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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量人生

第六十五章 激烈碰撞

壽量人生 靄中君 4146 2022-05-29 09:00:00

  阿森感到迎面夾帶生風地飛來了不明物體,他及時躍起閃避,躲過了艾荀投來的無數(shù)只魚鉤,待他緩過神來時,艾荀已經(jīng)不見了。

  阿森沒去理會艾荀向自己扔了什么,直奔地鐵線路而去,他知道,艾荀此時此刻只會做一件事,那就是趕到災(zāi)難現(xiàn)場去營救,否則艾荀再無現(xiàn)身人間的可能。

  艾荀心急如焚,熱血沖頂?shù)哪X袋像開了鍋一樣,猩紅的信號連同那急促的報警聲在他眼前形成了一個收縮泵血的心臟,人命關(guān)天和生死存亡的危機感吞噬了他所有的思考,僅在他的意識里不斷強化著一絲念想,那就是必須沖到事故現(xiàn)場,將危險和災(zāi)難降低到最小限度。

  艾荀疾速到峰值,收縮著事故潛在發(fā)生的范圍,他在眼前密集的地鐵交通圖上尋找,發(fā)現(xiàn)2號線與8號線交匯的位置正閃著紅光,2號與8號線轉(zhuǎn)乘的地鐵站臺叫乾玄天文館站。

  艾荀眸光閃亮鎖定了目標,朝著乾玄天文館站全速沖刺。

  艾荀現(xiàn)身在乾玄天文館站臺上時,已有大量的乘客上了地鐵,三聲“嘟”叫后,地鐵門自動關(guān)閉了,地鐵列車又緩緩啟動了。

  艾荀警覺地盯著緩緩加速的列車,覺得列車并沒任何異常,然后他飛升到空中,貼著地鐵隧道的頂端向下俯視飛翔,他即刻提升到颶風模式,快速超越了地鐵列車的車頭,在前方的鐵軌上引路前行。

  隧道里燈火通明,艾荀仔細檢查著每一截鐵軌,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就在他困惑之時,他感到地面不斷加劇的震動頻率,這似乎不同于往日列車行駛時發(fā)生的震動頻率,因為這種頻率是趨于加速和雜亂的,艾荀猛地抬頭,發(fā)現(xiàn)前方隧道出現(xiàn)一個十字路口,呼嘯的風聲伴隨著碾壓地面的震動感越來越強烈。

  艾荀突然意識到,天哪,垂直方向也來了一輛飛馳而行的地鐵列車,兩輛逐漸逼近的地鐵列車相撞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了。

  艾荀必須讓身后的地鐵列車停下來。

  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艾荀知道,以自己的力量,很難與一輛疾速前進的列車抗衡,避免碰撞與死亡幾乎是做不到的事情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將災(zāi)難降低等級,盡量挽回更多人的生命。

  艾荀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飛速馳來的列車撲去,他將身子疾速旋轉(zhuǎn)形成一堵風墻,擋在前行的列車前面,列車迎面撞來,被風墻抵消了一半的速度,但列車依然還在行駛。

  這時,十字路口處,一輛瘋狂飛奔的地鐵列車終于出現(xiàn)在視線里,速度快得讓人看不清車體,恍如一條神行的銀龍從天而降。

  忽地,從銀龍上方傳來狂傲不羈的笑聲:“艾荀,你所做的一切全是徒勞,你馬上就要消失了,哈哈哈哈……”

  艾荀雖然聽到了譏笑,卻心無旁貸地算計著下一步該如何做,艾荀將自己化作了一縷颶風,吹裂了車頭上的鋼化玻璃,坐在駕駛室內(nèi)的司機已被全然嚇傻了,在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艾荀將司機卷攜到椅子后面,在操作臺上,親自按下了停車按鈕。

  列車雖被剎了車,但巨大的慣性依然令車體在軌道上滑行,只聽見“砰——”,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填滿了整個隧道,隨后就聽到“噼啪——”,“嘩啦——”,“嘶嘶——嗶嗶”,兩輛列車互相沖撞后,已經(jīng)出了軌,尤其是那條疾馳的神龍,已沖撞到隧道的墻壁上,有的車廂嚴重彎曲變形,橫陳在地下軌道上。

  艾荀所阻擋的列車只在車頭部分有嚴重的撞擊和扭曲,損失還算小些,但艾荀首尾難兼顧,救了一頭,卻失卻了另一頭,很顯然,此次營救依然一言難盡,恐怕已經(jīng)造成了慘重的傷亡。

  艾荀跳下車頭,準備去車廂里及時營救傷亡者,但被阿森攔住了去路。

  “你究竟要干什么?”艾荀知道這詭異的列車相撞事故,又與阿森分不開,但他不想花費寶貴的時間與他糾纏,就從阿森的身前直接躍起。

  阿森一把扯住了艾荀的側(cè)衣襟,將艾荀揪掀在地上。

  艾荀方才阻攔列車時,已使出了所有的力量,此時體力有所不支了,干脆坐在軌道上詛罵:“你個黑心肝、下三濫的紅煞鬼,讓你TMD的永遠不得超生?!卑饕郧皬牟涣R人,不知為什么,最近罵這個紅煞鬼時,他覺得罵得很順口,也很心安理得。

