活，還是念念不忘。大概因為前世996、007的在鋼筋水泥的城市中憋屈了太久吧！

　　聽宋知謙這么一說，尤其是時間換空間的說法，讓樓近鄰?fù)蝗货囗敗?p>　　“是呀，只要給我們充足的時間準(zhǔn)備，就算將來事發(fā)，大不了我們可以遠(yuǎn)走高飛！”

　　最終樓近鄰還是拿定了主意：投奔方臘！

　　就在此時，寂靜的夜里突然傳來了幾聲巨大的爆炸聲，從樓家大廳朝外看去，能看到幾個街區(qū)外的太平巷內(nèi)騰空的火光。

　　他們終于對寧毅動手了！

　　“哎，這個二貨，又炸死了多少無辜百姓??！”

　　宋知謙在心中念叨著。

　　“給他提供火藥的錢家，也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