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各自的準(zhǔn)備
第一學(xué)院東區(qū),蘭卡斯特的別墅。
面對蘇曼特·庫爾馬的突刺,艾倫輕輕一歪腦袋,讓過荊棘之槍的攻擊,隨后一腳就踹在了對方的胸口上。
砰!
伴隨著一聲悶響,蘇曼特人在空中翻滾了幾圈,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荊棘之槍是蠻厲害的,可是你不行?。 ?p> 隨意聳聳肩,艾倫輕笑了起來。
靈器的能力全部強化在一個方面,固然可怕,但缺點也同樣明顯,只要不被刺中,荊棘之槍就是個擺設(shè)。
要是它具備操縱元素的能力,或許其他控制性能力,艾倫還真未必應(yīng)對的這么輕松,但關(guān)鍵是它沒有??!
——或者是有,但是對自己無效。
看著從地上爬起來一臉錯愕的蘇曼特,艾倫若有所思。
“你怎么不受影響?”蘇曼特不可思議地問道。
荊棘之槍能鎮(zhèn)守帝國西境,和圣光教廷對峙,自然不是那么簡單的,兩項能力雖然是強化自身,但它的被動效果卻是威懾,自身氣勢越足,對方意志越弱,威懾效果就越好。
歷代托里尼奧大公都是靠著自身無與倫比的氣場,震懾整個圣光教廷,讓其不敢輕舉妄動。
只可惜艾倫的不朽之軀似乎天生就對這種東西抵抗性極高,剛剛蘇曼特的威懾他一點也沒感覺到。
“所以還要繼續(xù)打下去嗎?”艾倫歪著腦袋問道。
蘇曼特一咬牙,低喝道:“艾倫?斯圖亞特,這次我不是來找你單挑的,是來為梅麗塔小姐討公道,大家給我上!”
最后一句,蘇曼特卻是吼了出來。
聽著他的話,西境的人一起沖了上來,冒著火焰的長刀、繚繞狂風(fēng)的利劍、厚重帶著殘影的巨錘,各式各樣的武器直奔艾倫而來,瞬間封死了他躲閃的角度。
雖然沒有對準(zhǔn)要害,但真要被砸中了,普通御者估計至少要在醫(yī)務(wù)室躺上幾個星期。
艾倫搖了搖頭,身上伊斯莫頓猛地亮起,一道宛如針刺一般的淡金色靈氣環(huán)繞周身。
下一刻各式各樣的武器在臨近艾倫身邊時就是一滯,然后一股難以相信的巨大力量從兵器上傳來,西境的人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人在半空就噴出血來。
看著栽倒一地的眾人,再看看一步未退、穩(wěn)如磐石的艾倫和他身上好無破損的華麗鎧甲,蘇曼特眼睛都快凸出來。
“反傷型防御靈器,而且還是中位?!”
艾倫聳了聳肩,目光卻是停留在西境剩下幾個人身上。
因為急于攻擊,剛剛西境的人被伊斯莫頓的荊棘放倒了將近一半,剩下的幾個不是御使靈獸的,就是靈器并非武器的。
“還要再打嗎?”艾倫再一次問道。
西境剩余的人一咬牙,就見其中一個有些偏胖的圓臉少年抬起雙手,手上戒指亮起光來,庭院中霎時間狂風(fēng)大作,無形的風(fēng)力化作繩索將艾倫捆了起來。
“雨果,快點動手,我恐怕控制不了多久!”小胖子高聲喊道。
隨后就見西境剩余人中,有一個干瘦的身影站了出來,他用手一招,一頭巨大的黑豹跑了出來,張開血盆大口就朝艾倫咬去。
黑豹的獠牙泛著幽光,一看就帶著某種負(fù)面的傷害。
艾倫扯了扯身上的風(fēng)之鎖,發(fā)現(xiàn)還挺結(jié)實,心中不僅有些贊嘆,能自由操縱風(fēng)之力進(jìn)行變形,看來西境的人也不弱,至少從實戰(zhàn)角度比南境那些大少爺們強多了。
可是只有這些依舊不夠看??!
看著朝自己撲來的黑豹,艾倫輕笑了一下,“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可不是只有一個中位靈??!”
下一刻呼嘯的風(fēng)聲撕裂大氣,帕格索斯從艾倫胸口一躍而出,嘶鳴著對黑豹發(fā)起了沖鋒。
極致的速度帶來強大的力量,身材高大威猛的帕格索斯前胸直接撞上了黑豹,悶響之中,后者的腦袋發(fā)出一聲脆響,整個脖子都扭曲了起來,栽倒在了地上,竟是直接被帕格索斯一擊撞死。
黑豹化作光點消散在空氣之中,名叫雨果的小瘦子痛苦地捂起腦袋。
然而這只是開始,帕格索斯作為中位靈體魄、力量都不同凡響,解決了黑豹之后,在西境剩下的人中繼續(xù)橫沖直撞起來,攪得西境剩下的幾人腳步不穩(wěn),四處躲閃起來。
艾倫笑了笑,一把扯斷束縛自己的風(fēng)之鎖,也加入了進(jìn)去,也不用其它靈器,一拳下去就砸翻了一個躲閃不及的西境之人
一人一馬聯(lián)手,片刻的功夫就將西境剩下的十幾人揍翻了。
在遍地呻吟中,艾倫蹲在蘇曼特的身邊,拍了拍對方的腦袋。
“梅麗塔的事情讓我和她自己解決如何?”
