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陳富貴要跳大神?
這一輪的癲癇發(fā)作,持續(xù)的時間并不是很長,卻也是驚險萬分。
現(xiàn)在搞清了陳富貴這么做的用意,張家人看向他的眼神就變得很尷尬了。
同樣還有些尷尬的,還有許全有。
上一次張鐵良發(fā)病的時候就是他給支招的,咬的燒火棍。
哪成想這次就變成了這樣?
“富貴,你看過這樣的???”王德順問道。
陳富貴搖了搖頭,“我就是聽人說過,抽風(fēng)的時候容易吐,就容易把人給憋死。他又是肚子疼,還是剛吃完飯,我估摸著會吐。”
“富貴,那……,那接下來咋辦???”張春生問道。
“沒別的辦法了,不行就用馮廠長的車給拉縣里的醫(yī)院瞧瞧吧。”陳富貴說道。
他也是沒有別的辦法,反正去公社的衛(wèi)生院指定是要白去的。
“去縣里不還是得折騰回來?到縣里還得扎滴流。要我說,先請先生來,先給瞧瞧?!闭驹陂T口的許全有又開口了。
這就是他想到的能夠坑陳富貴一把的好計謀,怎么能讓陳富貴這么給糊弄過去?
聽到他的話,張春生有些猶豫了。
因為自家三兒子表現(xiàn)出來的所有癥狀,都跟癔癥差不多。
肚子會疼、偶爾還會胡言亂語,還會抽羊角風(fēng)。
但是找先生這個事情,要是沒有隊里的許可,誰敢去找?
這個事要是說起來,那可是在犯錯誤啊。
只不過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不管是對張春生還是陳富貴來講,都不好下決定。
陳富貴當(dāng)然是想直接給送到縣醫(yī)院去,也不能說張家人愚昧,因為在以前也是有成功的案例的。
誰家的孩子被嚇著了,到了夜里哭嚎個不停。找了先生收個魂,這就安穩(wěn)得很。
尤其是在東北,跳大神這種民間才藝,那也是有著很高的地位的。
而且他也判斷不出來去了縣醫(yī)院能不能就把病給瞧明白,要是瞧不好呢?而跳大神真的行呢?
“春生大叔,良子咋還穿長褂子呢?就算不干活,在家里也不用穿這個吧?”陳富貴問道。
“良子可能有些冷,不犯病的時候就得穿長褂子。太曬了也不行,太曬了就容易犯病?!睆埓荷f道。
“剛剛吃完飯他躺炕上歇著,窗簾上的釘子松了,就掉下來了。沒過多久就犯病了,富貴啊,你說可咋整啊?!?p> “你們咋就這么墨跡呢?啥玩意怕陽光啊?肯定是招惹了不干凈的東西。”許全有補(bǔ)了一句。
聽著消息趕過來的人,也是忍不住的點頭。
可不就是這樣嗎,招惹了不干凈的東西,那肯定就是怕太陽。
張家的人也是糊涂,拖了這么久。你們夜里偷偷請個先生過來,給收拾一下,這不就完了嘛。
還用讓孩子遭這樣的罪?
陳富貴卻沒有理會這些人說啥,反倒湊過去把張鐵良的衣袖拉起來。
然后就看到他的胳膊上,有一些紅點子和小水泡。
“富貴,用送醫(yī)院嗎?我已經(jīng)讓愛國著車了?!边@時候馮振業(yè)也趕了過來。
陳富貴搖了搖頭,“不用去醫(yī)院,我就能幫忙診一診。而且啊,我估摸著去了縣醫(yī)院,也夠嗆能瞧明白?!?p> “這家伙,說話口氣這個大?!痹S全有又溜了一句。
陳富貴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你說你一天天的不琢磨點正經(jīng)事,小話說的倒是挺好的。還找啥先生?。课乙材軒土甲咏o收拾了?!?p> 這個話一開口可是不得了,陳富貴是隊長啊,這就公然宣傳封建迷信還是咋地?
而且也沒聽說過小富貴出馬啊,你都不出馬,你咋給人瞧病?
“陳富貴,你可別順嘴瞎說。你吹牛沒關(guān)系,你要是耽誤了張鐵良的病可咋整?”許全友從人群里擠了出來。
心里邊可是真的開心得不行,就現(xiàn)在陳富貴這一出,那就是妥妥的黑材料。
但是也得把這個事給坐實了才行,現(xiàn)在還有這么多人,必須得親自跟陳富貴對線。
“那有啥可耽誤的?我說能把良子的病診治出來,那就是能?!标惛毁F說道。
“你說的輕松,總歸不是在你身上的病唄?!痹S全有說道。
“你也不用將我,現(xiàn)在咱們就操持起來?!标惛毁F說著擼起了袖子。
“春生大叔,鍋里燒水,只能放半鍋啊。水開三滾之后,就用鍋里的水沖上一碗糖水。誰家有糖?紅糖、白糖都行,給準(zhǔn)備一些?!?p> “那還用準(zhǔn)備火盆不?”張鐵軍趕忙問道。
“用不著。”陳富貴搖了搖頭。
“找一件良子經(jīng)常穿的衣服,褂子或是褲子都行。把桌子擺外邊,再搬一個凳子。對了,再給我準(zhǔn)備一碗白酒?!?p> “那鑼和鼓呢?”張春生又問了一句。
“咱們也用不著那個,給我一根筷子、一個碗,這就夠了?!标惛毁F是一臉的自信,順便還瞟了許全有一眼。
許全有那是一臉的“憤怒”啊,實際上呢?心里邊都樂開了花。
他也沒想到陳富貴竟然真的要親自下場跳大神,這家伙可是忒好了。
“富貴啊,你到底是要干啥啊?要不然把王守山叫來給瞧瞧?”王德順把陳富貴給拉到了一邊。
“德順大叔,你就放心吧。不過馮廠長啊,今天可能還真得用你的車?!标惛毁F說道。
“富貴啊,那你真的能干這個活?。俊瘪T振業(yè)有些隱晦的問道。
“能干?!?p> 陳富貴笑著點了點頭,露出一嘴小白牙。
能干不能干的,只有他知道。
而現(xiàn)在張家的人,也開始準(zhǔn)備起來。
許全有更是很“好心”的跑回家給拿糖,順便在整個大隊上幫陳富貴給宣傳了一下。
這邊還沒準(zhǔn)備完呢,張春生家的院子里已經(jīng)聚攏了好多人。
實在也是好多年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了。
要是倒退些年,倒是也真有跳大神的,不過那也都是在晚上。
一神請神、二神執(zhí)鼓,這才是一套活。
陳富貴呢?今天就要自己一個人,就要把這個事都給辦了?
這事有些不得了,不管是看熱鬧,還是為了見證奇跡吧,反正人們的興趣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