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好長一段日子,學校安排的課程緊湊,每一天都很充實,一寢同學在夜晚回到寢室后,洗漱完就直接睡了,所以對話的次數(shù)迅速減少,以下內容是多次對話相整合在一起的形式會比較雜吧。
“喂,你們知道鄭桃桃又談了個女朋友的事嗎?”
“啊?!又談一個人!”
聽著大家在床上討論八卦,陳凌然瞇了一會眼睛。
“聽說考試可以考六百六十幾(總分七百五十分),古箏十級,還有個什么也十級來著?”
“有點假。”
邦哥終于開口了,他大嚼著薯片,這個時間線,管家已經(jīng)離開學校去參加集訓了,所以他的床位是一塊木板,空的。現(xiàn)在他們的寢室已經(jīng)搬到一樓去了,編號是二一一二。
“網(wǎng)戀的,聽鄭桃桃自己說是上次去一個地方玩,認識的朋友介紹的,賊離譜。”
看見杰哥又在床上抹藥,陳凌然的心情有些復雜,杰哥則是一臉自在的哼著小曲兒,滿不在乎的樣子。
“網(wǎng)戀狂魔吧他!他跟楊欣談了那么久,居然分了,難道富婆不好嗎?”
這句話嘲諷拉滿,可能因為鄭桃桃先前干過的事吧,例如在教室后門外親嘴什么的。
“他不好色就有鬼了,他今天說的那句話簡直絕了。如果連我都不配被愛的話,那這個世界還有哪個男人可以被愛的呢。真是無語,渣到了一種無人可見無人能敵的境界?!?p> “別聊他了,晦氣?!?p> “有沒有什么話題呢?情感方面的。”
“一個一個輪過來吧,總會有人有故事的,我們彼此都不說出去,誰說出去直接做成蛋白粉喂給健美吃。”
“那為什么不做成腳皮喂給你吃???”
健美先生不服,往回懟了一句,南醬正啃著辣豬皮,摳著腳,一臉無辜。
“又不是我說的?!?p> “不是你說的?”
“我什么時候講話了剛剛?”
“我又沒說是你,哈哈!”
健美先生耍了個賴,老臉皮往外一擱,把腳伸出蚊帳,鬼知道他要干嘛。
“誰???誰先?”
“不知道?!?p> “我來吧?!?p> 陳凌然自告奮勇,他其實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說啥?。俊?p> “隨意講嘛?!?p> “那我,真的講咯!你們千萬別講出去?!?p> “好?!?p> 陳凌然把被子蓋起來,露出個頭,腦袋不斷回想著自己前些陣子和鄭月盈之間的事以及出生經(jīng)歷的事,猶豫不決,過了老半天,邦哥睡過去了。
“我都快睡著了,怎么還沒開始講啊?”
南醬早已啃完豬皮,方才在床上翻了個身,杰哥已經(jīng)抹完藥膏了,正用花露水在蚊帳上面到處噴灑。
“我從進到這個學校以后,蚊子老師組了個學習小組,我喜歡上了個女孩子,她真的很好看,反正我很喜歡她,她是我的組員?!?p> “什么?你是組長?!”
“成績最差。被她們暗算了,四個女的,兩個男的?!?p> “后來分班后,我表白了,草草的在手機上表白了,很傻?!?p> “被拒絕了?”
“沒有吧,應該好吧,應該是拒絕了,她說啊,空格一下,謝謝你的喜歡啊,我作死的問她,我們還是朋友嗎?她飛快的回答,當然,我說謝謝,就沒怎么說過話了,她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估計是懶得打,或者是不想讓我去猜她是什么意思?”
“嗯?!?p> “前段日子隔了很久去找她,很不要臉的去要生日祝福,她居然給我寫了,哇,她原諒我了,我那時候超開心的?!?p> “哦?!?p> “你知道嗎?后來的那段時間她和我聊得挺開心的,后來我的行為和言語太過頭了,她不再愿意和我聊天了,我有把那個記錄聊天的粉色大本子給嫖老師和小學生(一個蠻愛裝B的、數(shù)學挺好的人)他們看,他們覺得我有點那個,還有一點,那種“過多的愛反而會變壞”的感覺?!?p> “嗯?!?p> 健美先生的肯定讓陳凌然很無語,好像他在說“啊對對對”一樣。
“嗯?!?p> 陳凌然應了回去,健美先生笑了一下,又收回去,南醬從床上坐起來,被子掩住身體像是一“坨”球,他說。
“那她人很好嗎?”
“怎么說呢?她是鄭月盈?!?p> “淮風他們給她取了個外號,叫一水三流二分妹?!?p> 杰哥忽然開口,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陳凌然仔細地聽著。
“什么意思?鄭月盈是不是黑豹喜歡的那個?”
“對啊,聽他們說,她是個婊子,我不知道。”
杰哥回答完南醬提出的問題后,寢室陷入了“絕對零度”,像是大型冷藏庫,冰冰涼涼的,過了許久吧。
“我知道一些她的事,我和她提過這個,她說的很委屈?!?p> “她說什么了?”
“你們現(xiàn)在還有聯(lián)系嗎?”
