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反悔了
“東區(qū)的礦洞范圍這么大,你一個人得干到什么時候?”
沐寧芳憤憤不平。
任誰都看得出來,劉泰站在了周延這邊,在刻意針對朱善真。
她扭頭對朱善真說道:“看在你是出家人的份上,如果你開口求我,我倒是可以搭把手,兩個人干活總是要快一些,否則你今晚肯定要餓肚子了?!?p> “不用,沐姑娘不也有負責(zé)的區(qū)域么?”
朱善真搖頭謝過。
既然知道自己被針對了,就沒必要把沐寧芳也拉下水,這會礙事。
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周延之流根本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不過沐寧芳的關(guān)心讓他很受用,這說明和尚的身份不見得都是負面效果啊,亦或者單純是看他長得帥?
不著邊際地遐想了一下,朱善真的視線落到遠處。
周延和他的小團體似乎在商量著什么,有一人跑開了。
忽的也朝這邊看來。
兩人視線交匯,周延指了指自己缺失的牙口,露出挑釁的笑容。
幼稚。
朱善真雙手合十,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
如果是昨天,他還想著新仇舊恨一起算,大不了拼個你死我活。
但隨著實力提升后,他看周延的舉動就像是小孩在無理取鬧。
不過這個小孩誠心討打,那朱善真也就沒必要留手了,你不是想把我引到無人的礦區(qū)么?那就遂了你的意,看看到底誰才是獵人。
將僧衣的袖口綁好,朱善真推著獨輪車進了礦洞。
他走后不久,周延等人在原地等了片刻,然后就看見那個小胖子拿著兩把明晃晃的鋼刀走來。
“怎么,你要幫那個和尚?”
周延注意到沐寧芳到現(xiàn)在還不走。
沐寧芳沉默不言,片刻后終于放棄了掙扎,扭頭離開。
在她看來是朱善真自己犯傻,無論什么結(jié)果都得承受。
只是,看著善良的人受欺負,心里多少不是滋味。
就像當(dāng)初看到她爹被親手帶出來的徒弟活活打死一樣……
沐寧芳很特別,她是自愿來到奴營的。雖然成為兵奴九死一生,但卻是她最有希望獲得復(fù)仇的力量的地方!
地形復(fù)雜的礦洞內(nèi)。
這里的隧道僅供兩人并排同行,伸手就能摸到巖壁。
在灰白的巖壁之中,星星點點的云鐵礦石熠熠生輝,伴生著少量其他礦物,令整個隧道帶有幾分夢幻色彩。
朱善真將獨輪車放置在一旁,靜坐著等待周延他們過來。
可左等右等,也看不到人影。
無奈之下,只能先干活,將隧道里的碎石運送出去。
畢竟還在奴營中,如果一點活都不干不好交差。
這一干便是一個時辰。
推著獨輪車進出幾趟,到哪都沒碰到周延。
難道是自己想多了?這幫人沒有堵截的意思?
朱善真懶得多想,推著獨輪車經(jīng)過一個岔路口時,被角落的一塊石頭絆到,好在朱善真手勁夠大,沒有翻車。
但就在他回頭看時,卻發(fā)現(xiàn)那塊石頭有些特殊。
退去灰白的皮殼,里面晶體竟然成剔透的血色!
“這是,血珀石?!”
朱善真將獨輪車停在一旁,過去仔細端詳了一陣。
這塊半嵌在地上的石頭,已經(jīng)生出了血管狀的紅紋,肉身晶瑩剔透。
當(dāng)手指靠近時,有著一股奇異的灼熱能量被引動,不是凡品。
“記得一個月前,其他營的人也挖出來過一塊拇指大小的血珀石,結(jié)果被管事獎勵了一顆靈丹。”
“這塊血珀石有拳頭大小,價值難以估量!”
朱善真原本就想著找路子,看能不能獲得從這逃離的信息,這塊血珀石的出現(xiàn)可以說恰到好處。
抬頭看了看四周,礦洞的各條岔路都沒有動靜。
于是,朱善真便耐心地將這塊血珀石挖出來,放入車上的石碓中,若無其事地向外走去。
走著走著,前方傳來一陣交談聲。
朱山竹抬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八營的人。
那個帶頭的壯漢,名叫吳翠寒,實力不輸周延。
但并不喜歡別人叫他全名。
據(jù)說吳翠寒以前是附近稻庸城某個混混幫的頭目,經(jīng)常干刀尖舔血的活計,因此即便是周延,對他都有幾分忌憚。
沒想到?jīng)]碰到周延,倒遇上八營的人了,朱善真看了看左右,發(fā)現(xiàn)這里的確是兩營的交界處。
“咦,你是七營的那個小和尚?”
