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2章 是騾子是馬溜溜啊
宋知謙的激烈表現(xiàn)，倒是引起了劉西瓜的興趣，她瞇了瞇眼睛，盯著宋知謙看了很久，然后對眾人揮了揮手說道
“你們先下去吧，宋先生留下?！?p> 關(guān)于婁敏中非要?dú)㈠X希文這件事，劉西瓜最初其實(shí)也是強(qiáng)烈反對的。
她的反對倒不是因?yàn)樗芸吹绞裁锤钐幍臇|西，而是她單純的覺得，一個讀書人而已，沒必要趕盡殺絕。
“宋先生，你覺得錢希文殺不得？”
“殺不得！”
“為何？”
宋知謙自然不能告訴劉西瓜，是系統(tǒng)爸爸不讓殺！
所以他只能把道理說的比較深刻一些，哪怕劉西瓜只能聽懂一點(diǎn)點(diǎn)，觸動一點(diǎn)點(diǎn)，她要是愿意出頭，那這事就好辦多了。
就算錢希文不愿投靠方臘，也不愿為永樂朝廷效力。但是他畢竟是杭州乃至整個武朝的大儒，是天下士子的精神偶像，要是錢希文被方臘殺了，這勢必讓全天下的讀書人心懷怨恨，覺得圣公和永樂朝廷沒有容人之量。士子不歸心，這朝廷以后還怎么玩？總不能一直靠著這幫打打殺殺的武將治天下吧？
宋知謙的話，乍一聽確實(shí)有些道理，這些道理劉西瓜也聽他們在圣公面前爭論殺不殺時講過。
不過好像最后被婁敏中駁的站不住腳。
“有些道理，但是……殺了也不全是壞處吧？比如，大局初定，人心不穩(wěn)，尤其是那些讀書人，心里的花花腸子多著呢，表面上看起來順從了，其實(shí)背地里還不知道想些什么呢。錢希文既然是他們崇拜的，那就殺雞儆猴給他們看看，也斷了他們的一些念想，有利于新朝廷穩(wěn)定啊！”
劉西瓜說的這些意見，自然是聽婁敏中辯駁的言辭，記下了一些而已。
這倒讓宋知謙有些為難了，劉西瓜能如此說，顯然自己剛才的那番論調(diào)并沒有讓她有所觸動！
不行！
得換個套路來！
“你這么說也對，但是，有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折中辦法呢？既不用殺人，又能給圣公立威，當(dāng)然了，還有第三個好處……”
“哦？有什么好處？”
宋知謙看著西瓜神秘兮兮的笑了笑
“當(dāng)然是對營主你的好處了！”
隨后，宋知謙費(fèi)了半天口舌，才讓劉西瓜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婁敏中要?dú)㈠X希文，表面上看是殺雞儆猴，打散杭州城內(nèi)讀書人的傲氣，讓他們不敢對方臘稱帝這件事逼逼賴賴，幫著方臘立威，實(shí)際上是為自己謀私利。
“身為左相，他能忍受一個比自己學(xué)問強(qiáng)，威望高的大儒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所以這才是他非殺不可的真實(shí)原因，這個道理呢……叫劣幣驅(qū)逐良幣！”
“懂了，但是什么叫劣幣驅(qū)逐良幣？”
“生意上的黑話，你可以理解成，廢物打壓天才！”
這句話劉西瓜倒是深有體會，越是沒本事的人，越是嫉妒比他強(qiáng)的人，武林中如此，方臘的軍中如此，甚至霸刀營里，也是如此。
“明白了！你剛說若是不殺錢希文，對我有什么好處？他能為我所用嗎？”
劉西瓜果然還是只想著給自己吸納人才！
“這個我就不敢保證了，但是他活著，就有機(jī)會，他要是死了，那就芭比Q了！不過就算不能把他收入霸刀營，至少有一點(diǎn)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天下讀書人，都會感激營主你的！”
