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沐秋煙已經(jīng)決定和陸知宴離婚,離婚協(xié)議書也已經(jīng)郵寄過去。
但是,當(dāng)和陸知宴四目相接時,她竟然還會心動。
就好比機(jī)械人的出廠設(shè)置一樣,改不了。
會心動,那么,就一定會心痛。
沐秋煙真的恨透自己,她不明白,為什么被陸知宴傷害到這種地步,這顆心仍舊沒有死。
難不成,真要她死掉,或者換掉一顆心嗎?
“喂,我說,你自己在那兒咕唧什么?趕緊的,快賠錢。想坐牢,是吧?”
沐秋煙沒管一旁追著要她賠錢的買家,她知道,這個人一定是被陸知宴收買的。因?yàn)殛懼缦肟此纯?、看她受盡折磨的凄慘模樣。她越慘,陸知宴就越是愉悅。只有陸知宴心情好,媽媽的住院費(fèi)才會有著落。
參透這一點(diǎn),沐秋煙笑出聲。她越過身邊那些看熱鬧的人,一步步步伐沉重地來到陸知宴車前。
陸知宴的車高貴奢華,專屬車牌號彰顯他高高在上的身份。而沐秋煙,身上被扔了臭雞蛋、菜葉子,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他們兩個人,一個如腳踏清暉的神,一個是被人踩在塵埃里的泥土。
于是,看戲的路人開始竊竊私語,“什么鬼,真不愧是殺人犯,沒錢還債,居然不要臉仗著自己有點(diǎn)姿色當(dāng)街勾搭有錢人,啊呸!”
聲音不高,卻足以令沐秋煙聽到。
沐秋煙努力挺直腰桿,但在潛意識里,她卻總想著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
她壓低聲音,“陸知宴,我要怎么取悅你,你才能讓我賺錢攢夠我媽的住院費(fèi)?!?p> 陸知宴一身筆挺西裝,清冷貴氣,他閉目養(yǎng)神,冷淡開口,“上車?!?p> 沐秋煙原本以為,陸知宴會逼她在街上下跪,借此折辱她的人格。
她停頓兩秒,抿唇打開車門。
無論是刀山火海,她跳就是。
車子一路行駛,最終,停在陸知宴的住所、也是當(dāng)初陸知宴和沐秋煙的婚房,汀園。不過,汀園現(xiàn)在不叫汀園,它被改了名字,現(xiàn)在叫清苑。
一個“清”字,代表著這里是沐清清的家。
沐秋煙到底還是被這個變化刺到心痛。
她努力握住手,一遍遍在心里告訴自己,沒關(guān)系,她的離婚協(xié)議書已經(jīng)寄出去,她和陸知宴快離婚了,陸知宴是否思念沐清清都和她無關(guān)。
沐秋煙跟隨陸知宴的腳步進(jìn)入客廳。
客廳正中央的墻壁上,擺放著一幅巨大的婚紗照。那是曾經(jīng)沐秋煙和陸知宴的婚紗照,陸知宴在陸家老爺子的逼迫下才拍下這張照片,但他極端厭惡,從不允許掛出來。
沐秋煙一怔,她不由得思考,陸知宴現(xiàn)在懸掛出來是什么意思。
直到她看清楚婚紗照片上女方的臉,她所有的思考戛然而止。
有什么需要思考呢?她的臉被P掉了,P成沐清清的臉!
一股惡心感,頓時從沐秋煙心口涌出,她想吐!
“你敢吐,我就敢讓你在乎的人,全部都悄無聲息地死掉?!鳖^頂,陸知宴森森的聲音傳入她的耳畔。
沐秋煙心跳慢了一拍,臉色發(fā)白,她被嚇唬住了,“不要!”
“那就趕緊跟上,別拖延時間?!绷滔逻@句話,陸知宴當(dāng)即收回視線,繼續(xù)向前走,仿佛多看沐秋煙一眼,會臟了他的眼睛。
沐秋煙短暫閉了閉眼,藏起眼里的痛色,跟上去。
最后,她和陸知宴進(jìn)入主臥。
沐秋煙覺得奇怪,她不明白陸知宴為什么要把她帶進(jìn)臥室。畢竟陸知宴恨透了她,根本不可能碰她。
然而她沒想到,她想錯了!
前腳剛踏進(jìn)臥室,后腳尚且沒有邁進(jìn)來,沐秋煙就被陸知宴強(qiáng)行扣住手腕,拖拽進(jìn)浴室。
兩年的牢獄生活,沐秋煙常年四肢冰涼,手腕處涼得像冰,陸知宴的手扣在上頭,一冷一熱,令沐秋煙有一種被灼燙的錯覺。
“陸知宴,你干什么?我已經(jīng)把離婚協(xié)議書郵給你了,我們要離婚了!你別碰我!”沐秋煙的反應(yīng)很激烈。
“離婚?你想得美,這婚既然結(jié)了,就不是你想離就能離!”
沐秋煙驚了,“兩年前我就說了,我沒有欲擒故縱!陸知宴,這個地方你改名清苑,結(jié)婚照把我的臉P成沐清清的臉,你為什么不離婚?”
陸知宴沒回答。
“嘩啦啦——”陸知宴牢牢抓住沐秋煙的手腕,他用另外一只手打開淋浴,頃刻,冰涼的水傾瀉而下,灑了沐秋煙一身。
沐秋煙渾身都濕透,衣服黏在身上,姣好的身形暴露無遺,甚至,連她內(nèi)衣的顏色模樣都能看清楚!
她的臉頰燒灼,頓時紅了起來,她試圖用手和胳膊遮擋,壓根擋不住。
“呵,”陸知宴瞧見她這副模樣,冷笑,“倒是會裝,早被我碰過不知道多少次,擺出這副寧死不屈的鬼樣子,是你的新手段?”
“而且,在監(jiān)獄里頭,沒被人碰過?”陸知宴清清冷冷的聲音,簡直就是惡魔的低語。
沐秋煙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監(jiān)獄里那些試圖在深夜對她動手動腳的同囚室女囚們猙獰的臉,登時出現(xiàn)在她腦海中。
“別說了!”她的身體微微發(fā)顫,“陸知宴你閉嘴!”
陸知宴甩開她的手腕,道:“倒胃口?!?p> “洗干凈,趕緊出來,我要、上、你?!绷滔伦詈笠痪湓?,他摔上門。
沐秋煙雙腿一軟,接連向后倒退好幾步,她倚靠著墻壁,跌坐在地板上。
狹小的角落,沐秋煙抱住膝蓋,將自己蜷縮成一個團(tuán),狠狠咬住嘴唇,用身體上的痛意來對抗心口的難受。
這顆心,沐秋煙管不住。
但沐秋煙能管的住自己的身體。
她不會再讓陸知宴碰她,她沒那么賤,事到如今還讓陸知宴上。
如果要靠賣.身獲得媽媽的住院費(fèi),她寧愿去賣給其他人!
這里是二樓,沐秋煙擦干臉上的水漬,順手拿起一件浴巾,把身體和頭發(fā)擦干凈,然后,她走到窗戶前,拉開窗戶,毫不畏懼,直接從二樓跳了下去。
同時,浴室外。
陸知宴正站在窗戶前,和公司某位高管通電話。
沐秋煙跳樓跌在地下草叢的一幕,直接闖入他的眼簾。
陸知宴眉頭一擰,愣了幾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