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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暴戾戰(zhàn)神后,全京城都炸了!

第21章 我也是唬人的

  陳仵作心底的不安逐漸擴(kuò)大。

  他慢吞吞的掀開箱籠,在里面裝模作樣的翻找一通。

  保長耐心耗盡,“陳仵作?你若是找不到,我不介意過去幫你找找!”

  “找到了,找到了”陳仵作抽出一根銀針遞給寧鸞。

  “寧仵作,你要這銀針作甚?難不成保長大人家的雞蛋也有毒不成?”

  “您覺得,保長家里的雞蛋會有毒嗎?”

  陳仵作直覺她是在給自己下套。

  “什么賊人敢在保長家作亂?”

  陳仵作一甩袖子,飛快的瞄了保長一眼抬起下巴,“保長家的雞蛋自然是沒毒的?!?p>  “這……這這這,”他眼睛瞪圓,指著寧鸞手里的那根銀針,“雞蛋有毒!”

  在一旁的謝昕洲掃了一眼寧鸞,眸光軟了一瞬。

  保長直接離開了椅子湊到寧鸞跟前,“寧仵作!你可真是神了!你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誰想要謀害我!”

  “別緊張,雞蛋沒毒?!?p>  寧鸞掐掉銀針接觸過的那點(diǎn)蛋黃,順手就要把剩下的放進(jìn)嘴里。

  斜刺里伸出了一只手來。

  謝昕洲拿過雞蛋一口吞了,“我正好餓了?!?p>  寧鸞無奈的看了他這一眼。

  這人明明就是擔(dān)心她吃掉雞蛋會出問題。

  保長和陳仵作眼巴巴的等了片刻。

  謝昕洲依舊好好的站在原地。

  “這……真沒毒?”

  陳仵作拿著那枚銀針看了半晌,“這銀針明明發(fā)黑,為何雞蛋會無毒?難不成你們提前準(zhǔn)備了解藥?”

  “是啊,我正想問問陳仵作,”寧鸞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旁邊的陳正,“銀針驗(yàn)毒本就不準(zhǔn),你為何信誓旦旦的說陳大夫是中毒而亡?”

  “你一沒取現(xiàn)場殘留食物,二沒取他腹中食物殘渣,僅憑一枚銀針便信誓旦旦地說陳大夫是中毒身亡,究竟是何居心?”

  “你和這位陳公子一唱一和便斷定了兇手是我夫婦二人,很難不讓我懷疑你們是在故意尋仇!”

  “保長大人,”謝昕洲擲地有聲,“按照南梁律法第六百八十七條規(guī)定,若是仵作驗(yàn)尸不尊重事實(shí),只相信主觀判斷,且造成惡劣影響時,應(yīng)銷毀他的仵作文書,五年內(nèi)不得參與仵作考試!”

  陳仵作‘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保長大人!我這把年紀(jì)要是被取消了仵作文書,便等于我到死都做不了仵作了??!”

  仵作考試有年齡限制。

  “保長大人,求求你,我全都招了!”

  一旁的陳正聽到這話臉色慘白,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是陳正找到我,說要幫我報仇,我一時鬼迷心竅,就答應(yīng)了他。”

  剛剛從他身上搜出毒藥的藥童,目瞪口呆的看著陳正,“師兄!你不是跟我說是他們殺了師父,但是他們手段高超你沒有證據(jù),所以讓我想辦法把毒藥放在她身上的嗎?”

  “師父視我們?nèi)缬H子,你怎么忍心下此毒手!”

  “你好狠的心腸!”

  這個案子一再翻轉(zhuǎn)。

  眼下真相水落石出,保長一揮手臂指派隨從,“把陳正和陳仵作都給我綁起來!”

  “這位軍爺,”保長討好地看向謝昕洲,“我看你熟知南梁律法,不知他們倆應(yīng)該……”

  “取消陳仵作的仵作文書。”

  “至于這一個,”謝昕洲走到陳正跟前,“是你主動說,還是我來讓你說?”

  陳正被人按著跪在地上,“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p>  在一旁盯了他許久的寧鸞眼睛一亮,“他是蠻夷細(xì)作!”

  保長一拍腦門,“軍爺,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喊衛(wèi)兵過來封城!”

  看來上次張屠戶送進(jìn)軍營,給這位軍爺添了軍功。

  現(xiàn)在對方故技重施,他作為一個合格的保長,自然第一個心領(lǐng)神會。

  “保長大人,”寧鸞被他的反應(yīng)蠢到發(fā)笑,“這個陳正,確實(shí)是蠻夷細(xì)作?!?p>  主要是她這個便宜相公,平時對什么都冷漠至極,唯有與細(xì)作有關(guān)的事情,才能讓他稍稍提點(diǎn)心思。

  眼下他們的嫌疑已經(jīng)洗清,謝昕洲卻依舊抓著陳正不放。

  只能說明對方就是細(xì)作。

  “真是細(xì)作?”保長還沒見過活的細(xì)作,看著陳正驚疑一聲,“陳正十年前就跟在陳大夫的身邊,細(xì)作能潛藏那么久?”

