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異看了同學(xué)們的表情,灑然一笑:“大家不必害怕,這只是個自然現(xiàn)象。”
“類似藍星的日食,藍星是月亮遮住了太陽,咱們暗院是太陽遮住了太陽?!?p> 西鑰明目光中倒是沒有懼色,反而露出一絲興奮:“唉?鄭老師,要是三個太陽連到一起,是不是就叫三陽連珠啊?會不會發(fā)生大件事?”
“藍星上不是有七星連珠事件么,就是金木水火土星什么的,連在一起,好像是77年一次,每次都搞得人心惶惶的?!?p> 鄭異對西鑰明一直不錯,畢竟三等暗民,暗物質(zhì)貢獻擱這擺著呢,嗔笑著說:
“我看你像大件事,要相信科學(xué),民間傳說那都是人們的臆想~?!?p> “不過,確實有你說的三陽連珠,每隔一百年一次,就在今年,你們還算是幸運,好多畢業(yè)生都沒趕上?!蹦抗庵型赋鲆唤z遺憾。
盛開很不識趣地問:“鄭老師,那你呢?”
鄭異咬了咬牙,笑笑說:“沒趕上?!?p> 洪炎暗中憋笑,心說盛開這家伙是徹底放開了,學(xué)院是真慣著他,這得多大背景啊……
大家又賞了賞二陽連珠,盛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心里突突的跳,兩顆太陽仿佛也跳了起來,一晃一晃的,像是兩顆連體的心臟,彼此擠壓著彼此。
只覺一陣心悸,像是他的心臟也被擠壓了,難受的要死,趕緊閉上眼,晃了晃腦袋,試圖把幻象趕出腦海。
可眼前卻多了兩團黑印,就是直視太陽后留下來的那種神經(jīng)烙印,像兩顆黑暗的心臟,繼續(xù)擠壓著彼此,也擠壓著他的心。
盛開“哇”的一口,吐了出來,雙手連膝蓋都撐不住,直接蹲到了地上,蜷縮成一團,繼續(xù)哇哇的吐。
鄭異“嗖”地沖了過來,揪住盛開頭發(fā),把腦袋往上一掀,急聲大叫:“誰來翻、”
剛喊到一半,就見一只手刷地伸了過來,食指拇指利落地一碾,翻開了盛開的眼皮。東方量離得最近,早已趕到了盛開身旁。
鄭異一手揪頭,另一手攥著一支小管,往他眼睛上一照,盛開只覺一道強光一閃,兩團黑印唰的消失不見,心臟立刻松快下來,狂吐也止住了。
盛開癱坐在地,長出了一口氣,剛剛的感受讓他無比后怕,心臟像是被揉爛糊了,拍成一顆潮汕牛肉丸,手打的那種,又Q又彈。
這時,角落里的掃地機,迅速趕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
一個足球似的家伙,咻的一轉(zhuǎn),嚓的一抹,就清理干凈了,效率還挺高,也不知道是不是機器人,能不能對話。
洪炎仔細看了看鄭異手中的“手電筒”,問:“鄭老師,盛開怎么了?”
鄭異繼續(xù)摟著盛開的肩膀,說:“還好我在他身旁,發(fā)現(xiàn)的早?!?p> “太陽連珠的時候,極個別人看了會發(fā)失心瘋,查不出病因,只知道是腦神經(jīng)受了刺激?!?p> 一舉手中的小管,“用這個治療儀照一下,就能清除太陽留下來的神經(jīng)烙印?!?p> “本來是個極小概率事件,沒想到讓盛開給趕上了。我來暗院都快100年了,這還是頭一次遇見?!?p> 失失問:“那會不會留下什么后遺癥?”
鄭異想了想說:“應(yīng)該不會,聽說有一任老院長,就有這個毛病,但他活了上百歲呢?!?p> 不知道為什么,洪炎一下子想到了洪命天,第23任院長,想到他那半截墓碑,她算過,他去世的時候,是116歲。
盛開緩過來一些,問鄭異:“那我還能抬頭看天嗎?余光瞥到也不行?”
鄭異說:“可以看天,只要直視不超過13秒,就不會引發(fā)失心瘋,醫(yī)療記錄上說的?!?p> 又關(guān)切地問:“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要不要去醫(yī)務(wù)室看看?!?p> 盛開站起身來,揉揉心口,活動了幾下,仔細體會了一下,說:“好像沒什么事,不折騰了?!?p> 一提到醫(yī)務(wù)室,他就想起洪炎把他按治療臺上,非要給他治病,PTSD了,想躲都來不及,哪能自己送上門去。
洪炎說:“還是去看看吧,萬一有后遺癥呢?!?p> 盛開聽的一激靈:“真不用,鄭老師,咱們快上課吧!”
鄭異還從未見過盛開如此積極,不禁暗自得意,以為他對他的印象大有改觀,他陰錯陽差,還成了盛開的“救命恩人”。
看來他也只是個18歲的孩子,絕不是什么180歲的老怪物,好哄的很。
便一正神色,一拍他的肩膀,笑著說:“有你這樣的學(xué)生,老師教著也有動力。”
目光掃過其他同學(xué),“大家都要學(xué)習(xí)盛開這種好學(xué)的精神,輕傷不下火線,以他為榜樣?!?p> 洪炎眼神異樣地看著鄭異,差點沒忍住,當(dāng)面“yue~”他一口,表達一下內(nèi)心的惡心。
鄭異橫了她一眼,記恨在心,但并未多說什么。轉(zhuǎn)身走上講臺,等大家落座,賣力地上起課來。
講得比以前詳細得多,還時不時地跟大家互動一下,聽一聽大家(主要是盛開)的意見,那是相當(dāng)?shù)馁u力。
甚至話風(fēng)都幽默起來,適時開幾個小玩笑,說幾個小故事,畢竟EGO無限的副總裁,平時就四處演講,真拿出本事賣力講,實力不容小覷。
盛開雖然像往常一樣,開啟了魂飛天外模式,可架不住鄭異老勾搭他,像是脫口秀老炮兒跟臺下觀眾熱場,一不小心,就搭上話了。
盛開這才發(fā)現(xiàn),鄭異之前壓根兒就沒好好講,只是照本宣科的走個形式,他要是放開了,那是真能講。
一個明明很討厭的人,說出來的話,竟然讓盛開覺得有意思,甚至還有嚼頭,真是活見了鬼了,也不能說不算是本事。
“鈴鈴鈴”的下課鈴聲響起,盛開居然還有一點意猶未盡,講臺上的鄭異也變得順眼起來。
平心而論,鄭異長得挺帥的,很有領(lǐng)袖氣質(zhì),講話很有煽動性,也很有魅力。
可盛開卻回過味來了:誒?這家伙不還是那個金牌飼養(yǎng)員么,他就是說出大天來,也還是在給祂“養(yǎng)狗”啊……
聽他忽悠干嘛,盛一凌的仇,不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