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色的仙舟穿梭在云間。
殘破的陣法正在緩緩自行修復。
盡管方擇已經(jīng)格外注意,但依然有戰(zhàn)斗的余波損壞了仙舟不少地方。
待陣法自行修補完畢,氣流被隔絕,眾人從房間之中走出,感激的看著甲板上的方擇。
周身火焰翻騰的紅霞,踩了踩死得透透的蝙蝠,又覺得無趣,便拋了出去。
“今日全仰仗方公子護佑我等周全,感激不盡?!蹦莻€仙舟鎮(zhèn)守走出來朝方擇說道。
作為鎮(zhèn)守,自然應(yīng)負起仙舟安危,但今日來敵之強超過了他的能力范圍,雖然同為四品武道修行者,他也清楚自己與方擇是兩個概念。
方擇點了點頭,省去客套,轉(zhuǎn)而叮囑道,“你把今日之事詳細寫下,盡快發(fā)回寺中?!?p> 鎮(zhèn)守武者目光掃過方擇手腕上的佛珠手串,連忙點頭稱是。
方擇登上階梯,在三樓轉(zhuǎn)角便看見今日見過的那位紅袍太監(jiān)低眉順眼站在一旁。
“有事?”方擇停下腳步,開口問道。
太監(jiān)諂媚著說道,“今日方公子大展神威救下整船人,我家娘娘感激不盡,思著當面道聲謝?!?p> “行啊,道謝的話,記得帶上值錢的謝禮。”
方擇說完頭也不回的朝自己那間上房走去。
紅袍太監(jiān)愣在原地,一時竟不知道此話是不是玩笑話。
回到房間的方擇,開始思考起今日之事來。
那三品武修看不出來歷,估摸也不會是血神教的,不然不會這么菜。
那個百里疾倒妥妥是血神教的,位列麒麟榜十一。
今日他怕是不死也得重傷,幾記重擊都是實打?qū)嵆韵铝恕?p> 不過身為圣地少年天驕,說不定會有吊命的手段。
至于血神教是否會報復,方擇也不擔心,你百里疾是圣地弟子,他方擇背后也有法空寺。
而且又是年輕一輩的沖突,總不至于不要臉的來個老一輩吧。
再說今日百里疾辦事沒辦干凈,襲殺在先,總是不占理的一方,當兩方勢力勢均力敵的時候,還是講這些說法的。
讓那個鎮(zhèn)守傳信法空寺,就是這個道理,此事其實還是挺嚴重的一件事,法空寺肯定得讓血神教的給個交待。
咚咚咚...
響起輕巧的敲門聲。
“進?!?p> 房門被緩緩推開,美顏婦人牽著小男孩忐忑的走了進來。
紅袍太監(jiān)在身后輕輕關(guān)上房門,站立一旁。
“妾身蕭燕燕見過方公子?!背錾碜鹳F的蕭燕燕小心翼翼地施了一個萬福,“這是妾身獨子姬玄。”
方擇報之以微笑,“請坐?!?p> 姬姓乃大楚皇族姓氏,蕭姓則是大雍皇族姓氏。
面前人的身份也呼之欲出了,雍帝十六女沅珠公主,蕭燕燕。
多年前嫁給了大楚二皇子,景王姬和,誕有一子,姬玄。
不過姬和如同他的其他兄弟一樣,英年早逝,留下蕭燕燕帶著幼兒在封地夏陽。
這一次乘坐仙舟前往雍都,是她特意請旨,回大雍見雍帝最后一面。
這會來見方擇,蕭燕燕重新?lián)Q上了素雅的宮裝,不過二十七八的年紀,婀娜身段里盡是風情萬種,凝脂般的肌膚透著一抹粉紅,仿佛能擰出水來。
蕭燕燕拿出一方長條木盒,柔聲道,“今日多虧方公子出手相助,才使得我母子二人化險為夷,些許答謝還望公子笑納?!?p> 方擇接過來,打開一看,里面放著一截指長的黑色香木,散發(fā)著沁人心脾的清香。
越國特產(chǎn)的稀有香木,產(chǎn)量極低,短短一指價值萬金。
“景王妃客氣了,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方擇毫不客氣的收下后,又開口問道,“王妃可知要殺你的是何人?”
見方擇痛快收下,忐忑的蕭燕燕心中暗松了口氣,手中確實沒有幾件拿得出手的事物來,自從景王去世,王府光景一落千丈,從隨行只帶了個五品太監(jiān)護衛(wèi)就可見一斑。
面前這位瀟灑公子小她快十歲,卻已是高不可攀的神仙人物。
聽方擇問話,蕭燕燕摸了摸身旁幼子姬玄的腦袋,柔聲說道,“除了他的四叔,也沒其他人會想著來殺妾身母子。”
聽到這里,方擇也就弄清楚了,今日百里疾是來幫大楚四皇子姬野殺人的。
在方擇上一世的劇情線里,他不記得姬玄的故事,想來劇情里面是死在了百里疾手里。
而那位姬野,也成為了下一任楚帝。
如今自己這一攪和,還不知道未來事情的走向會是如何。
年幼好動的姬玄,此時正好奇的看著窩在露臺的紅霞。
“王妃來找我不光是答謝吧?”方擇換了個舒服的坐姿。
蕭燕燕手指緊攥錦帕,鼓足勇氣開口問道,“妾身斗膽請問方公子與法空寺是何關(guān)系?”
“我乃法空寺外門弟子,法號智鏡?!?p> 得到答案的蕭燕燕又問道,“若是求法空寺保下妾身母子性命,不知妾身需要付出什么?”
以前只是擔心姬野會下手,但今日這份擔憂化為了現(xiàn)實,蕭燕燕不得不尋找起靠山。
不比雍帝子嗣成群,楚帝的子嗣除了早夭的,剩下的再互相傾軋,如今只剩三個皇子了。
景王生前深受楚帝喜愛,景王的離世也一直楚帝心中抹不去的痛楚。
大楚尚未立儲,目前來看,四皇子是贏面最大的。
但前些時間,在后宮又喝得醉醺醺的楚帝,迷糊中叫著景王的乳名,念叨著把遠在夏陽的孫兒姬玄接進宮。
當然,等楚帝酒醒后自己也忘了這事,不過事情卻傳到了四皇子姬野耳中,姬野得知后,立刻警惕心大作,世人皆知楚帝昏聵,萬一將皇孫姬玄立為儲君,還不知出多大的亂子。
于是就有了這場云海之上的襲殺,來襲的竟然還是血神教之人。
方擇沒有第一時間回復蕭燕燕,手指輕輕敲擊著座椅的扶手,思量起來。
保下這母子性命,對法空寺來說,一句話的事,但深層次上卻是可能與血神教對上。
圣地之間并非同氣連枝,以往即使彼此出現(xiàn)矛盾也能輕易化解,但如今好像發(fā)生了變化。
無數(shù)年里,圣地很少插手世俗皇權(quán)更迭,不管哪位皇帝在位,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孝敬國境內(nèi)的圣地。
如今不少圣地已經(jīng)開始下場插手皇權(quán)更迭,比如親自出手的血神教百里疾,還有將大雍皇子靖王收入門下的游龍宗。
皇帝有一國氣運加身,方擇不得不懷疑這些圣地下場是與那“執(zhí)劍者”預言有關(guān)。
所以這時候法空寺若出手,就不只是簡單保下性命,必然是會推動姬玄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