  還是個孩子就被送進(jìn)來。

  撻子其心可誅啊!

  “什么蠻夷細(xì)作?我只是氣我?guī)煾赣采牟鹕⑽遗c我的心上人,所以下毒害死了他。”

  陳正一臉無辜,“我殺人,我認(rèn)罪!但你別想拿我立軍功!”

  他看著謝昕洲,一副憤慨至極的模樣。

  “你倒是提醒我了?!?p>  謝昕洲的語氣輕飄飄的,陳正聽在耳朵里,渾身的寒毛直豎。

  “保長,府上可有牛車借我一用?”

  “什么借不借的,”保長吆喝了一聲,“去后院把牛車趕來,軍爺破案辛苦,一架牛車而已,就當(dāng)是我的謝禮?!?p>  他今日又破了一樁大案。

  以后出門,在上原鎮(zhèn)都能橫著走。

  謝昕洲沒有拒絕。

  家里的小丫頭今日搭別人的牛車受了委屈。

  便是保長不送,他也是決定了要在瓦市尋摸一翻買一架牛車的。

  “陳大夫還有陳正,我?guī)Щ剀姞I?!?p>  謝昕洲轉(zhuǎn)頭正對寧鸞,抬手將她的獸皮帽朝下一壓,指腹停留了一瞬慢慢收回。

  “走吧,回衛(wèi)所?!?p>  “你們幾個還愣著干什么?”保長一腳踹向旁邊的隨從,“還不把陳大夫和陳正都弄到牛車上?!?p>  “另外,再給軍爺準(zhǔn)備點(diǎn)吃的喝的,這大半天的動了那么多腦子實(shí)在是辛苦。”

  寧鸞坐在車頭,看著謝昕洲揮著鞭子的架勢,“昕哥兒,你會趕牛車嗎?”

  “一回生二回熟?!?p>  謝昕洲擋在寧鸞身前,“一會兒你趴在我的背后,這西北的風(fēng)硬的厲害。”

  寧鸞扭頭看了眼被五花大綁扔在車上的陳正。

  “昕哥兒,”她湊近謝昕洲,溫?zé)岬暮粑鼮⒃谒亩C,“剛剛在保長院子里,你是怎么知道那個藥童的懷里藏著毒藥的?”

  “我不知道?!?p>  謝昕洲面容肆意,眉眼間是張揚(yáng)的睥睨,“若是什么都沒有,就當(dāng)我只是手滑扯開了他的衣服。”

  寧鸞一愣,而后忍不住笑開了花。

  空蕩蕩的天地仿佛只剩他們兩人。

  謝昕洲的耳邊全是寧鸞悅耳的笑聲,他眸底的戾氣散開了一些,唇角無意識的揚(yáng)了揚(yáng)。

  “其實(shí)我剛剛也是唬陳仵作的。”

  寧鸞聲音極輕,像是會隨時被風(fēng)吹散,邊說邊笑,“我估計陳大夫應(yīng)該中的是砒霜之毒?!?p>  “今日他給你診脈的時候我觀察過他的指甲還是正常,但剛剛卻不是那樣。”

  “指甲變厚變脆,是體內(nèi)砒霜過量的反應(yīng)?!?p>  “而且銀針驗(yàn)砒霜,確實(shí)也會變黑。”

  這個時候的砒霜尚未提純,里面的硫化物與銀發(fā)生反應(yīng)。

  真正讓銀針變黑的不是砒霜本身,而是砒霜里面的雜質(zhì)硫。

  只不過這涉及現(xiàn)代知識,寧鸞不打算說,說的太多容易解釋不清。

  “寧寧確實(shí)極為聰慧?!?p>  他夸的認(rèn)真。

  “過獎過獎,”寧鸞有些臉熱,打了個哈哈,“咱們直接去衛(wèi)所嗎?”

  “去找章顯道?!?p>  章顯道這個人,沒有那么多的腦子,但時不時的就會把屬下的軍功據(jù)為己有。

  “昕哥兒,孫驍能留在軍營,是不是你和章顯道做了什么交易?”

  無端端的,對方不可能那么好心。

  “確實(shí)跟他做了點(diǎn)交換。”

  謝昕洲眉眼冷了一瞬。

  上京城內(nèi)煙花錦繡,邊關(guān)將士在互相傾軋。

  整個南梁,從內(nèi)到外都在慢慢的腐爛。

  他這么多年,帶著麾下數(shù)十萬將士死守國土。

  可上京城的那些人,回報他們的,是讓他和將士們的熱血涼透,死在邊疆掩埋在積雪之下。

  寧鸞敏感的察覺到謝昕洲情緒不對。

  “昕哥兒,是不是章顯道讓你做的事情太難?”

  “不難,”謝昕洲扭頭看了眼寧鸞。

  小丫頭的面上蒙著布巾,只露出兩只明亮清透的眼睛。

  “我只是答應(yīng)了章顯道,會幫他清理潛藏在軍中的蠻夷細(xì)作?!?p>  被死死捆在牛車上的陳正聽到這話猝然抬眼。

  “寧寧,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回春堂距離一個地方很近?”

