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八零年代小可憐
“呸,賠錢貨,懶人屎尿多,叫她出去撿煤,窩在床上裝死,要不是和建峰多年交情,死丫頭,誰愛養(yǎng)誰領(lǐng)走?!?p> 身著深藍棉襖的胖婦人,高亢刺耳的聲音,充滿整個屋子。
“少說點吧,讓外人聽到,多不好,咋說也是收了寄養(yǎng)費的……”
胖婦人兩眉一擰,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一年了,連封信都沒見,我可聽人說,南城不大太平,混混當(dāng)街砍人的事,都時常發(fā)生?!?p> 南城,沿海城市,新風(fēng)潮最先吹到的地方,也是云建峰離崗下海后的去處。
“若建峰一直不回來,難不成要養(yǎng)一輩子,咱家啥條件,你還不清楚,我不管,你一定要想個法子,將賠錢貨送走,賣到鄉(xiāng)下也成。”
“賣可不成,會落下話柄,過些日子,找個調(diào)養(yǎng)身子由頭,送到鄉(xiāng)下,給個幾塊,免費的勞動力,誰家不想要?!?p> ……
雜物間,小臉燒得通紅的小娃娃,氣得渾身發(fā)抖。
藏滿污垢的指甲,緊緊嵌進肉里,通過二人的話,可以確定,自己穿越了。
云夏,末世空間系異能者,一次抗擊喪尸群行動中,因為一個男人,被好友林妙背刺,命喪黃泉。
云夏沒想到,會有醒來的那一刻,還成了八零年代的小可憐!
頭昏腦漲,太陽穴揪疼揪疼,想來原主,是發(fā)燒燒死的。
無牽無掛的云夏,決定以原主的身份,在熟悉又陌生的時代,好好生活下去。
強撐著身子,扶著墻,搖搖晃晃走出房間。
“夏夏,天冷,怎不多睡會?”
云夏扶著墻,低著腦袋,佯裝原主性子,怯弱弱道:
“王叔,夏夏腦門好燙,好難受,您送我去衛(wèi)生所,好不好?”
“呦,副廠長的女兒,就是金貴,有個頭疼腦熱,就吵著去衛(wèi)生所,出去打聽打聽,誰家孩子,發(fā)燒不是捂一頓就好,咋到你這……”
李氏嘴里沒個把門的,王大力踢了她一腳,沖其使了個眼色,隨即耐著性子,循循善誘道:
“夏夏,你李嬸說話雖然糙,但甚是在理,叔叔小時候,發(fā)過一場高燒,就是用土方法——捂被子,給治好的,建峰一人在外,你也不想讓他擔(dān)心是不是?”
云夏抿著泛白嘴唇,眼眶濕潤,佯裝被他的話嚇到。
“王叔,可是在火車站給爸爸送行前,隔壁叔叔嬸嬸說,有個頭疼腦熱,就找他們,您若是抽不出來空,夏夏去找吳叔幫忙?!?p> 聞言,王大力眸子一冷,與李氏對了一眼,隨即扯了扯嘴角,恢復(fù)笑意。
“夏夏,此事稍后再說,小懶蟲,早飯沒吃,餓壞了吧,叔叔去廚房看一看,等著!”
王大力走后,李氏狠毒的盯著云夏,猛得拾起火鉗,陰狠的朝女孩胳膊揮去。
云夏本能地躲開,火鉗剛好抽到矮桌上的暖水瓶,啪的一聲巨響,內(nèi)膽破裂,熱水濺到李氏手背,痛得她哇哇亂叫。
“死丫頭,活膩歪了是吧?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說著,高高舉起火鉗,欲再次抽打,就在這時,門口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李翠花,街道上的樹苗,被天賜禍害成啥樣了,嗬,再不開門,就拿大喇叭,滿街道吆喝,看丟臉的是誰?!?p> “呸,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整條巷就可著她顯擺了,管東管西……”
一邊暗罵一邊收回火鉗,臨出門前,死死的瞪了一眼云夏,見其怯弱的低著頭,冷笑一聲,料她不敢瞎說。
門口對罵的聲音,于云夏來說,猶如天籟,計上心頭,強撐身子,晃晃悠悠走向大門口。
“揚嬸嬸,夏夏好難受,您帶我去衛(wèi)生所,好不好?”