雖然詫異艾倫居然如此厲害,自己帶來十幾個人都被對方一個人解決了,蘇曼特的語氣卻依舊強硬。
“你做夢!不給梅麗塔小姐討回個公道,這件事就不算完!今天我?guī)У娜松倭耍笪疫€會過來的!”
作為西境最大的組織,圣槍聯(lián)合自然不會只有這么點人,只是今天上午梅麗塔哭啼啼地跑回來,蘇曼特只來得及召集自己最親近的這批人。
畢竟他只是托里尼奧的旁系,還沒辦法隨心所欲地命令圣槍聯(lián)合所有人。
但是蘇曼特相信只要自己被梅麗塔被欺負(fù)的事說出去,圣槍聯(lián)合其他人不會坐視不理的,畢竟身處帝國邊疆,他們圣槍聯(lián)合論團(tuán)結(jié)在整個學(xué)院可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艾倫被蘇曼特這副頭鐵的樣子氣得夠嗆,有心一巴掌拍死他了事,但想想以后的麻煩,還是忍了下來。
“你這么大張旗鼓地找我麻煩,梅麗塔知道嗎?”艾倫沒好氣地問道。
蘇曼特看著他,露出一個鄙視的表情,“你以為梅麗塔小姐被欺負(fù)的事是誰告訴我的?她可是親口說了,讓我們打殘你,出了什么事她擔(dān)著!”
呵呵!
艾倫的嘴角微微抽搐,他早該想到!一個能在學(xué)院公開養(yǎng)面首的,又豈是扭扭捏捏之人。
這下和西境算是也結(jié)下梁子了,自己招誰惹誰了?
最后看著西境的人攙扶著離開,艾倫一臉的郁悶。
索菲亞見狀緩緩走了過來,輕咳了一聲。
“看不出來你這家伙還挺有辦法的,居然想出這種主意!這下子御前演武,西境肯定會和帝都、暴風(fēng)城聯(lián)合在一起,我們即便輸了別人也不會說什么!
而只要你之后能拿下梅麗塔,不僅能化解這段恩怨,還能讓西境成為我們的助力!
嘖嘖!真是好算計!”
小姑娘擠眉弄眼地說道,只是臉上雖然在笑,那雙酒紅色的眼眸中卻沒有一絲開心的意思。
艾倫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又是一捂臉。
雖然從結(jié)果上來看或許是這樣,但這只是一個老色*犯病了而已,當(dāng)時真沒想這么多??!
而且拿下梅麗塔,說得容易,他又不是藍(lán)禮?懷特菲爾!
……
而就在艾倫這邊因為增加敵人而倍感郁悶的時候,同一個校區(qū)之中,皇室的別墅同樣處在一陣低氣壓之中。
腓特烈面色陰沉地坐在沙發(fā)上,只一夜不見,他整個人就消瘦了不少,皮膚干癟,連眼眶都凹陷了下來。
“查清楚了嗎?”他開口問道,聲音沙啞得仿佛很久沒有喝水了一樣。
基里安站在一旁,伸手撓了撓臉,表情有些尷尬。
“問清楚了!我給了那女人一千金法蘭,她就什么都說了。確實有人出五百法蘭來讓她找殿下你,但對方是誰她并不清楚,出面聯(lián)系的只是個普通仆人!”
“校醫(yī)室那邊的門被鎖上應(yīng)該是某種靈器的效果,具體是哪件卻是不好尋找!”
“線索沒有,但是能做到的無非就是那幾家!”
“五百金法蘭?”腓特烈自嘲地一笑,綠色的眼眸中滿是怒火,“五百金法蘭就敢讓她招惹皇室,就能讓我丟這么大的人,真是好大的膽子!”
基里安似乎有些想笑,但考慮到腓特烈那仿佛要吃人的樣子,他還是輕咳一聲,解釋道:“其實昨天晚上的事情影響不大,雖然南境和一些其他貴族對于殿下您無故缺席有些非議,但也沒有大肆宣揚,畢竟我們和南境鬧成這樣,您想表達(dá)一下不滿也是正常?!?p> 腓特烈輕哼,他自然知道這件事實際影響不大,他在意的是居然有人敢算計自己,在意的是對方居然成功了,更在意的是自己在外界的完美形象有了污點!
