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天賦

　　“你覺得他可以來上幾次課？”

　　“也是?！狈胖栏梢彩欠胖?，就是：“陸神這些東西，會不會是給你買的?！?p>　　古辭辭笑笑，示意她腦袋向前看，向前看

　　古辭辭卻分心的轉(zhuǎn)頭，正好對上陸之淵的眼睛，又羞澀的移開：“跟你說了，不能重復(fù)用線，一會看不住你就下筆?！彼行牧?。

　　“你剛才沒看我，看哪了？”

　　孟清雪氣得心口發(fā)悶，古辭辭怎么能那么不要臉，她的骨氣呢，陸少難道真沒看出這個女人別有用心、不懷好意。

　　“好了，上課?！睏罱淌谕仆蒲坨R已經(jīng)站在臺上：“靜物擺放好了，多余的話沒有，開始上課。”

　　水粉是大課，一節(jié)課連上一天。

　　古辭辭一邊起稿，一點(diǎn)小聲道：“發(fā)現(xiàn)沒有，很多人在看你?！?p>　　陸之淵：“……”他為什么要發(fā)現(xiàn)那些。

　　“不過?！惫呸o辭停了一會：“我也有人看?！?p>　　陸之淵立即收起筆：誰？

　　“你呀，聚光燈下唯一的人，看著我，我難道不該驕傲一下？”

　　陸之淵又將筆放在了畫紙上，勾著靜物的輪廓。

　　古辭辭覺得：“自信。”

　　你可以再自信一點(diǎn)。

　　古辭辭看著他，突然這樣好說話，是因?yàn)樽蛱斓氖拢孔蛱熘皇墙游嵌?，莫非他沒有在家發(fā)生什么，只是她過度猜測了？

　　陸之淵突然想到什么，從工具盒里拿出一疊裝訂好的a4紙給她。她有功夫幫別人構(gòu)圖，應(yīng)該也不怕浪費(fèi)時間選一選。

　　古辭辭看著上面一套套房子，房屋結(jié)構(gòu)、租賃價格、距離學(xué)校多遠(yuǎn)，適合幾個人居住，周邊配套設(shè)施如何，標(biāo)注得一清二楚：“你做的？”她只是提了一句而已，而且她父母情況特殊。

　　陸之淵沒說話。

　　“你昨晚沒睡？”

　　他不是每天都必須睡覺。

　　“謝謝。”

　　不用這兩個字。

　　古辭辭神色溫柔：“我看完了給你答復(fù)。”雖然只是掃了一眼，有幾套房子非常合適，一樓，方便她父母進(jìn)出，他肯定挑選了很久，所以：“我看看你畫的，用不用我?guī)湍闫鸶?？?p>　　“不……用……”陸之淵想到她怎么幫周小蘭畫的，頓時三兩下勾好草稿，人多。

　　古辭辭沒想不到他畫得竟然還可以：“不錯啊?！?p>　　陸之淵趁機(jī)道：“學(xué)校有個不錯的雕塑項(xiàng)目，我想，你反正要打工，要不要試試？帶薪。”

　　古辭辭腦海里不禁響起另一個聲音：“你美術(shù)不錯，大四有個學(xué)長想找一個戶外的畫師，你有時間嗎？”

　　輕描淡寫的語氣，隨意撩起的話題，好像這只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又剛好適合她。

　　“打工的話，比較對口的專業(yè)也不錯。”

　　‘怎么也是打工，哪里不一樣?！?p>　　“工資情況我還沒問。”

　　‘如果錢少，你不要嫌棄，總歸是工作經(jīng)驗(yàn)?！?p>　　兩張不同的臉幾乎要詭異的重合在一起，古辭辭快速在紙上畫出長長的痕跡，急忙開口：“好啊?！?p>　　陸之淵微垂的眉目放松下來：“那我?guī)湍愦饝?yīng)了?！?p>　　古辭辭看著突兀的線條，心里突然有些壓抑，她還沒有開口他就提了，她該滿意才對。

　　“給?！标懼疁Y遞來他的橡皮，線錯了。

　　古辭辭看看橡皮，看看他，沒有接，笑著道：“看好了，給你變個魔術(shù)?！闭f著，筆在突兀的線條上游走，一朵朵枯枝殘花在這條線上延展碎開，凄美又荒涼，新生又永恒。

　　陸之淵靜靜地看著，一片片沒有生命的花瓣，仿佛真的開在了她的畫紙上，永恒不敗。

　　陸之淵的視線移到她臉上，知道她天分高，想不到如此厲害。

　　陸之淵沒有再打擾她，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他不是來打擾她上課的，每一門課對她來說都很重要，是她以后賴以求生的工具。

　　陸之淵重新起筆。

　　古辭辭漸漸忘了身邊的人，從事多年熱愛的東西，很容易沉淪其中、忘乎所以，靜物在她手中慢慢成型，實(shí)物繪畫仿佛也跳出了原有的框架，變得豐富有故事起來。

　　老教授從每個人身后走過，在古辭辭面前停了很長時間，點(diǎn)點(diǎn)頭，這個孩子，是真的有天分，沒有被技法、框架束縛的天分。

　　本以為這種天分，在經(jīng)過后天教育后會有所磨滅、調(diào)整，結(jié)果沒有，反而更加濃烈、自我，凝固成一種流派一樣。

　　如果不是知道這孩子出身一般，還以為她家里有這方面的大師，遺傳了絕頂?shù)奶熨x，可即便是普通人家，也應(yīng)該有民間藝術(shù)一派的遺傳，竟然沒有。

　　只能說天賦異稟了。

　　老教授又在施思念畫稿前站了片刻，這個孩子也很不錯，技法成熟，又有想法，與其他同學(xué)比非常不錯，是個匠才，和天才、鬼才之間就不能比了。

　　老教授剛要離開，不禁在在陸之淵身后站定，又沒有再動，這幅畫，好像有點(diǎn)眼熟。

　　老教授趨近一些：“你……不是我們班的?！甭曇艉艿汀?p>　　陸之淵看眼旁邊的古辭辭。

　　楊教授看看愛徒，再看看這個男的，皺眉，談戀愛最耗天才，尤其女藝術(shù)家談戀愛，簡直災(zāi)難，但他相信古辭辭，拎的清，還是有可能因?yàn)閼偾榈姆址趾虾?，更上一層樓的：“很有眼光?！?p>　　“謝謝?！标懼疁Y也這么覺得，何況他在贊美辭辭。

　　“你的功底也不錯，可以考慮轉(zhuǎn)系?！?p>　　旁邊幾個女生笑了，化工系教授恐怕要吃人。

　　“都趕緊畫，看什么，不專心，手里的工具才是你們的最愛，男人長得再好看也是有主的，有什么好看的，畫畫?！敝皇沁@畫法？怎么這么眼熟？

　　看的太多了？

　　楊教授看不出所以然來，轉(zhuǎn)身走了。

　　古辭辭畫完一個小節(jié)，舒展下腰身，課間休息，轉(zhuǎn)身看向陸之淵，愣了一下：“你這筆觸……”

　　陸之淵俯下身，幫她把顏料盒蓋上，容易風(fēng)干。

　　古辭辭疑惑地站起來，又在他畫前看了一眼，不禁笑了：“楚楚，你是不是記憶力非常好，一筆不差地復(fù)制了當(dāng)年楊教授畫這組靜物的筆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