這種理想主義的說辭，劉西瓜是不能拒絕的，光是讓天下讀書人感謝自己，就夠讓她中二熱血了，劉西瓜似乎有了一絲絲的心動，抿著嘴，歪著頭想了半天，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不行，上次我沖進(jìn)杭州牢獄劫走了你，圣公已經(jīng)有些生氣了，我這次若再如此，就有點(diǎn)太過分了。而且錢希文也會因此死的更慘！”
劉西瓜的顧慮，還是有些道理的。
在救錢希文這件事上，只能智取，不能用強(qiáng)！
宋知謙沉思了好一會，突然在心頭涌上一計(jì)。
“我們其實(shí)可以這樣……”
這天中午，方臘正與左相婁敏中，右相祖士遠(yuǎn)以及參知政事齊元康等人在商議登基大典的具體事宜，殿前侍衛(wèi)就匆匆來報
“報！霸刀營統(tǒng)領(lǐng)劉大彪求見！”
“嗯，讓她進(jìn)來吧！”
方臘雙手插在腰間，一臉無奈的對其他幾個人說道
“這丫頭，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會跑來，怕不是又惹下什么事端了吧！”
其他幾人也笑了笑，大家其實(shí)都知道，劉西瓜雖說是已故的劉大彪的親生女兒，但是這么多年跟著方臘南征北戰(zhàn)，方臘早就把她當(dāng)做親生女兒來看了，偏愛有加！
這眼下就要成了永樂朝開國的第一位公主了，能惹下什么事？
就是把天捅個窟窿，那也不是什么大事！
“圣公，婁叔叔、齊叔叔、祖叔叔……”
劉西瓜一進(jìn)門，就跟眼前的四人分別打了招呼，祖士遠(yuǎn)開玩笑的說道
“還叫圣公呢，應(yīng)該改口叫陛下了吧？”
劉西瓜撇了撇嘴
“這不還沒登基呢嘛！”
方臘也趕緊擺擺手笑著說道
“西瓜這丫頭，叫我什么我都開心！說吧，又惹了什么亂子了？”
“圣公，錢希文這個人，還是別殺了吧？”
此言一出，在場的幾個人都皺起了眉頭，這事不早就討論過了嘛，是方臘登基稱帝的一個流程，都到現(xiàn)在了，怎么能說不殺就不殺了呢？
“我營中有一軍師，說錢希文此人徒有其表，無甚學(xué)問，現(xiàn)在就是想以死成名，落個百年聲譽(yù)。要是殺了他，那便是成全了他，但是反而給圣公落下個千古罵名，后人會說圣公嫉賢妒能，無容人之心。這還只是后人罵的，若是放在當(dāng)下，那些原本搖擺不定，想要投靠圣公的文人，都得三思了！”
方臘皺著眉頭沒有說話，祖士遠(yuǎn)與齊元康也低頭不語，只有婁敏中開口了
“錢希文此人名滿天下，怎能說他沒有學(xué)問呢？殺他，是為了震懾這些圖謀不軌的文人書生，要知道這些文人，口中可是藏著千軍萬馬啊！這要是在圣公登基那天，被錢希文一煽動，可不得了?。 ?p> 劉西瓜心中大喜，婁敏中說的這些話，果然被宋知謙猜的準(zhǔn)準(zhǔn)的。
“婁叔叔，這樣可好，安排一場清辨，當(dāng)著杭州士子、百姓和百官的面，讓錢希文與我的軍師辨?zhèn)€一二，有沒有才，是不是徒有其表，不就知道了？若是錢希文辨贏了，那就拉出去殺了，若是錢希文輸了，那……殺他還有何意義？不如隨他去了，還顯得圣公大度！”
劉西瓜的這個說法，立刻就得到了方臘的贊同。
“好！這個主意好！殺他是怕他才高八斗，威望太高，振臂一呼讓杭州城內(nèi)的這些讀書人起來罵我！他的那些學(xué)文要是假的，威望也便沒了，那還殺他作甚？”
祖士遠(yuǎn)與齊元康表示附議。
婁敏中想了想，對呀，就是這個理啊，若是此人真的既沒有學(xué)問，又沒有威望，自己一個左相，何必嫉妒于他，殺之后快呢？
想明白了這一點(diǎn)，婁敏中對劉西瓜豎起了大拇指
“侄女能有此考慮，難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