  “你盡管罵好了,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你馬上就要離開人間了?!卑⑸p蔑地撇著嘴笑。

  此時,就聽見隧道里響起了大喇叭聲:“請各位乘客不要驚慌,救生員與救護隊已抵達現(xiàn)場,請大家配合指示和安排,以協(xié)助大家盡快離開事故現(xiàn)場?!?p>  艾荀和阿森見有人走過來,隨即同時隱身了,兩人都回到了鬼蜮的時空,冷眼旁觀著救護隊和消防員實施救援的現(xiàn)場。

  “艾荀,你再也回不去了,準備投胎轉(zhuǎn)世吧,不要在你的上一世里糾纏不清了。”阿森叉著手,口氣異常冷靜,一縷額前的發(fā)絲垂在他的一只眼上,這使他看上去愈發(fā)的冷酷無情。

  艾荀不信,冒著被人類發(fā)現(xiàn)的危險,摸著太陽穴念道:“死神使者艾荀,現(xiàn)身——”,但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

  艾荀并不氣餒,又連續(xù)念了數(shù)次口訣……他果然不能現(xiàn)身了。

  艾荀當即傻住了,隨即驚慌失措地自言自語:“為什么?這到底是為什么?”

  阿森覺得艾荀幼稚得可笑:“你原有的壽量今日已經(jīng)耗盡了,余下的限額里,你也沒掙到1個壽量,截止今日,死神大人給你的100個壽量限額,你全消耗了,還拿什么現(xiàn)身?”

  艾荀反駁道:“你胡說,我今天還參與了營救,怎么就沒掙壽量?”艾荀覺得阿森可惡到了極點,不但草菅人命地害死自己和無數(shù)條無辜的性命,就連自己不多的壽量限額,也讓他給剝奪了,艾荀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怒火,也不管自己還有沒有力氣,總之就是想干死這個十惡不赦的惡鬼,他猛地向阿森沖了過去,一拳就朝阿森的面門打去。

  阿森瞇著眼笑,輕輕用手一擋,就卸去了艾荀所有的力量,還讓艾荀撲倒在地上,冷漠道:“你以為自己還是死神使者嗎?沒有了壽量,你就是個小鬼兒?!?p>  艾荀不甘心,重新爬起來又進行第二輪攻擊,這次,阿森輕輕一閃,轉(zhuǎn)身在艾荀的屁股上踹了一腳,力道驚人,艾荀撲通跪在了地上,疼得他側(cè)躺了下去,他雖然肉體受了苦,可嘴上始終不示弱:“有本事,你就再弄死我一回?!卑髦雷约菏枪?,反正已經(jīng)死了,不可能死第二次了,他這句話倒是很有些刺激鬼的力量。

  阿森沒想到艾荀如此難纏,他本想著草草結(jié)束戰(zhàn)斗,可這個打不死的小強著實令人厭煩,他上前一個箭步去擒艾荀的手腕,艾荀哪有阿森速度快,沒多久就被阿森擒住了雙手,并且被拿捏在一處。

  阿森從懷里抽出一條繩索,三下五除二就把艾荀的雙手從背后綁縛了,艾荀掙扎著要站起,又被阿森一個飛腿踹趴下了。

  此時,艾荀難過得想哭,他沒想到今天就是他在人間的最后一天,他連司心柔最后一面都沒見到,就離開了;另外,雖然他被告知了死因,但那潦草的死因令他無比的氣憤和不甘,讓他盡快轉(zhuǎn)世,怎么可能呢?現(xiàn)在的自己比他死時的心情還糾結(jié)悵然,他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就轉(zhuǎn)世了。

  艾荀艱難地從地面上蹲起,然后雙腿跪下,兩只手在他后背處左右掙力著,他大聲喊了起來:“死神使者艾荀,現(xiàn)身——”,可惜并沒有什么卵用。

  阿森盯看了一眼,都覺得艾荀可能有些發(fā)瘋了,剛準備動身把艾荀帶回冥府處置,就聽見艾荀仰天怒號:“死神使者艾荀,死神大人請賜予我壽量吧!”

  話音剛落,艾荀猛地掙脫開兩只綁縛的手,然后像一只重獲新生的公獅從地上站了起來。

  阿森決眥瞪目地望著宛如奇跡再造的艾荀。

  艾荀伸手在太陽穴上一按,眼前顯示了新的壽量數(shù)據(jù):

  【剩余限額:0】【已掙壽量:100】【剩余壽量:4】【初始壽量:1】

  艾荀意外地發(fā)現(xiàn),如果算上初始壽量,他目前還有5個壽量,這也是為什么他能在瞬間重獲力量而掙脫綁縛的原因。

  阿森瞪著牛大的眼睛指著艾荀道:“你有壽量了?”