現(xiàn)在腓特烈有種毀滅一切的沖動,迫切地需要發(fā)泄。
平時的話自詡風(fēng)流的他或許會用一些比較香艷的方式,但剛剛被那個妖婦徹底榨干,他現(xiàn)在有這心也沒這個力了!
這讓腓特烈感到愈發(fā)無力,心中的怒火也因此高漲。
基里安知道現(xiàn)在的腓特烈就是個炸藥桶,隨時可能爆炸,忽地開口道:“弗蘭克?多羅娜過來了,要現(xiàn)在見見他嗎?”
腓特烈沉默了片刻,隨即點了點頭。
片刻之后,仆人領(lǐng)著弗蘭克走進(jìn)了大廳。
曾經(jīng)意氣風(fēng)發(fā)的多羅娜之子此時卻有些頹廢,他明顯消瘦了一些,顴骨高高隆起,下巴也愈發(fā)尖削,只有那銳利的雙眼還能看到曾經(jīng)的風(fēng)采。
實際上弗蘭克這些日子并不好過,在比試中被艾倫輕易擊敗,讓他在南部聯(lián)合中聲望大跌,再加上之后索菲亞強勢出手,或打壓或拉攏,讓多羅娜家在南部聯(lián)合中積攢了十幾年的人脈迅速分崩離析,長此以往,用不了多長時間多羅娜家就會淪為南境貴族中最普通的一員,再不復(fù)之前的聲勢。
正因為被索菲亞逼得沒有退路,弗蘭克才不得不鋌而走險,來找腓特烈。
只是看著眼前形容枯槁、仿佛大病了一場的皇儲,弗蘭克的心情有些微妙,怎么看著有點不太靠譜的樣子??!
大廳之內(nèi)兩個憔悴的人相互對視,一時間氣氛就有些尷尬。
半晌之后,腓特烈先開口了,換作平時他或許還會裝模作樣,做做禮賢下士的樣子,但此時他實在沒有這個心情。
“聽說你準(zhǔn)備投靠我們?”腓特烈冷冰冰地直接問道。
弗蘭克眉頭一皺,“殿下,我們只是覺得蘭卡斯特領(lǐng)導(dǎo)的南部聯(lián)合已經(jīng)偏離它所應(yīng)該在的位置,只有和殿下合作才能重返正途!”
腓特烈冷笑,“想要合作可以,你們能提供什么,或者能為我們做什么?”
弗蘭克沉默了一下,反問道:“殿下想要我們做什么?”
腓特烈眼中的冷意更深,碧綠色的眼眸滲透著某種駭人的東西。
“我要你們在御前演武的時候?qū)δ喜柯?lián)合出手,如果可以的話,想辦法干擾那片區(qū)域的監(jiān)視靈器!”
弗蘭克臉色微變,搖頭道:“這可不行,我們的根基在南境,殿下此舉可是讓我們自絕于整個南境!”
叛徒永遠(yuǎn)比敵人更讓人厭惡,雖然御前演武只是一場學(xué)院的賽事,但背叛這種事只要做了,多羅娜的名聲可就臭了!
腓特烈聞言譏笑了起來,“這些年你們多羅娜做了什么,你們自己清楚!七年前那件事并不是沒有人知道,等蘭卡斯特徹底恢復(fù)過來,你覺得你們家還能在南境待下去嗎?!”
七年前!
聽到這個詞,弗蘭克瞳孔一縮,臉色頓時蒼白了幾分。
“殿下,您知道什么?”微微抿了抿嘴角,弗蘭克試探地問道。
腓特烈嘿嘿冷笑,淡定地吐出了幾個詞,“風(fēng)車鎮(zhèn),約瑟夫·約伯,鳴笛,索菲亞!”
腓特烈每說出一個詞,弗蘭克眼中就多出一份絕望,到最后他已經(jīng)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殿下,不要再說了!我答應(yīng)你!”
看著一臉絕望的弗蘭克,腓特烈滿意地就是一笑,但深諳打一棒子給一甜棗的道路,他緩緩地開口說道:“你放心好了,為我做事的人我自然不會虧待!蘭卡斯特在南境的時間已經(jīng)太長了,是時候換換人選了!如果你們表現(xiàn)得足夠好,讓皇室也不是不能考慮,多羅娜大公?!”
弗蘭克一愣,隨即臉上露出一絲狂喜,當(dāng)即單膝跪倒在地。
“殿下,多羅娜愿意向您效忠!”
看著這一幕腓特烈滿意地一笑,不管昨天他到底是如何被人暗算的,至少這一刻看著弗蘭克像狗一樣跪在他的面前,還是能讓他感受到自身所具有的權(quán)勢。
同時也堅定腓特烈清除國內(nèi)四境大公的決心。
皇權(quán),決不允許任何威脅!
任何人都不行!
從沙發(fā)上站起身來,腓特烈拍了拍弗蘭克的肩膀,隨即轉(zhuǎn)身離開了大廳。
他的身后,基里安意味深長地看了弗蘭克一眼,眼中卻是透著某種莫名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