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容小神醫(yī)(13)
王書雪確實(shí)病得很重,與前些時日相比恍若二人。
她容色憔悴,唇無血色,靠在床頭,渾身病氣縈繞,原先的嬌嫩一分也無。
看到洛舟行進(jìn)來,眼中迸發(fā)出激動之色,就像是沙漠之上滴水未進(jìn)的旅人忽然看見水源的模樣。
“林大夫,救救我,救救我……”
王書雪激動得要下床,因為沒有力氣,差點(diǎn)摔倒在地,夏池連忙上前扶住,期期艾艾的目光看向洛舟行:“林大夫,你快來看看我家小姐吧……”
洛舟行凝視著王書雪的臉,伸手捏住她的手腕把脈,目光始終沉靜,看不出絲毫的焦急。
王書雪焦急驚恐了一夜的思緒霎時被清風(fēng)吹拂一般,悄然抹平。
良久之后,洛舟行淡淡開口:“原先的藥不要吃了,我重新寫副藥方。再有就是,夫人脈象紊亂與先前似有不同,藥里恐怕有毒?!?p> 王書雪和丫鬟夏池聞言大驚失色。
“毒?江大夫怎會給我下毒?”
洛舟行挑眉,“誰說是她下的?買藥、熬藥這些事情經(jīng)過多少人的手,誰又說得清楚?!?p> 是啊,府中上下皆知她病體虛弱,若真有異心,能插手的人還真是不少。
夏池聞言,手指死死的扣著。
這動作,讓洛舟行多看了一眼。
王書雪用力抿了抿唇,開始回憶,如今差點(diǎn)死過一回,有許多事她想清楚了,不再渾渾噩噩。
林大夫上一回曾提醒過,說她府中有人可能要害她,她并不完全放在心上,簡單讓身邊之人查了一番,沒查出個所以然來,不了了之。
后面繼續(xù)用藥,身體越來越好,她也放松了,然而就是這次放松,加之讓旁的大夫上門,反倒是給那個還未被抓到的幕后之人,有了可乘之機(jī)。
“依林大夫看,你覺得那……”
“夫人,奴婢給你燉了補(bǔ)湯,鮮香可口,不膩?zhàn)??!?p> 房中原本沉肅的氛圍被忽然進(jìn)來的小丫鬟打斷。
王書雪還未說話,夏池已經(jīng)走過去擋在她面前,語氣有些兇惡:“把東西放在桌上,你可以離開了。”
秋湖瞪了夏池一眼,并不搭理她,目光劃過洛舟行,落在自家王書雪身上,聲音嬌滴:“夫人,這個湯涼了就不好喝了?!?p> 王書雪此刻沒心情喝甚么補(bǔ)湯,揮手道:“放在那就行,你先離開吧?!?p> 秋湖臉色微變,咬了咬牙,屈膝行禮后離開。
王書雪繼續(xù)開口,繼續(xù)方才的問題。
洛舟行意味不明道:“你這個丫鬟如今已是雙身,月份都有一兩個月吧?!?p> “什么?”王書雪愣住,似乎沒聽明白。
“嘩啦——”
瓷器碎裂的聲音瞬間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只見夏池跪在地上,額頭觸底,語氣顫抖卻堅定:“夫人,奴婢有話要說?!?p> 從丞相府出來,洛舟行心情頗好。
沒曾想梅梁鑫自己作死,勾搭了丞相府千金的丫鬟,還在妻子重病時行茍合之事,以至丫鬟有孕。
這下逃不掉了吧?
想到方才王書雪難看至極的表情,梅梁鑫的結(jié)局應(yīng)當(dāng)不會好過。
王書雪是丞相嫡女,備受寵愛,王丞相為了她至今沒有娶續(xù)弦,若是知道自己女兒真情被人如此踐踏,不知是何反應(yīng),應(yīng)當(dāng)是很好玩。
“林…如?”
背后傳來一道男聲,洛舟行上馬車的動作一頓,回頭看去,正是神色驚詫的梅梁鑫。
她沒有多做反應(yīng),上了馬車。
梅梁鑫見那帶著面紗的女子回頭,已經(jīng)愣住,心中有種塵埃落定之感。
是她,她來了!
她是來找自己報仇!
梅梁鑫無法抑制的恐慌起來,不停在心中安撫自己,不過是一個丑女人而已,這么在意做什么。當(dāng)初讓對方從桃花鎮(zhèn)逃出來,是自己布局不精,如今的京城才是自己的地盤,一個小小大夫又能做什么。
“唔,那就祝你好運(yùn)吧。”
梅梁鑫抬頭,不知何時馬車已經(jīng)駛到身旁,車簾掀開,露出一只纖纖玉手。
呆呆望過去,還未等他看清里面之人,馬車駛走。
洛舟行坐在車內(nèi),想到梅梁鑫剛才滿目驚恐的樣子,就覺得十分有趣。
“魔女大人,要是王書雪并沒有對梅梁鑫出手,也沒有將他所做之事告知王丞相,豈不是又讓他逃過一回?”
洛舟行:“此計不過,還有后計,不過需要一個幫手,五日之內(nèi),就知后事了,莫急莫急。”
若是王書雪狠不下心,那就只有她來了,她對待渣男可不會手軟。
她所說的幫手就是烏玄,這家伙不是異姓王嘛,聽金鑫子說異姓王并沒有專門的職位,不過這名字已經(jīng)是所有大慶朝臣的噩夢,因為他就是專查官臣背后藏污納垢之事,這是皇帝賜予的權(quán)利。
自己這也算是給他績效考核貢獻(xiàn)力量了。
回去前,洛舟行去了一趟晉陽王府,不料大門緊閉,門口連個人影也看不到,沒有多留回去了。
彎月如鉤,星光點(diǎn)點(diǎn),夜晚秋風(fēng)掠過兩個扇半開窗戶,吹動輕薄的床幔。
洛舟行幾乎在房間進(jìn)人的一剎那就清醒過來了。
昏暗的燭火中,洛舟行睜開眼睛,猝不及防對上床邊站著的男人怔愣的眼神。
洛舟行:“……”
翻身坐起,衣領(lǐng)滑落,露出瑩白色的肩頭。
烏玄見狀,連忙轉(zhuǎn)過頭。
洛舟行隨手抓過滑落的衣領(lǐng),拉好,聲音冷冷:“轉(zhuǎn)過身來?!?p> 過了一會兒,烏玄依言轉(zhuǎn)身,垂首不敢抬,盈盈燭光幽幽同樣映落在他高大的沉默的身軀上。
“你有膽子半夜過來嚇我,卻沒有膽子抬頭看我?”
女子的聲音還帶著點(diǎn)剛睡醒的沙啞,沉沉涼涼,好似在人心尖吹拂。
烏玄:“我并不是……”
洛舟行身體微側(cè),右手撐在床鋪之上,一手輕輕撫摸腰間的被褥,好以整暇的看著面前這個有些發(fā)抖的男人。
“難道你想說你只是路過這里?”
“……嗯?!?p> 洛舟行在心中同天狼吐槽:“我可算是知道,這家伙絕對不是豐月逐,這么憨的人是真實(shí)存在的?他該不會把我當(dāng)成和他一樣的傻瓜吧?”
天狼:“……”
洛舟行五月道:“你換個理由,也許會更可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