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捐贈?”路、陳二人全都震驚了。
“哥……你真舍得???”陳塵連連咋舌:“這……這可是頂極的國寶啊!”
“正因為是國寶,才不能落入個人手中!”馮偉神情嚴(yán)肅道:“這種文物價值太高,一旦流落出去,引發(fā)出的問題可就太多了?!?p> “那倒是……”路震點頭道:“就連主席都不肯私自收藏《上陽臺貼》,更何況旁人了!”
想了一想,他又沖馮偉豎起了大栂指笑道:“不過小馮哪,你能舍得捐贈出來,至少證明品德方面,也不比國家領(lǐng)導(dǎo)人差多少哇!一樣的高風(fēng)亮節(jié)……”
“得嘞,老爺子!”馮偉連連擺手:“您就別再替我吹了,我還要去找館長辦理捐贈手續(xù)呢……”
那邊陳塵笑道:“你就在這兒坐著,我去叫領(lǐng)導(dǎo)!館長去省里開會了,得過兩天才回來,不過劉副館長在,我去叫他……”
說著,他一溜煙跑出了修復(fù)中心……
沒過多久,就見陳塵領(lǐng)著個氣喘吁吁的胖子,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
這胖子看起來也就五十來歲,一進(jìn)門就大叫道:“李白真跡在哪,真跡在哪“在這呢!劉副館長!”那邊路震急忙招呼一聲。
那胖子幾步?jīng)_到工作臺旁邊,盯著那字貼看了許久,臉上時喜時怒,時而焦急,時而又緊張……
最終,他緩緩抬起頭來,收起了豐富的臉部表情,慢吞吞的道:“這很明顯是……偽造的……”
“偽造的?”
劉副館長此言一出,別說馮偉,就連路震、陳塵也莫名其妙。
“我好歹也在這個行業(yè)干了三十多年啦!”劉副館長此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剛才的風(fēng)度,不緊不慢的說道:“字畫的真假還看不出來嘛!這明顯就是假的……”
“我想問一下,您究竟覺得假在哪里?”馮偉忍不住插言問道。
扶了扶自己的金邊眼鏡,劉副館長抬頭看著他道:“請問你是……”
“他就是這副字貼的捐贈人,馮偉……”一旁的路震急忙介紹道。
“馮先生??!”劉副館長的臉上的神色再次變的熱情了起來,上前抓著他的手用力握了握,才笑著道:“年青人的愛國熱情值得表揚,不過嘛……這副畫明顯不是真跡,但還是要感謝你……”
“你確定它不是真跡?”
雖然這姓劉的一口咬定是假貨,讓馮偉有些惱火,不過人家熱情的態(tài)度卻又讓他不好發(fā)作,只能無奈道:“劉副館長,我這件《詠酒詩貼》上面可是有宋徽宗的”
“偽造的,雖然和宋徽宗的印章很相似……”劉副館長不等他說完,就很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但我們都知道,他本身就是書畫大師,對李白的書法又極為推崇…“如果這真是他的鈴印,肯定還會寫下題拔,甚至評語什么的都有可能……”劉副館長指著那“太上皇帝之寶”的方印道:“又怎么會只有孤伶伶的一個章呢?”
聽到這話,一旁的陳塵、路震等人全都皺起了眉頭。
馮偉與這位劉副館長不熟悉,所以不知道他的深淺。
但陳塵和路震,卻深知這位副館長的水平。
也正因為如此,二人心中滿是詫異,這位……今天可大失水準(zhǔn)??!
與老師對視一眼,陳塵忍不住插話道:“劉副館長,你看這幅字,明顯是重新裝裱過了,還帶有明顯的焦痕,估計這東西以前肯定有附頁的,只是損毀了而已!
“宋徽宗又不是乾隆帝那種非專業(yè)人士,題跋什么的,都是盡量不留在原字頁上,就算沒有題跋,這些印章也不是……”
“就是偽造的嘛!”劉館長的神情不耐煩起來:“你看看這些印痕,顏色都不一樣……”
“那是因為上面的印痕脫落的很厲害,我涂抹了顯色劑才出現(xiàn)……”
“那就更可疑了!”這位劉副館長也不解釋為什么顯色劑可疑,而是指著那宋徽宗的印章道:“你們看這字跡,明顯和真正的印章不對嘛!”
“您確定?”馮偉有些疑惑的看向了他,總覺得這胖子有什么不對!
“非常確定!”劉副館長連連點頭道:“這東西肯定是偽造的!”
“這可還有宋孝宗的章……”
“也是偽造的!”
“賈似道……”
“偽造的……”
“行了行了,小伙子!”眼看馮偉糾纏不休,那劉副館長把手一擺:“包括清朝那幾個皇帝的章,就沒一個是真的!”
“而且,你想一想!”胖子的神情越來越嚴(yán)肅:“這么多歷史名人,扎堆兒往上蓋章,這一看就不正常嘛!就算《上陽臺貼》也才兩位皇帝的印章而已,所以必假無疑……”
這下,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帶上了疑惑,這位倒底是啥意思???
“相信我!”劉副館長拍了拍胸膛:“以我三十多年的文物鑒定經(jīng)驗來看,這絕不是什么真品?!?p> “這個……小馮!”最先遲疑的是路師父,他雖然并沒相信劉副館長的話,但那句“三十多年的經(jīng)驗……”還是打動了他。
畢竟文物鑒定,經(jīng)驗是一項不可缺少的選項,也是最重的一條,任何鑒定師想要有所成就,就必須有足夠的經(jīng)驗。
畢竟象馮偉帶著外掛的家伙只是極少數(shù)!
所以路師父心里也有些吃不準(zhǔn)了!他估計是劉副館長看出了什么問題又不好明說,只能安慰馮偉道:“要不你先收回去,過兩天館長回來,再請他鑒定一下?”
“哎!不用鑒定啦!”劉副館長看起來很有把握:“這肯定不是李白的真跡,不過應(yīng)該是一幅五代至宋代年間,民間臆造的東西,書寫者的功力極好,所以又被后世加蓋印鑒……”
“你不是說這些印鑒都是假的嗎?”馮偉再次問了一句。
“對??!”劉副館長油光光的腦門子已經(jīng)冒汗了:“印……印章也是假的,至少……至少有一部分是假的!”
“我還以為這幅字是造假大本營里出來的呢!而且還流傳了近千年,從宋朝開始,代代都有人造了名人的假章,然后往上鈴印,唉!”馮偉嘆了口氣:“即然博物館不要,那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