正在和身邊的人聊天的吳翠寒注意到朱善真的存在。
幾個人圍了過來。
“阿彌陀佛,小僧被劉師兄叫來清理東區(qū)的落石,正準(zhǔn)備離去?!?p> 朱善真雙手合十,即便懷有重寶,神色也十分平和淡定。
“你還真倒霉啊,東區(qū)的活竟然分配給你了。”吳翠寒杵著一把鐵鍬,咧嘴發(fā)笑,擺了擺手,示意朱善真過去。
朱善真推著獨輪車離開。
“等等?!?p> 但沒走幾步,吳翠寒又叫住了他。
吳翠寒走過來,目光落到朱善真懷里,不懷好意道:“你這口袋里鼓囊囊的,裝的啥?”
“是一些好看的石頭,上交上去,說不定有獎賞?!?p> 朱善真將懷里五顏六色的石頭全部抖落了出來。
吳翠寒檢查了一下,興致缺缺,這些石頭全都是很普通的貨色,即便上交也不會有任何獎勵。
“走吧走吧,果然跟大家說的一樣,笨頭笨腦的。”
吳翠寒和朱善真差身而過,走向同伴那里。
也就在這個時候,有同伴似瞧出了端倪,急上前兩步,二話不說,將獨輪車踹倒。
嘩啦!
石頭滾落了一地。
那塊拳頭大小的血珀石在眾多石塊中尤為顯眼。
“好哇,你個臭和尚敢跟老子耍心眼?!?p> 吳翠寒怒了,回身一把抓住朱善真的衣領(lǐng)。
“老大,這是血珀石,拳頭大小的血珀石,我們發(fā)了!”
有同伴激動道。
之前有人上交一塊拇指大小的血珀石,就得了一枚靈丹,服用后直接凝聚出了一道靈紋。
把這塊血珀石上交,還不得獎勵十幾二十顆的?
吳翠寒也是露出了貪婪的神色,眼下綁定儀式將近,正需要靈丹提升實力,今天真是賺大發(fā)了。
“阿彌陀佛,那塊血珀石是小僧挖出來的?!敝焐普娴?。
“嗯?你還敢說,這里是八營的地盤,血珀石自然歸我們所有?!眳谴浜话褜⒅焐普嫠﹂_,喝道,“今天老子心情好,還不快滾?”
“哎?!敝焐普鎳@了一口氣,看這幾個人氣勢洶洶,便不再做爭辯。如果沒有金手指,他早就動手了,可是現(xiàn)在這樣,似乎能吸取到很大一波福運?
果然,就在朱善真離去時,一道道氣團被他吸引而來。
【東西被搶,吃大虧了,為此吳翠寒等人向你支付了大量的福運為代價。】
……
吳翠寒那幫人見者有份。
朱善真打開面板一看,發(fā)現(xiàn)福運已經(jīng)積攢到37!
正高興時,還發(fā)現(xiàn)從吳翠寒身上吸收來的氣團,竟帶著幾縷血氣。
福運他是正常吸收了,但這幾縷血氣,卻逃過了他身體的吞噬,最終游離到了眼睛,鉆了進去。
那一刻,就像是干渴的旅人喝到了清泉一般,通體舒暢。
只不過視線中的事物被血色浸染,看起來有些陰森可怖。
“喂,你還傻站在這干什么,難道要我們把你打一頓才開心?”吳翠寒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手托著血珀石,戲謔大笑。
其余人也跟著笑起來。
笑朱善真愣頭愣腦的,想不被欺負都難。
朱善真回過神來,視線也很快恢復(fù)正常,他一邊琢磨剛才到底是怎么回事,一邊重新推動著獨輪車離開。
可剛走沒兩步又停了下來。
既然已經(jīng)觸發(fā)吃虧是福的獎勵,那可不可以把血珀石再要回來?
“嗯?”吳翠寒看朱善真又停住了,臉色一黑,沉聲道,“難道我講話就這么不好使么?”
帶人朝朱善真圍過去。
朱善真看著周圍不懷好意的眾人,雙手合十,坦誠道:“小僧反悔了,這塊血珀石,我得帶走?!?p> 寂靜。
誰也沒想到朱善真會說出這樣一句話。
面面相覷,隨后便是爆發(fā)出難以抑制的大笑聲。
他們這幫人,有一半都已經(jīng)凝出了靈紋,吳翠寒更是一位四紋高手,在他們看來,朱善真是腦袋被石頭砸了,才會說出這種昏話。
然而面對眾人的諷笑,朱善真的心境絲毫不為所動。
雙手合十的動作,肌肉正一點點鼓脹起來……
與此同時。
周延帶人站在礦洞深處的岔路口,眼神疲憊。
這特么,哪條路才是出去的?