  “看來我艾荀還有壽量!”此時此刻的艾荀百感交集,目光閃閃地轉(zhuǎn)向了人間的事故現(xiàn)場。

  阿森還不明白怎么回事,就聽見救護隊的隊長在打電話,似乎正在向上級匯報現(xiàn)場結(jié)果:“目前的情況是,死亡10人,受傷73人,其余乘客都已經(jīng)疏散了?!?p>  艾荀與阿森均恍然大悟。

  艾荀為自己剛才全力以赴的營救感到欣慰,否則就不止死亡10人了,也就不可能讓自己剩余5個壽量。

  艾荀重獲死神使者的能力后,再次向阿森發(fā)起了挑戰(zhàn),他飛奔和旋轉(zhuǎn)的速度不但恢復(fù)了,反而有了很大的提升。

  艾荀士氣大漲,雖然力量和速度還達不到阿森的一半,但艾荀覺得所有的不足,都可以通過自己的努力和百折不撓的死纏來彌補。

  而對于阿森,他本來就不想戀戰(zhàn),又發(fā)現(xiàn)這個呆子走了狗屎運,竟然還剩下5個壽量,而且短時間內(nèi)功力暴漲許多,另外還采用一種狗皮膏藥式的膠著戰(zhàn)術(shù),著實讓阿森心煩意亂,打到后面,阿森不想再糾纏下去了,虛晃一招,現(xiàn)身而走。

  艾荀見阿森現(xiàn)身,他瞬間也現(xiàn)身了,再次重返人間令艾荀心情有如怒放的鮮花,他激動得眼里流出了淚,他必須珍惜所剩不多的每一天。

  艾荀追著阿森飛到一片待拆的老舊房子,墻體上四處寫著拆字,見阿森落在一棵大樹下,艾荀也降落了下來,腳下凈是磚塊瓦礫,艾荀一跳一跳地跟了過去。

  阿森知道艾荀也跟了來,猛地轉(zhuǎn)身,向艾荀發(fā)射了幾顆金剛菩提子,艾荀被擊中過兩次,對于這種暗器對自己的殺傷力,艾荀并沒覺得有多大,只是多少能擾他分心走神。

  艾荀閃轉(zhuǎn)騰挪地避開一些,也有個把菩提子打在身上,生疼一陣子罷了。

  阿森已經(jīng)煩透了艾荀,想盡快甩掉他,

  艾荀死死盯住阿森的身影,他覺得阿森似乎對這片廢墟很熟悉,一會兒是房子,一會兒是過道,阿森在這些廢棄的老房子間穿梭,卻并不能甩掉艾荀這個尾巴。

  阿森突然一躍,從一個高高的墻頭翻進了一間院落,院子的大門鎖著個生了鐵銹的大鎖頭,明顯被荒廢許久了。

  艾荀不知怎么情況,暫且先跳到院子的墻頭瞅瞅,他剛在墻頭落腳,腳就被什么尖利的東西扎了下來,疼得艾荀差點一頭栽下來,還好,他用另一只腳穩(wěn)住了身子,他下意識地從懷里抓了把他自制的暗器——水煮魚鉤,“嘩”地拋灑向他對面的黑影。

  對面正是剛用一塊碎玻璃偷襲艾荀的阿森,阿森見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東西,就像傾巢出動的馬蜂向他撲面飛來,驚得他連忙閉眼縮脖,雖然他動作敏捷,這次卻未能悉數(shù)逃過,有少許的水煮魚鉤楔到了他的脖頸上。

  許多年來,阿森與人與鬼大戰(zhàn)時,都未曾受過傷,沒想到今天會中了艾荀這個小角色的暗器,這暗器楔入的部位既燙又癢,讓他心煩意亂地抓耳撓腮,在他陷入六神無主之時,“啪”地聽到一聲脆生生的聲音,好像身邊的一根木樁子被人砍倒了,隨后一個從天而降的大鍋蓋不偏不倚地扣在了他的頭頂上。阿森只覺得一陣頭暈?zāi)垦?,便躺倒在地上?p>  此時,剛把支著鍋蓋天線的木樁砍折的艾荀已經(jīng)站不住了,從腳部襲來的劇痛令他鉆心得難受,他身子向后一仰,便從墻頭跌落到院子外面了。

  既然兩敗俱傷,艾荀也不打算繼續(xù)糾纏阿森了,此時此刻,他只想見到他最心愛的女人,他不能再浪費壽量了。

  艾荀兩手搬起受傷的左腳,右腳保持金雞獨立,以騎馬打仗的姿態(tài)開啟了颶風模式,一只瘸腿搖晃的陀螺飛向了西街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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