“沒有了,她那時候被我惹了好像,她把情緒發(fā)泄了出來?!?p> 陳凌然不斷地想象,當時鄭月盈寫那封信的時候的場景,當時她寫的時候應該很難過吧,就連當時她信任的好朋友都不相信她了,或許換一種想法,當時的玩物竟然有點意識到自己是個玩物了,應該不至于是后面這一種。
“她說她從小被罵到現(xiàn)在,她又沒做什么,可能她的某些行為讓別人看著很不慣吧,可能她就真是個綠cha biao zi吧,別人說什么就讓別人說唄,她沒做就行,她還說試著別喜歡她,她并不好,會讓我失望的,她當時的那個讓我很心疼,我不應該惹她的?!?p> 陳凌然心里有點難受,語氣變慢了不少。健美先生竟然不搭話了,杰哥嘆了口氣,南醬不知道在干嘛,而此刻在陳凌然眼中,忽然寢室里的人變得讓他不信任起來,他甚至有點后悔講這個。
“如果她是個婊子,凌然,假設她是,那么她也是把你當成朋友了,她至少不想傷害你,唉,強扭的瓜不甜。”
南醬分析道。深深嘆了口氣,可能他心里有些事情讓他嘆氣吧。
“可是強扭的瓜能解渴,真后悔,可惜已經(jīng)沒用了?!?p> 陳凌然雙手抱頭,一臉痛苦的樣子,杰哥把頭探出蚊帳外花露水的清香早早就彌漫在整個寢室之中,這里很安靜,唯獨能聽見的是邦哥的鼾聲。
“為什么沒有?!”
杰哥問道,帶著對喪小孩的鼓勵語氣。
“真的沒用了,她不喜歡我,我說的話讓她很煩,剛開始還好,后來她慢慢的將我冷掉了?!?p> “奇怪了,真是奇怪了,為什么和管家那么像?”
“其實沒那么像吧,也很好?!?p> 杰哥已經(jīng)做好主角演講的準備了,他扭頭看了一下仿佛正在調節(jié)頻道的健美先生,健美先生一直想插入話題,奈何他和他們不在同一個頻道。
“管家?”
“對,管家的事,他還叫我不要說,那到底要不要說呢?”
杰哥象征性地向前傾斜了一下,身體示意南醬,南醬知道管家的事,南醬不語,過了一會,他好像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那我講了。”
杰哥已經(jīng)整理好思緒開麥了,他說話順序有條有理很清晰。
“管家在小學時候和他的同桌很好,一個女孩子,后來他們倆人分開了,應該是小學升初中的那個暑假吧,管家和那個女孩子相投了,在一起了一段時間,后來好像分開了?!?p> “那比我好多了。”
陳凌然一臉羨慕的表情,但他的內心很無助,很孤獨。
“上初中后,有一個也和南醬那個向他表白的那個女生一樣,她表現(xiàn)的真的很喜歡管家,成績TMD居然還上來了!后來管家拒絕了她,她把管家很多比賽都第一名的事公之于眾,管家也因此很難受,他很想念小學的那個女孩子?!?p> “然后在后來的一次考級的那天早上(還未考之前),小學的那個女孩和初中的這個社會混混同時向他表白了,管家明明已經(jīng)下定決心好好用功練鋼琴了,結果被那些事一搞,兩個人都拒絕了,考級也沒狀態(tài)考了,他原來是有穩(wěn)的把握拿下那場考級,可是他沒能拿下?!?p> “有想過去考,可是我太菜了?!?p> 陳凌然管自個兒嘟嚷著,杰哥坐的很直,在床上認真的講著。
“很久之后上了高中吧,高一,管家終于忍不住了,他打通了小學那個女孩的電話,他喜歡真正過的,只有她一個人,那個女孩也在電話那頭冷冰冰的,當時,管家?guī)缀醍斨珜嫷拿婵蘖顺鰜恚▽嬍依飸摏]人),前不久,他想把那事完全放下,然后就找到了我們,我們就幫了他,他一開始也和你一樣,不過后來參加集訓前,他做到了?!?p> “......”
陳凌然在杰哥講完后并沒有說話,寢室很安靜,安靜的出奇。
“我真心喜歡她,可能早就不是喜歡那么簡單了?!?p> 陳凌然憋了很久才說出句話,他頭緒混亂,可能因為現(xiàn)在有在熬夜講話,感覺頭沉沉的,快要從脖子上掉下去,南醬不知何時已經(jīng)蓋起被子,閉上了眼睛,杰哥則是嘆出一口氣,倒到枕頭上。
“該怎么說呢?喜歡算是一種欣賞吧,她可能真不想傷害你吧,我們也沒有什么辦法,未來你會遇到比她更好的人,別總想吊死在一棵樹上吧,看開點,凌然?!?p> “我還是吊死在一棵樹上算了,我不會喜歡別的女孩子的。”
“她不是說了,別喜歡她嗎?”
“嗯,可是我已經(jīng)喜歡上她。”
“能不能看開一點想?”
“我已經(jīng)看的夠開了,她成績還不錯,我反正成績不好,我將來不能干什么工作,但至少我不娶老婆生孩子,錢總會存點,如果她遇到困難還是怎么,就算那時候她也結婚了,我也結婚了,我還是會幫她的?!?p> “她已經(jīng)把你當做朋友了,可是.....”
“我做過頭了,真TMD后悔,后悔死了,別說了,說了我還是老樣子,一點沒變。”
“你可以試著去改變的啊,成績差怎么了?不是還可以趕上來的嗎?”
“虧我之前還想著改變她,如果她是婊子的話,到頭來我連自己都改變不了,不用說了,真的不聽?!?p> “......”
寂靜,大家的意識逐漸模糊了下去,夜將她的溫柔和安寧獻給了大地,窗外寂靜無聲,一絲蟲鳴都不曾發(fā)出沒有,在距離學校宿舍樓不遠的、還處于建造狀態(tài)的大樓發(fā)出的照明燈光一直亮著,它似乎是故意正對著這個寢室,所有寢室中的物品被光影勾勒出邊邊角角,它的光芒在黑夜中映出一圈圈同心圓光暈,微弱而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