  “我知道了!”

  寧鸞對這家伙的觀察力佩服至極,“回春堂的斜對面是張屠戶家!難怪我總覺得那條街我去過?!?p>  陳正的嘴被堵住,眸底滿是驚恐。

  他們一向自詡自己做事天衣無縫,栽贓嫁禍玩的極溜。

  可這夫妻倆,就像是在玩簡單的猜謎一樣輕輕松松的便將他們串聯(lián)了起來。

  “住的近是驗(yàn)證了我的猜想?!?p>  謝昕洲有意給小丫頭解惑,左右路上無聊,他權(quán)當(dāng)給她講個故事。

  “那包了砒霜的紙,與我在張屠戶和孫大江家里發(fā)現(xiàn)的紙張不同,但書肆卻并沒有這種紙張售賣。”

  “你不僅觀察細(xì)致,知道的也多,”寧鸞看著謝昕洲一臉探究,“現(xiàn)在軍丁的文化素質(zhì)可真高?!?p>  謝昕洲聽懂了小丫頭的言外之意。

  “寧寧,”他垂眸看她,“你若是問,我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p>  他的眸底藏著認(rèn)真。

  寧鸞愣了一瞬而后慌亂的別開了眼,“我沒什么想問的,反正等你病好,我報了救命之恩就可以離開了?!?p>  陳正豎直了耳朵也聽不見她們的后面幾句對方。

  “那若是,我這個病一輩子都好不了呢?”

  他步步緊逼。

  “衛(wèi)所到了!”

  寧鸞看著前面的守衛(wèi)松了口氣,“我們快把他們交給總旗大人吧。”

  小丫頭露出的一點(diǎn)點(diǎn)耳朵紅的耀眼。

  謝昕洲怕她著惱,便自然的順著她的話接了下去,“在牛車上等我片刻,我去讓他們放行。”

  他的腰間還掛著小旗的牌子。

  守衛(wèi)核對了他的木質(zhì)腰牌,揮手讓人開了衛(wèi)所大門。

  章顯道聽到他來,急匆匆的從營場騎馬趕了回來,“李昕!”

  年關(guān)將至。

  這種時候能抓幾個細(xì)作,邸報送到上京趕上皇帝心情一好,他這個許多年沒有動過的位置,說不定還能再朝上升上一升。

  “大人。”

  謝昕洲站在寧鸞身前,將今日在鎮(zhèn)上發(fā)生的事情與章顯道說了一遍。

  “陳正與孫大江都和張屠戶有所牽連,”謝昕洲將事情掰碎了告訴對方,“孫氏受張屠戶指使,故意挑起孫大江對孫智的仇恨?!?p>  “他先殺小旗,丁損是被無辜牽連被殺的。”

  “最近細(xì)作頻頻動作,想必是因?yàn)槟切樽佑兴鶊D謀。”

  謝昕洲將陳正從牛車上拖拽而下扔到了章顯道的腳邊。

  “大人,孫大江殺人之事他必定知情,好好審審,能挖出更多他們在軍中埋下的陰謀?!?p>  “好啊!李昕你今日立了大功!”

  “傳我命令,你身上有傷,等年后再參與輪值守衛(wèi)吧!”

  章顯道揮手,旁邊站立的兵丁便擒住了陳正。

  “把人帶回去好好審問!”

  被眼前這個看起來不太聰明的審問,陳正心底大大的松了口氣。

  “大人,若是他不老實(shí),您便讓人去軍囤喚我?!?p>  謝昕洲語氣輕松。

  被他盯著的陳正渾身發(fā)毛,后背‘唰’的一下出了一層冷汗。

  如果真落到這個暴戾又妖孽男人手里,那才叫生不如死。

  章顯道草草的應(yīng)了一聲,便迫不及待的讓人帶著陳正下去審問。

  升官發(fā)財就在眼前,一刻都耽誤不得。

  “我們回吧。”

  謝昕洲自然的牽住寧鸞,“瓦市上叫賣的百姓估計已經(jīng)散了,我?guī)闳ジ浇拇迓滟I東西?!?p>  “你知道這附近哪兒有村落?”

  “知道,從這朝南十五里,是這附近最大的一個村子?!?p>  寧鸞愉快點(diǎn)頭,“那走吧,我們現(xiàn)在可是有牛車的人?!?p>  她很容易快樂。

  謝昕洲被她的情緒感染,積壓在眉眼間的沉郁倏然一松,“如果到那太晚,我?guī)愕嚼镎胰ビ蔑??!?p>  “你還認(rèn)識村里的里正?”

  她非常聰慧敏銳,但又特別容易相信別人。

  謝昕洲哈哈一笑,“我不認(rèn)識,我準(zhǔn)備用銀子跟他討一頓飯?!?p>  寧鸞反應(yīng)過來也覺得好笑。

  “那你可千萬要把腰牌藏好,不然里正見了,怕是要把家里的好東西都拿出來招待你,還不收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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