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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書贅婿:護老婆有什么錯

第0022章 樓舒婉的獨白

  偏廳內(nèi),樓舒婉俯在床邊,一邊撫摸著宋知謙蒼白的臉,一邊哭的傷心欲絕。

  這種情況樓書恒看在眼里,覺得很不可思議,他上一次見到樓舒婉如此,還是在母親的葬禮上。

  在他的記憶里,自己的這個妹妹自從記事起,別說是如此傷心欲絕的哭泣,就算是情緒失控的情況,也是極少發(fā)生的。

  宋知謙入贅這些年,雖然沒有如此重傷過,但是也曾有過性命垂危的時候,三年前有一次患了惡疾,久治不愈,郎中都說命不久矣,可是自己的妹妹非但不到床前伺候,就連進房間也是不想進,說是怕惡疾傳染。所以他一直覺得樓舒婉是一個很冷血,很自私的人。

  但是眼下的這種情形,讓他確實有些看不懂了!

  難道真的會日久生情?

  若是在往日,樓書恒多多少少還會安慰兩句,但是此刻佛帥就在前廳,樓舒婉又哭的如此傷心,若是惹惱了佛帥,豈非連累了樓家。

  “別哭了,人又沒死!”

  樓舒婉并不想理他,只是自顧自的繼續(xù)哭泣。

  樓書恒繼續(xù)說道:

  “一個贅婿而已,死了就死了,你要缺男人,再入贅一個便是了!”

  樓書恒的這句話,確實有用,樓舒婉一瞬間就不再哭泣了,她緩緩地站起了身子,慢慢的轉(zhuǎn)了過來,面向了樓舒恒。

  只是那雙哭紅的雙眼里,透出一股極其冰冷,極其不屑,甚至還有些怨毒的殺意。

  “滾!”

  樓舒婉只是低沉而平靜的說了一個字!

  樓書恒楞了一下,也許是被樓舒婉的眼神所震懾,也許是怕吵起來驚動了前廳的方七佛,他最終只是咬了咬牙,點了點頭,冷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截止到這天的傍晚時分,陳凡已經(jīng)陸陸續(xù)續(xù)的提溜來了七八個郎中,再算上方臘軍中的軍醫(yī),已經(jīng)有十幾個大夫給宋知謙把了脈,傷勢確實不輕,但是一時半會也不至于喪命。

  “現(xiàn)在雖然性命無虞,但是體內(nèi)血脈受阻,氣道不通,時間長了,就不好說了!”

  “還請先生醫(yī)治?。 ?p>  樓舒婉焦急的說道。

  “醫(yī)治倒也不難,只是缺了一味藥材,配不齊藥方??!”

  “什么藥材,我這就去替先生尋來!”

  “藏紅花!”

  藏紅花雖然名貴,但是也并不難尋,一般的藥鋪也都有。只是杭州城先是地震,又是兵災,這類止血化瘀的藥這些日子早就被大量消耗,沒有存貨了。若是在平日,也可從其它郡縣購得,但如今的杭州已經(jīng)是一座孤城了。

  仲夏夜,多雷雨。

  剛?cè)胍?,隨著一聲悶雷炸響,頓時便風從平地起,吹的偏廳的窗戶吱吱呀呀的晃了起來。

  樓舒婉起身關了門窗,點亮了蠟燭,又坐回了床榻,看著宋知謙蒼白的臉,不覺又一陣心酸,只是這次她沒有再落下淚來。

  哭是沒有用!

  這個道理她很小的時候就懂。母親去世后,父親忙于樓家生意,很少陪她。

  六歲那年,她好奇的趴在二哥樓書恒的書桌前,想要跟他一起讀《詩經(jīng)》,拉扯間撕爛了書頁,被二哥一把推倒在地,用腳狠狠的踩到她的頭上,憋了一天委屈的她好不容易等到父親回家,想上前求些安慰,卻見父親正一臉寵溺的夸著二哥讀書用功,天資聰穎,必成大器云云。

  等她鼓起勇氣,流著眼淚向父親說了二哥欺負自己的事,原本只想被父親抱一抱,摸摸頭。卻不曾想反被父親斥責她打擾二哥讀書,還撕爛了二哥的書本,錯都在她!

  十歲那年的除夕夜,她在飯桌前頌出“關關雉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時,本想著會得到家人的夸贊,卻不曾想被大哥嘲笑她年紀輕輕就開始思春,她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哭的梨花帶雨,沒想到父親黑著臉一言不發(fā)。連一句安慰也沒有,就這樣哭完了整個年夜飯。

  十五歲那年,父親因為一樁生意,要把她遠嫁汴梁結親,而對方卻是一個智商只有6歲的憨憨,即便她百般不從,在閨房內(nèi)哭了一天一夜也無濟于事,于是她第一次放蕩了自己,跟杭州城里的浪蕩才子們整日廝混。這才因為名聲欠佳而被對方退了婚約。

  十六歲那年,她的風流韻事早在杭州城內(nèi)傳開,嫁人是不可能的,為了樓家聲譽,樓近鄰只能趁人之危,花了一些銀子幫宋知謙辦了父母喪事,條件是入贅樓家。大婚那天,樓家辦的極為潦草,大概還是覺得家門不幸吧。可是到了洞房花燭夜,宋知謙卻睡到了隔壁書房,這一睡就是五年!

  所以,哭有什么用?

  這個家,乃至整個武朝,對像她一樣的女子,從來都沒有過善意!

  “子衿,那日在小瀛洲,你問我這五年來如何看你?我恨你!成親那日,你睡進了書房,一睡就是五年,這五年來,你表面上對我唯唯諾諾,其實我知道,你壓根就沒有真的把我當成是你的妻子,就連我與林庭之傳出的一些風言風語,你一點都沒有覺得屈辱,你甚至在內(nèi)心中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就像在看旁人的笑話一樣。還有比這更讓人絕望的婚姻嗎?”

  悶雷又一次炸響,樓舒婉握著宋知謙的手,自嘲的笑了笑,接著說道

  “我也曾想,大概是因為贅婿的身份吧,直到我遇見了檀兒妹妹,遇見了寧毅,我突然覺得這不是根本問題。為什么同樣是贅婿,寧毅與檀兒可以如此相愛呢?那一定是我的問題了!一定是你覺得我水性楊花了!可是你知道嗎?很小的時候,我就想要身邊有一個人可以保護我,可以幫幫我,有錯嗎?可是我沒有啊,我不想放棄,我覺得一定會有一個人,在候著我,所以這些年,我遇見了一個又一個,我只是……不想錯過!后來我絕望了!但是你變了!”

  樓舒婉頓了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你怎么突然就變了呢?你為什么要變???”

  這是一個先被原生家庭傷害,又被愛情婚姻傷害的女子真實的獨白,倘若她也如蘇檀兒一般從小就被偏愛,大抵,也不會如此吧!

  “小姐,我……我知道哪里有藏紅花。”

  樓舒婉激動地打開門,門前站著的,是宋知謙在地震那日,救下的小姑娘。

  “我爹是采藥的,他以前……以前在小瀛洲上采過藏紅花?!?p>  又是一聲悶雷,大雨瓢潑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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