見豆芽菜快要晃倒,揚招娣本能將她接住,柔軟火燙的后脖頸,令她微微愣神。
“嬸嬸,夏夏難受,想去衛(wèi)生所!”
聲音軟糯,細(xì)如貓崽哼唧。
才一年的功夫,肉嘟嘟的女娃娃,咋就變成了豆芽菜?
“天殺的,燒成這樣,也不帶人看病,兩口子,盡做孽吧!”
李翠花聽著這話,氣得鼻孔冒煙,上前一把將其拽開,死死拎住云夏的后領(lǐng),作勢將其提回屋子。
見豆芽菜哪怕被拎著走,也依舊奮力轉(zhuǎn)動腦袋,可憐巴巴哀求的望著自己。
揚招娣的心,瞬間被柔軟填滿。
找準(zhǔn)時機,一把將李翠花推開,抱著豆芽菜,就往外面跑。
突然的騷操作,李翠花懵了一下,想起死丫頭身上的傷,猛拍大腿,大聲哭喊道:
“來人哪,有人搶孩子,造孽呀,孩他爹,你快出來!”
王大力急忙出來,與李翠花一起,追趕揚招娣。
一邊追,一邊喊,“來人吶,搶孩子了,來人吶~”
左鄰右舍,聽到聲音,火速上前幫忙,不多時,腳程快的大漢,一把將婦人撲倒,待看清她的臉,頓時錯愕不已。
“揚嫂子,咋是你?”
“吳軍,瞎了你的熊眼,我都認(rèn)不出,快扶我起來?!?p> “揚招娣,呸,臭不要臉,大白天的,搶俺家孩子,快把夏夏還回來~”
氣喘吁吁的李翠花,語氣焦急,圍觀鄰居不禁浮想聯(lián)翩,內(nèi)心漸漸偏向她。
滿身泥污的云夏,緊緊挽住揚招娣的胳膊,怯弱弱的躲在她身后,濕漉漉的眸子,畏懼的看向王家夫婦。
揚招娣打量一眼王家夫婦,冷哼一聲,開啟陰陽怪氣模式。
“這么能演,不搭個班子,都白瞎了老天爺賞得飯碗,夏夏被你們折磨成啥樣了?瘦成這樣不說,發(fā)了高燒,也不帶她去看病,對得起死去的柳柔嗎?”
李翠花打小就妒忌柳柔,此話徹底激怒了她,紅著雙眼,沖上去就要和人干架,揚招娣也不是吃素的,瞬間,二人便扭打在一起,云夏瞄準(zhǔn)時機,一頭扎進混亂場。
刺啦一聲,不知是誰,扯爛豆芽菜的衣領(lǐng)。
觸目驚心的淤青、傷痕,暴露在眾人眼前。
圍觀群眾猛吸一口涼氣,異樣的眼光,頻頻射向王家夫婦。
“天殺的,我說咋死拽著夏夏,不讓送衛(wèi)生所,淤青和抽痕,新舊疊在一塊,一兩天可弄不成這樣,做孽?。 ?p> 頭發(fā)被拽成雞窩的李翠花,與王大力對視一眼,隨即盤腿坐在地上,破罐子破摔,猛拍青磚地,哭訴道:
“冤枉啊,好心幫人養(yǎng)孩子,還養(yǎng)出錯來,誰家孩子,沒挨過打,小樹苗若想長成大樹,還得砍掉矮枝呢……”
王大力臉上的褶子,皺在一起,做出一副委屈的哭相,附和道:
“唉,不養(yǎng)他人孩子,不知其中苦楚,不打,怕其不成才,打了,又落下話柄,若是以此為由,攻擊我們,夏夏,誰愛養(yǎng)誰領(lǐng)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