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鄧芝也沒有辜負他們的信任,南中之戰(zhàn)也好,還是之前的出使江東也好,都證明了這個家伙是真的有實力的。
現(xiàn)在劉禪剛剛監(jiān)國就要和江東“重修舊好”,這本來就就有些不合規(guī)矩了。
而這作為重修舊好的使者,沒有選擇更加柔和的陳震,而是選擇了這么一個進攻型的使者,眾臣的這個心中,都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或者說,他們覺得劉禪又要弄出什么動靜兒來了。
不是沒有人對此表示反對,畢竟鄧芝現(xiàn)在掛著的也不過就是一個區(qū)區(qū)的尚書,阻止他成為使者也不是沒有理由。
可是看著諸葛孔明和吳懿兩個人誰都不吭聲,這群想要反對的大臣都感覺心中惴惴不安了起來。
將自己所有想要說的話都憋了回去。
直到第一次散朝,都沒有人真的站出來提出異議。
不過他們雖然沒有在朝議的時候說出來,但是散朝之后都是各自三五成群的湊在了一起,然后朝著他們應該出現(xiàn)的地方聚集了過去。
丞相府之中。
作為大漢的丞相,諸葛孔明剛剛到家就知道他的府邸之中已經聚集了數十人之多。
除了他丞相府的屬官之外,還有一群荊州一脈的朝臣也已經聚集在了一起來到了這里。
諸葛孔明不用多想就知道這群人是來干什么的。
同時他的腦袋也是感覺到有些痛了,這朝堂之中的事情他也知道,他當然也有些不同的意見。
但是現(xiàn)在不同于歷史,他有自己的理由,他沒有辦法反對。
先不說這是劉備同意的事情,先不說劉備還活著,徐庶的回歸,帶給他的不僅僅是幫手,還有鉗制。
徐庶已經找過他了,告訴他,這段時間讓劉禪自己來處理朝政,有什么事情他可以進入皇宮之中尋找劉備說話。
這句話看似是善意的提醒,但是誰能不知道,這好話是徐庶來說,若是他不聽那下一次來的可能就是簡雍了。
滾刀肉這種東西雖然誰都不喜歡,但是這種東西就是好用。
威望極高的簡雍沒有半分士人的儒雅和文雅,一副放浪子的模樣讓所有人都為之難堪。
可偏偏就是這么一個隨時敢掀桌子的家伙,讓所有以儒雅著稱的荊州士人都發(fā)憷不已,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就不敢放肆。
因為他說掀了你家房頂子,他就真敢掀了你家房頂子。
最后他嬉皮笑臉的繼續(xù)接受著你們的嬉笑怒罵,可是這丟了臉的人還有沒有辦法再在這朝堂上生存下去,可就不敢說了。
諸葛亮得到了徐庶的“警告”,他最后也只能夠選擇如此,任憑劉禪下了一堆自己不想同意的命令,也不敢有任何的說法。
進入了丞相府,看著那浩浩蕩蕩的人群,還有一個挨著一個的腦袋,諸葛亮就覺得自己得給他們一個合力的解釋了。
“諸位來到老夫的府邸,是為了何事???”
諸葛亮此時也只能先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看看他們有沒有人能夠知道此時該離開了。
果不其然,諸葛亮前腳剛說了這句話,那一直在他身邊協(xié)助的蔣琬眉毛就一挑,然后躬身行禮。
“丞相,小人家中還有要事,今日恐怕就不能在丞相府中做事了,還望丞相恕罪!”
蔣琬作為大器晚成的代表,又是諸葛亮麾下的老人,對于諸葛孔明的了解自然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
諸葛孔明裝傻的那一瞬間,別人還在想著諸葛孔明這是什么意思的時候,蔣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起身告辭。
也算是告訴一些熟知之人,讓他們該走就走,別留在這里礙眼了。
而跟在他身后的,丞相府的諸多屬官,也是諸葛孔明的絕對親信都是輕笑一聲,然后躬身告辭。
劉邕、陰化、龐延等人雖然名聲不顯,但是在諸葛孔明身邊多年,加上那剛剛進入丞相府的廖化,一群人都是朝著眾人躬身告辭,然后依次離開。
而眾人看到這一幕之后,也都是心中有些迷糊,不知道這是想要干什么。
聰明的在看到這一幕之后就選擇了離開或者閉嘴,至于那些啥都不知道,仍然是一點眼力見都沒有的,諸葛孔明也是只能和他們繼續(xù)含糊其辭。
不過意思很明確,老老實實做事,踏踏實實做人,沒事兒被瞎折騰,朝廷有朝廷的法度。
當一項以辦實事兒著稱的諸葛孔明開始打官腔的時候,所有人都被他弄得云山霧繞的。
直到離開,都沒有想起來,自己來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的。
而丞相府發(fā)生的事情在關中都督府也同樣發(fā)生著,不過關中都督吳懿和諸葛孔明的處理方式完全不同。
吳懿只是讓門子面無表情的告訴他們,老老實實的回自己府邸之中,吳家今日不見客!
這已經是習俗了,但凡是吳懿或者說吳家不想摻和的事情,吳懿絕對會病倒,這個家伙不但是益州老將,更是益州的難得的老狐貍。
這趨利避害的本事,值得所有人學習,而益州勢力看到這一幕也知道這事兒沒得談了,一個個老老實實的回到了自己府中。
至于宮中所來之人倒是沒有離開,而是被吳懿請了進去,然后……軟禁了!
此時關中都督府邸正堂之中,本應該氣定神閑的吳懿,此時卻是不斷的扭扭捏捏的,似乎這膝下的墊子上面有什么東西咯著他一樣。
此時讓這個在朝堂上也算是一方重臣的吳懿如此姿態(tài)的就是他面前的那個老人。
正在一手擺弄著面前的茶湯,一手捧著竹簡的老人。
而這個老人就是從朱提郡和簡雍分手之后就消失不見的龐羲。
作為當年益州真正的重臣,龐羲割據一方的時候,吳懿還不過就是劉焉劉璋父子麾下的一名將領。
別說什么國舅爺,中護軍,關中都督了。
當時的吳懿若是見到了龐羲,那要是有一絲一毫的失禮之處,都不需要龐羲如何,劉家父子就將他收拾了。
哪怕現(xiàn)在龐羲已經年紀很大了,已經退隱很久了,但是吳懿見了他仍然是和老鼠見了貓一樣。
這不是因為他們之間的能力如何,也不是因為龐羲的威望如何。
當初龐羲威震益州就是因為這個家伙只在益州發(fā)展,而且好養(yǎng)士人,尤其是死士。
誰也不知道到底有誰在他的府中做過門客。
就如果為了劉玄德戰(zhàn)死沙場的那位程畿將軍,現(xiàn)在風頭出盡的鄧芝都是他門下客。
作為劉焉的托孤重臣,這個老家伙不但活的時間長,這個老家伙的威望和勢力也高。
便是現(xiàn)在這個益州,都不知道有多少人的把柄被他握在了手中。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情,一旦他真的要做點什么,這些把柄可是會要了這群人的命的。
而吳懿此時面對劉禪的“獨斷專行”一言不發(fā),就是因為在三日之前,這個直接不知道怎么出現(xiàn)在自己床邊的老家伙。
龐羲不讓他動,他就不敢動。
龐羲讓他將宮中來人軟禁,他就直接軟禁。
而龐羲看著這個扭扭捏捏的家伙,也只是輕笑了一聲。
“莫要太擔心了,老夫不會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